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结束后，沉萤被助理带着往外走。
    直到此时，她还没完全接受现状。
    她突然想到沉嘉然，之前她还说要和他一起回去，于是问助理：“嘉然呢？他在哪儿？”
    几个记者跟上来还想问沉萤问题，助理吩咐人拦住他们，回答她：“嘉然少爷还有事要处理。”
    “我送您先回去。”
    沉萤点点头，什么话也没再说。
    休息室里，沉慕年正在听秘书汇报，门突然被人砰的一声推开，转头看去，站在门口的人胸膛剧烈起伏着，看上去情绪很激动。
    他对秘书说：“先这样吧。”
    秘书看了眼沉嘉然，微微颔首，走出休息室把门带上。
    沉嘉然神色狼狈，还没走到沉慕年跟前就撑不住，满是怨念地喊了一声：“哥……”
    他的表情比哭还难看，眼里生气又不解，声音颤抖着说：“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对小萤的心思……”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
    他眼眶微微红了起来，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今天之后，他在别人眼里就是沉萤的哥哥，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不是这样。
    如果这件事还没公布，一切就还有转机。
    看到他这副模样，沉慕年眉眼浮现上冷意：“什么心思？”
    “你一厢情愿的心思吗？”
    闻言，沉嘉然的身体狠狠颤了下，喉咙像被什么哽住，嘴唇蠕动了两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小萤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吗？”
    沉慕年冷冷地睨着他：“你纠缠她，不就是看她没有背景，无依无靠，就算随意对待之后也不用负责，不是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她会成为我们的妹妹，你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沉嘉然呼吸急促，面色发白，颤声辩解道：“不是……不是……”
    他睁大双眼，被沉慕年的话说得一阵茫然，好像现在才反思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沉慕年盯着他，继续说：“你能认清小萤对你的态度吗？是不得不委屈自己，还是心甘情愿和你搅合在一起。”
    他冷笑一声：“等到了她能离开的时候，你看看她是会要两个假哥哥，还是其他什么人。”
    沉慕年目光冷峻，视线落在沉嘉然脸上，他心里想着：我感受到的痛苦，怎么能不让你也经历一下？
    不然你还以为，你和我有什么不同，能占据她的目光，抢夺她的全部注意。
    你能以一个不同的身份，待在她身边吗？
    沉嘉然此刻已经完全怔住，他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沉慕年的话像给了他当头棒喝，把他心里所有惶恐和不安都摆到了台面上。
    他回想到沉萤之前对他的抗拒，突然深刻地意识到一点。
    就算是兄妹又怎么样，沉萤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她会嫁给别人，会和别人结婚，而他，只是她的哥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远。
    只要有那个人在，她就会离开的。
    -
    沉萤回到别墅后，一直处于惶惶不安的状态，整个下午，她都只待在房间里。
    她突然想起，她以后好像不能再和沉嘉然一起去上学了。
    房间里光线偏暗，她偏过头看去，窗外已经黑了下来。
    打开手机，许多消息就跳了出来，最新的一条谢远发的，他给她转发了一篇报道。
    这篇报道热度很高，里面详细说明了她从出生到现在一切讯息，包括小时候的照片，在哪里就读小学，以及得过的奖项。
    这些肯定是沉慕年让人伪造散布出去的。
    邱阳还在继续给她发消息。
    【？？？】
    【网上说的是真的？？？】
    沉萤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儿，他继续发来一条消息。
    【你们兄妹俩真会捉弄人】
    沉萤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锁屏放到一边，靠伏在桌子上，头埋进胳膊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到了晚上，沉慕年敲响了她的房门。
    “今天被吓到了吗？”
    沉萤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没有，还好。只是有点突然。”
    沉慕年微笑道：“我应该更早跟你说一声的。”
    “之前我就一直担心你和嘉然上学那个学校，你一个女孩子在那里总是不太好。”
    沉萤点头：“嗯，我知道。”
    沉慕年摸了下她的头，温和地说：“好，早点休息。”
    他正要走，沉萤忽然叫住他：“哥，嘉然呢，他回来了吗？”
    沉慕年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回她：“发布会结束后，他应该去找他那些朋友了。”
    想到下午沉嘉然愤恨阴沉的神色，他略微扬了下眉，他推了他一把，也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