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 第227节
作品:《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 这个圈套远比天道的困局筹备得还要更早更细致严密,埋在每一个不起眼的细节里,也许江月白这一千年来每次随意说的一句自己受不住再一次天劫惩罚都在潜移默化里影响着对手的判断。
江月白笑了笑,嗓音轻而平静,甚至含着一丝轻蔑的评价感:“你的手段很不错,爱恨情仇的确是世上最狠绝的刀,可惜对我而言不是。如果你觉得这把刀能杀死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天道心口的剑伤溃烂了更多,心神一团乱麻的痛感在剑伤的余威里逐渐扩大。
这种痛在震惊恍然后悔愤怒多种情绪的发酵里成了无数把刀,在意识到“想要用心神极度反差的撕裂去重伤江月白最终却重伤了自己”这个事实时,刀锋终于插进了命脉。
江河湖海的浪涛在不甘地翻涌,山林草木的风在嘶哑地痛嚎。
这天地间云霭要崩裂了。
混乱地洒落出倾盆的雨。
“就算你没有被那些生离死别伤到心神,可你这最后一剑是真真切切的。”天道叹息,“你也不必强撑了,再看看这世界一眼吧。”
他被洞穿心脏,对手必然也同归于尽。
这是他精心设计的让死者再无生还机会的保险。
江月白被那杀力无穷的一剑贯穿了,此刻不过是在被他拯救了的亿万苍生面前强作镇定。
等自己烟消云散的那一刻,江月白也将彻底死亡。
听闻此言,江月白也叹了口气,眉宇间隐约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悲伤:
“最后一剑,的确是真实的......”
天道狰狞地笑起来。
江月白算无遗策。
但最终这场表演还是谢幕在原先计划好的地方。
江月白的自负与不服输,总要杀死他自己的。
“这一剑威力无穷,没人能在这一剑里活下来。”
江月白缓缓说着,缓缓抬眼看向对面:
“但这一剑,只会杀死你,不会杀死我。”
重伤的天道感到这句话荒唐可笑,想要大声嘲笑这个嘴硬的将死之人,可声音却开始渐渐虚弱:“为什么......”
“因为这是离渊的剑啊。”
江月白笑着说。
“他的剑,怎么可能舍得伤到我呢。”
江月白这句话说得很慢,慢到语气里似乎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就算他人已经死了,他的剑依然会牢牢记得他对我的爱,那是刻骨铭心,永世不忘的爱,怎么可能舍得伤我一丝一毫。”
天地微颤,惊云无声。
原来这把饱含爱意的剑,
在江月白眼里也是算计的一环。
天道化出的身形彻底崩塌了!
苍穹上的层云碎裂,大雨如泪落在旷野。
他只是不满这个世界有反抗他的人,想要随意降下一点教训。
却碰到了极其刚硬,充满深沉筹谋与勾心斗角的强烈反击!
向来不把蝼蚁放在眼里的高傲掌控者,竟然栽在了蜉蝣蝼蚁手里。
被这个世界重伤的天道无法再对这个世界降下天劫。
甚至不能再做这个世界的“道”。
“江月白,你真是这个世上最狠心薄情的人......”
白衣的躯体开始从边缘飘散,可愤怒的声音没有散,
“你骗我、骗他、骗所有人......和一千年前一样,他选了你,你却选了放弃他,你明明很清楚他对你的爱,还能舍得利用他......你往后余生能安心吗?”
江月白冷然看着对面,脸上恢复了平静淡漠:“他想我赢,如今我赢了,他也算死而无憾,我有何不能心安。”
黑夜与烈火的幻影消散,他感到天道的力量在慢慢弱去。
回音层叠的声音在沙哑时更为恐怖,一字,一顿:
“你杀了我,你就成了天道。”
“你超脱出这个世界,就做了这片叶子的主人。”
“你和我并无什么不同,也许会比我还要残忍。”
“也许将来的某一日,你忘记浇水,这片叶子就枯死了,或许你某个时刻一个转身,这片叶子就掉落了,叶子上的蜉蝣不懂,他们只以为是要命的天地浩劫,你说着不该由谁掌控着苍生的生死,可还是掌控着他们的生死......”
声音在渐渐暗淡,愤恨消散,留下了一抹叹息的淡笑:
“江月白,这片叶子盛不下你,到更广阔的天地来吧。”
......
长夜落幕,朝阳升起。
暖光驱散了黑夜,衰败褪色的大地随着阳光所及寸寸回春,恢复了绚丽的彩色。
草木花朵伸展,山川巨石归位,河流缓慢地流动。
围起日月湖杀场的透明屏障融化了,被天劫惊吓又被破劫之人震撼的人群此刻都回过神,小心翼翼踏出阴影。
议论与呼喊声渐渐在人群中弥漫,由最初的三三两两发展为一波波嘹亮的高呼。
江月白提着剑走出日月湖。
剑尖还在滴血,在身后拖出一道血痕。
中秋庆典的大红地毯还没收,上面绽开着斑斑驳驳的血色,像盛放的花朵。
仿佛是在迎接他这个胜者。
“仙君!北辰仙君!”
“仙人降世,护佑天下人,大恩难忘!”
“仙君!你看我们一眼啊!”
江月白提着剑向前走,一步一步,没有刻意放慢步调,但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仿佛自带着拉长时光的深沉感。
簇拥在四周的人群随着他脚步所至跪倒一片又一片。
“仙君不要走......”
“仙君多留几日吧......”
沿途有人满眼爱慕地去摸他的剑,有人疯狂地拉着他的衣摆,有人撕破喉咙喊着他的名字......
万千的人跪地匍匐,高声呼喊比海浪还要壮阔恢弘。
惊喜的、狂热的、艳羡的、痛哭的......一张张人脸随着他的前行慢慢后退。
......
不知走了多久,江月白停在了大陆尽头。
前方是一片澄澈的海。
彩色的晚霞在海面映出浮光跃金的波。
一个小女孩正蹲在海边玩火堆,她回过头时,脸上没有那些跪地匍匐的人的狂热,只有惊讶与好奇——这个地方太偏僻了,她还不认识这个大名鼎鼎的救世者。
所以她一点也不害怕地凑上来:“你身上好多血,你受伤了吗?”
江月白摇摇头。
小女孩指着他的手:“你的剑上也有好多血,你杀人了?”
江月白不说话。
“你杀了谁呀?”小女孩问道,“是坏人吗?”
“我只是......”江月白停顿一下,“帮一个朋友解脱。”
“朋友?你的朋友死了吗?”小女孩惊讶,而后叹了口气,“我的朋友也死了,过年的时候,我爹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小羊,我听到它在咩咩地叫、在喊疼、喊我救救它,可我没能救下。”她抬起头,问道,“你的朋友死前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有没有求你救他?有没有喊疼啊?”
“没有。”江月白说,“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会呢。”小女孩不信。
“因为我们在玩一个不能流泪的游戏。”
“如果他说话,哪怕只出一声喊一个疼,我都能发现不是幻境。所以他一声也没有出,一句话也没有说,怕我为他的死流泪。”江月白缓缓给小女孩解释着,更像是自语,“可他是个傻孩子,我早就知道那不是幻境了。”
“原来是游戏呀!”小女孩感了兴趣,“那你赢了嘛?”
“赢了啊。”江月白淡淡笑了一下,“我从来没输过。”
“你好厉害呀!”小女孩说。
夸了江月白后,小女孩又开始愁眉苦脸:“可惜我的小羊死了不是游戏,过去了一年,我还是会梦到它,每晚都想哭。”
“你为一只小羊哭了一年?”江月白摇摇头,“不值得的。”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小女孩难过道,“我的小羊不会说话,它死前趴在我怀里,流着血,颤颤巍巍的,但我知道它在说什么,”
小女孩嘴角扁下去,“它在说它不怕死,只是舍不得我。”
小女孩讲完自己的故事,迟迟没有听到对面人接话,疑惑地抬起头。
傍晚的风吹起江月白的长发,他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水,轻声叹了口气:
“人生直作百岁翁,亦是万古一瞬中......”
小女孩挠头,像学堂的学生跟着老师诵读一般,慢吞吞地跟着重复了一遍,问道:“什么意思呀?”
“一世百年,和宇宙无穷比起来,不过稍纵即逝罢了,”江月白摸摸小女孩的头发,“人生很短,别让难过的事占据太久。”
小女孩歪着头思考这句话。
江月白临走前,把一本银色书册扔进了女孩烧鱼的火堆。
墨色的字句翻飞卷起,在风中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