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作品:《死缠不放

    他的拳头慢慢收紧,呼吸又沉重了几分,他转过脸,将视线望向了窗外,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在天色都亮了,可他却一宿没睡,尽管如此,他还是半点睡意也没有。
    他的心底出现了某种隐蔽的情绪,正在悄无声息地破土发芽,并在他的心底扎根。
    巡查病房的护士走进给柏舟测量血压等生命体征,狐疑地看着面色发冷的alpha,劝慰道:“家属可以休息一下。”
    谭知礼微抬下巴,算是回应。
    护士知道谭知礼是来头不小的大人物,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测量完柏舟的血压、体温之后,就到别的病房去巡查了。
    前脚护士刚走,柏舟就醒过来了。
    柏舟颤抖着睫毛,视线是一片模糊,他眨巴了好久,才勉强看清眼前的场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墙顶跟刺目的白炽灯,很久都没有看到光亮的他不习惯地将眼睛闭起来,过了好久他才勉强适应这样的光线。他的脖颈僵硬而酸痛,缓缓地转了过去,他的视线里倒映着身姿颀长的alpha,眉眼弯了一下。
    分手以后,柏舟从来都没有对谭知礼笑过,谭知礼知道柏舟这是对过去的他微笑。
    谭知礼的眉头紧紧地压着眼眶,视线像是胶带一样固定在柏舟的身上,“你现在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柏舟盯着谭知礼,原本的笑着的眉眼瞬间就垮了下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他觉得恐怖的回忆,脸上露出了惊惶失措的神情,他颤声道:“我求求你,别再碰我了,我好痛……”
    “我不碰你。”谭知礼从未这般急切地跟谁辩解过什么,他停到半空中的手显得是那样无力,伸出去也不是,停在半空也不是。
    “啊——”柏舟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脑袋,看样子像是受到了刺激,他从喉咙里挤出了难听尖锐的嘶鸣声,“别碰我!……”
    听到动静的护士连忙从外面急奔而来,护士将谭知礼从病房里拉了出去,疾言厉色地警告他,“这位家属,病人现在有应激症,他不想看到你。麻烦你先出去,否则只会加重病人的病情。”
    谭知礼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他瞬间冷了脸,又嘴硬地问道:“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他?他爸不要他,他妈不管他。”
    “他总有朋友吧?你让他好朋友过来照顾他。”护士提出建议。
    柏舟是有朋友,他从小一起长的钟觉浅被他想方设法送出国了,班级里其他同学跟他的关系都很一般。
    谭知礼蓦地想到白淮书。
    护士进去安抚柏舟的情绪,谭知礼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他倚靠在墙上,肩膀处蹭到了墙壁上抖落下来的灰尘。他没有白淮书的电话,只能将电话打给陆风白。
    陆风白就是个夜猫子,这会儿刚睡下也被谭知礼的一通电话给吵醒了,陆风白对谭知礼向来都是言听计从,也没有问谭知礼为什么要找白淮书,就直接把白淮书的电话发给谭知礼了。
    谭知礼拿到白淮书的联系方式,他拨打了白淮书的电话号码,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很快就接通了,他言简意赅说明来意,“白先生,很抱歉打扰你休息,我是谭知礼。”
    大概是白淮书真的很讨厌谭知礼,在听到是谭知礼这个名字以后,白淮书立刻将电话给挂断了,谭知礼的耳膜只听到了一长串的嗡鸣声,饶是谭知礼的脾气再好,也快要被白淮书给气死了。
    但他现在有求于人,又不能真的跟白淮书生气。
    他连续拨了几个电话都被白淮书给挂断了,在白淮书快要将他拉黑之前,他编辑了一条短信:白先生,小舟他现在受伤在住院,情绪很不稳定。他没有什么朋友,可以拜托你过来照顾他一阵吗?
    谭知礼是天之骄子,他像是高傲的白天鹅一样,从未低下头颅。
    但他这次为了让白淮书过来照顾柏舟,还低声下气地求着白淮书,甚至还用了“拜托”这个词,要知道他可是从来都没有人跟别人说过拜托一类的话。
    半个小时后,刚值完大夜班的白淮书赶到这家私立医院的骨外科普通病房。上一次,白淮书跟谭知礼见面,白淮书被谭知礼给威胁了,以极其不愉快的方式收场。
    他这人睚眦必报,可不是什么善茬,这会儿被谭知礼“求”来病房,也没有给谭知礼好脸色。
    谭知礼在病房门外拉住白淮书的手腕,他的脸上带着困倦与疲态,态度与之前的趾高气昂截然不同,“拜托你了。”
    白淮书冷漠地推开谭知礼的手,“放手。我照顾小舟,不是看在你求我的份上,而是因为他是他叫我一声淮书哥。”
    作者有话说:
    谭总现在才知道低下头颅?晚啦!
    第55章 55.残缺不堪
    白淮书撂下这句话,转身进入病房。
    之前还能跟白淮书一起在餐厅里喝酒的beta被折磨的不成样子,beta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满脸惊恐地缩着身体,躲在病床的角落里。
    尽管一旁的护士在安慰着beta,可beta还是害怕地躲在床角不肯出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站在门外偷偷窥视的谭知礼,想到这里,白淮书对谭知礼的厌恶就多了几分。
    放下挎包,白淮书靠近病床,他朝着角落里的beta伸出手,声音温和,“小舟,我是淮书哥。”
    “淮书哥。”角落的beta一瞬间安静下来,他睁着点漆似的眼睛,似乎有过一瞬的迷茫,但渐渐放下了戒备,也不会再跟刚才一样嘶声尖叫,这时的他就好像是一只收敛起浑身短刺的小刺猬,对白淮书露出柔软的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