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254节

作品:《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兰娘默然不语。
    到这时候,谁也没法自欺欺人。
    叶三郎的确把正妻的地位和体面都给了桐娘,但他的心,给了那个荆南女子。
    桐娘闭上眼,眼泪掉下来。
    曾以为自己和丈夫也是恩爱夫妻。
    直到那个荆南女子出现,才知道,原来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敬如宾。
    叶碎金微服来到了端王府。
    她是作为亲戚来的。也只有三郎还能让她摆出亲戚的身份。
    看过了桐娘,又看过了阿龟。
    很糟,母子的状态都很糟。
    她去问三郎:“谋害宗室的凶手呢?”
    三郎便是怕她。
    因这事,四皇叔和四王妃都知道真相,必然会与她说。
    而她,必然又是不能容忍谋害叶家子嗣的。
    且某种程度来说,这几可以算是谋害皇裔了。她必然要动怒的。
    她的怒,她承受不起。
    “送她回荆南了。”三郎说,“从此夫妻、母子永不相见。”
    叶碎金冷淡地道:“你和谁是夫妻?我只有一个嫂嫂。”
    三郎垂眸。
    叶碎金道:“我知你宠她,我没想到她会是你这么大的弱点。三兄,这不像你。”
    三郎一直以理性稳重著称。前世,也没有这个荆南女子。
    前世,他和桐娘一直恩爱。
    “是人,就都会有弱点。我怎会没弱点呢。”三郎抬起眸子,凝视她,“倒是你,六娘,你竟没有弱点。”
    这分明是一个一直都存在的事实,可似乎竟无人在意。
    直到此时,三郎才感到深深地困惑。
    因活的人,怎可能没有弱点呢?
    三郎凝视她:“六娘你……可有爱过什么人?”
    叶碎金的眼前,晃过一个人影。
    她回视回去:“我就算有,也不会让这种事成为我的弱点。”
    有就好。
    刚才一瞬的可怖散了去。
    三郎道:“那是因为你是皇帝。”
    “我又没打算做皇帝。”
    “我就是个普通的男人。”
    “所以,六娘,就允许我有弱点吧。”
    叶碎金接受了这个说法。
    毕竟没人能像她一样,重活一世,把所有弱点都攻克了。
    她的心思也不能总被这些事纠缠。
    实际上,从过完年,三司彻底独立后,叶碎金就一直在调动军队。
    所有人都知道,她又要动兵了。
    这一次,是哪里呢?
    南线的常规军报,十日一次。
    但四月里叶碎金就给南线下了命令,要职方司密切关注,军报改为五日一次。
    五月上旬,她又收到了军报,这份军报的时间,乃是端午节的两日后。
    但为了确认,她决定再等五日。
    五日后,又一份军报发来。
    皇帝拆开军报反复看了数遍,突然站起来,走出殿门,一直走到外面的的白玉石栏处,望着阔大的庭院,仰天大笑:“好!好!好!”
    惊了许多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便有些有资格的人看了军报,也不知道皇帝到底为何大笑。
    那军报的内容十分平常。记录了楚国皇帝一如往常,坐镇军中,指挥着楚魏战争。
    他还活着,健健康康的。
    但叶碎金记得很清楚,前世这个时候,他死了。
    之所以能记得一个人的死期,是因为这个人在当时可以说是最大的大人物了。而且他死在端午这个特殊的日子——
    端午素来有骑射的习俗,楚帝那一年一时兴起下了场。
    那匹马崴了脚将他摔了下来,很不巧,头磕到了石头上,他死了。
    但这个死法其实是一个极其小概率的事件。
    和晋帝的老病而死,无法抗拒完全不一样。这种极其小概率的事件,稍稍有一点细微改变就可能不再发生了。
    叶碎金很早之前就有过这种猜想。
    果然成真了。
    天下大势,再不与前世相同了。
    捡漏是不可能了。如今,北边的穆,南边的楚,还有东边夹在中间的魏。
    只能硬碰硬。
    再无弊可作。
    第178章 南征
    这两年南方的局面已经由楚魏争雄, 逐渐演变成楚国压着魏国打了。楚国一州一州地,吞噬魏国的领土。
    叶碎金一点也不意外,给楚帝足够的时间, 他能统一南方。
    再给他更多的时间, 说不定甚至能反攻北方。
    但叶碎金怎么会允许。
    叶碎金要下场了。
    楚强魏弱, 第三方下场,当然要连弱抗强。
    魏帝大喜,与叶碎金缔结盟约, 约好共同伐楚。
    天运二年七月,叶碎金以段锦、武丰收、周俊华、邓重诲为主将, 大穆二十万禁军自襄阳南下, 挂帅亲征。
    荆州,江陵城。
    “小梅。”段锦唤道,“再加半桶水。”
    暑气难消,他泡凉水澡, 泡得时间久了,水便不凉了。
    小梅拎了半桶水进来。
    她如今十一岁了, 初初有了小少女的模样,力气也变大了, 能拎得动半桶水。
    这样,段锦便不要旁的丫鬟进浴房来伺候。
    新的水加进来,果然凉爽。
    段锦撩起水, 洗了把脸, 一抬眼, 看到小梅用力举着桶往盆里加水。
    烛光晃动, 小梅的脸上有影子。
    段锦忽然眯起眼。
    小梅放下桶, 喘了口气, 抬眼看到段锦在看她:“将军?”
    此时她脸上没有影子了。
    不像。
    刚才眼花了。一定是自己太思念她了。
    段锦向后靠去,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小梅道:“都收拾好了。”
    她问:“将军此去,多久回来?”
    段锦道:“这谁能知道呢?打仗三五个月可能,三五年也可能。”
    他又说:“回不来也不是没可能。”
    小梅小声地呸了三下,道:“将军别瞎说,不吉利。”
    段锦扯扯嘴角,看着天花板:“马革裹尸也挺好的。”
    怎么这么丧气。
    他不该是这样的人。
    记忆中,他骄傲、跋扈,神采飞扬。与现在很不同。
    “将军一定能凯旋的。”小梅说,“将军每次都打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