第25章
作品:《她是我所有余生》 孟柏延下楼去便利店,所有前台都看到,在相隔不到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殷宁步伐匆匆地出来,好像刚洗完澡,表情十分不悦。
他们向她打招呼道别,向来礼貌客气的殷宁连头都没回,急促地猛按电梯。
没有看到想象中孟柏延追在后面出来的偶像剧场景,电梯抵达后,殷宁消失在其中。
几人面面相觑。
这是……吵架了?
不过孟总也太快了吧?
这才几分钟就——
该不会殷总就是因为这个跟他分手的?
啧。
他们老板不会中看不中用吧。
再过一会,秘书接到孟柏延的电话,拿上材料匆匆往他的办公室跑,经过前台,抛给他们一个叫苦不迭的眼神。
本来听说殷宁过来,他以为下午的工作能少一点,正在收拾东西,没想到才半个小时,孟柏延就打电话吼他,怎么还不准备会议。
秘书也是有苦说不出。
按照日程,这个时间是应该组织会议的,可是他们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办事,他哪敢煞风景地凑上去问?这下可好,里外不是人了还。
要说孟柏延这个老板,其他地方都不错,精明又听劝,有远见而不盲目,大方却不挥霍,将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唯一的缺点就是情绪化。
不过他的攻击性并不高,只是从他身边经过就能明确感觉到气场不对,除此以外再无影响。他们都是来打工的,又不是谈恋爱,这点缺陷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就是殷总恐怕不能。
而且听前台说,他们刚刚才十分钟不到?
那分手情有可原。
秘书胡思乱想着,敲开办公室的门。
“孟总,文件都在这了,后续会议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再跟小刘说。”他放下那一堆文件夹。
“小刘?”孟柏延知道秘书口中的人是谁,却不明白为什么负责跟进会议的是他,“那你去干什么?”
秘书不好意思道:“我之前跟您请过假,我家孩子今天学校有活动,我得过去一趟。”
又是孩子。
孟柏延记得,秘书有个正上幼儿园的孩子。他就比殷宁年长几岁,可不像她似的,能有个读高中的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还能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事情呢。”孟柏延冷笑,没有再为难他,“去吧。”
从公司坐地铁过去还要一段时间,秘书见他松口,赶紧脚底抹油。
就是感觉,他刚才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那么不对。
不像是在体谅他,好像还有点讽刺和嫉妒。他想不到为何孟柏延会有这种情绪,就当是失恋男人的阴晴不定吧。本来以为这次殷宁过来,两人能复合,现在看样子,好像反而关系变得更加僵硬。
希望不会影响到合作项目。
*
像平时一样结束补习课,推开家门,却发现殷宁竟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餐桌边吃饭。
旁边站着的厨师正在拿刀切火腿,薄薄的几片,放到已经涂抹好酸奶酱的面包上,装盘递到殷宁面前,再收走她刚吃空的盘子。
两人一言不发,她的手机搁在旁边,专心致志地对待这顿晚饭。
听到殷照回来,厨师仍低头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殷宁看向门口。
“回来啦?”
“嗯。”殷照换好鞋,将书包放进房间,去卫生间洗过手,再过来与殷宁打招呼,“作文比赛报上了。”
调配好的沙拉放到面前,殷宁用叉子戳起来。
“老师暂时还没联系到,等有消息了我再跟你说。”殷宁回答,示意桌上这些食物,“要再吃点吗?”
他平时在外面的馆子都是随便充饥,吃不了什么好东西。殷照还真觉得有点饿,在她左手边的位置坐下。
殷宁让厨师给他也来一份她盘里的东西。
“多放点肉。”他正长身体,殷宁总怕他吃不饱。
殷照摇头,他前面吃过一顿,仍有几分饱腹感:“不用,我跟你一样就行,没那么饿。”
“好吧。”殷宁尊重他的意见。
等待厨师装盘的过程中,感觉他坐着无聊,殷宁叉起自己盘子里的沙拉,递到他嘴边:“喏。”
他对两人共用一个叉子的行为毫无感觉,开口接受投喂,顺便聊起学校里遇到的事。
“我那个朋友又分手了。”殷照说。
由于殷宁不太记得他那些朋友的名字,所以在她面前,殷照给每个人都起了个代号。他们之中有个人,和女朋友三天两头闹分手,分手后短则几小时,长则几天又迅速复合,紧接着再闹分手。
光是这事殷宁就听过两回,所以他在她这边的印象就是“分手哥”。
“这次是因为什么?”
“他说这次是真的。”殷照耸肩,“好像被女生爸妈发现了。”
这个节骨眼谈恋爱,还是这种消耗精力的恋爱,哪个父母知道都得着急。
“那他们这次分成了吗?”殷宁问。
殷照摇头,情况还没发展到这里,他们谁都说不准结局:“我倒是挺希望他们赶紧分,耽误时间。”
“你还挺清醒。”殷宁听到开始笑,左手自然地搭到他的手背,“说不定以后你也是这样。”
感受到掌心的温暖和细腻,他没有挪开,反而是将手翻过来,屈指握住她。
“我不会谈恋爱。”
这话说得语气坚定,殷宁不置可否。
他现在这样想,但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对任何人心动呢,都是早晚的事。
看她的反应,殷照又问:“你不信?”
“没有。”她微笑。
这表情摆明了就是不信,可殷照没有再追着聊。
厨师端上来一盘菜,还得拿筷子吃东西,两人没握多久,他抽手松开。
吃完饭,厨师将剩余的东西打包,帮他们擦好桌子后离开。
在门口送走她,殷宁反锁好门,正准备催殷照回房间休息,又突然想起:“你的药喝了吗?”
听到这个字眼,原本表情还有点闲适的他,变得僵硬几分。
“我不想喝药。”他低头。
“为什么?”殷宁问,“那药是对你好的呀。”
“感觉没什么用,又不好喝。”
“怎么会呢?”殷宁奇怪,走过去。
他又不知道那药开来是做什么的,要说补脑力、明目这些功效,不可能感受到很显着的效果。
表情告诉她殷照此时的心情不好。
“小照,你怎么了,可以跟我说的呀。”
终于没有外人,这句话殷照早就憋在心里:“你下午是不是去找孟柏延了?”
“你怎么知道?”殷宁反应过来,“你打的电话,他接了?”
殷照不透露两人具体的通话内容,只说:“他说你在洗澡,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你最近对我很冷淡,是因为要和他复合了吗?他不喜欢我,我上次还搅黄了你们,所以他怀恨在心,要我们保持距离?”
才经过办公室的争吵,殷宁没想到殷照这边也不安宁,他竟然产生这样的想法。
“当然不是。”她否认,“我们没有复合。”
殷宁想拉他的手表示安抚,可还没碰到就被他躲开。
“那你为什么要去找他?还准备做那种事。”殷照不相信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东西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买的那些中药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反正你有需要可以随便找男人发泄,我就只能喝药——”
“殷照!”殷宁面色大骇,不知道自己的安排被他理解成这个样子,更没预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这一声喊只是暂停了他的言语,却无法彻底中止。
殷照执拗地盯着殷宁,胸口难以控制地起伏:“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就打算抛弃我了?反正我一直是你见不得光的累赘,你那么年轻,随时可以再要一个孩子——你和他的孩子。以后你们是一家三口,我只是个外人。”
“你怎么会这样想!”殷宁惊讶万分,这些话说得她的心脏像被人揪住一样疼,赶忙上前抱住他,亲吻他的脸颊,“不会的,怎么会呢?我没有打算生别的孩子,妈妈有你就够了。”
殷宁的手在殷照脸上摩挲,急切地安抚他的情绪,他却浑身绷紧,不配合地后退。
她再追上前,拉住殷照的小臂,左脚蛮横地伸到他的双腿中间,阻止他再度逃脱:“小照,你听我解释,我和孟柏延真的没有……”
讲到这里,她的话音顿住。
殷照僵硬地将身体向旁边微侧,却还是没能躲避她的靠近,在感觉到两人触碰时,脸上浮出难以言说的尴尬。他不敢直视殷宁,也怕被她看清此时的表情。
“小照?”殷宁不敢相信地低头,再抬起来。
他更是将脸扭到旁边,掩耳盗铃地逃避。
殷照根本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这种情况每天都在上演。仅仅是刚刚那几次与她的触碰,他竟然又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