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书生,不谙世事…… 第118节
作品:《臣本书生,不谙世事……》 唰——
微光一闪, 梁羡与抱着他的白清玉, 还有梁羡怀里抱着的衣裳,一瞬间全部消失,通过传送门传送。
下一刻梁羡定眼一看,奇怪, 这里不是自己下榻的营帐罢?坏了,方才手上没劲儿, 选择目的地锚点的时候, 不会点偏了罢?
昏暗的营帐点着灯火,这营帐并没有梁羡下榻的国君营帐那般宽阔, 布置十分简洁,最重要的是,墙壁上挂着一把长戟,一把佩剑,还有一套梁国虎贲军的介胄, 看这介胄的服饰, 是虎贲军陛长的打扮。
——姚司思的营帐?!
梁羡登时悔恨不已, 肯定是方才手软点错了,姚司思身为虎贲军陛长,负责护卫梁羡的安全,所以他的营帐就在隔壁,这下子玩脱了,梁羡与白清玉这副衣衫不整,梁羡手软脚软的被白清玉打横抱着的模样,若是被姚司思看到,姚司思的三观世界岂不是顷刻碎裂?
此时此刻,虎贲军陛长的营帐中。
姚司思坐在席边,他身前还有一人,那人袒露着后背,衣衫挂在手臂的臂弯上,正是梁国的谋主冯巫!
冯巫被关押着这些日子稍微受了些伤,但都是轻伤,因着伤痛在后背,自己不方便上药,便腆着脸来找姚司思帮忙伤药。
姚司思起初有些不愿意,倒不是不愿意帮忙,只是觉得奇怪,冯巫乃是梁国的谋主,就算后背的伤势他自己够不到,可医官可以为他上药,再不济,寺人侍女也可以为他上药,为何千里迢迢跑到自己的这里上药?
冯巫见他犹豫,便道:“姚陛长若是不方便,那冯……只好再去寻旁人罢。”
他说着,转身要走,因着冯巫是盲人的缘故,加之他动用“神力”需要消耗自己的精血,天生面色苍白,看起来便有些楚楚可怜,说不出来的脆弱,姚司思一时心软,便道:“等等。”
冯巫立刻转过身来,“凝视”着姚司思。
姚司思咬了咬嘴唇,道:“你、你坐下罢,我替你上药。”
“多谢姚陛长。”
冯巫坐下来,姚司思低声道:“你把衣裳退了。”
冯巫却一本正经的道:“不瞒姚陛长,伤口在背上,冯稍微一动,便觉得背部撕裂般疼痛,所以……不知可否劳烦姚陛长,为冯退衣?”
姚司思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更加犹豫了,按理来说冯巫是个男子,自己也是男子,给他退衣并没什么,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可偏偏眼前这个男子,与自己发生过暗昧的干系。
姚司思干脆一闭眼,将冯巫的衣裳扯下来。
“嘶……”冯巫□□了一声,轻声道:“可否请姚陛长,对冯温柔一些?”
梆梆!
姚司思的面子登时红润起来,脸颊烧得发烫,十足的不好意思,连声道:“我……我会轻一些,你别说这样奇怪的言辞。”
“奇怪?”冯巫一笑:“可冯并未觉得哪里奇怪。”
姚司思说不过他,专心给冯巫上药,仔细一看,除了被俘虏的伤口之外,冯巫的后背还有很多伤痕,大大小小,错综复杂,盘踞在他过分苍白,却宽阔挺拔的脊背上。
姚司思喃喃的道:“这些伤疤……”
冯巫满不在乎,淡淡的道:“都是幼时之事了,早就忘了。”
是了,冯巫幼年在冯国,虽然是公子,但过得日子还不如寺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打骂欺负他,这些伤疤便是证据。
因着陈年累月,加之没有涂药的缘故,这些伤疤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如此想要祛疤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姚司思一直觉得,伤疤是将士的勋章,没有比这些伤疤更能证明一个将士的才能,只是……冯巫的伤疤,却不是什么勋章,而是他不堪的过往,伤痕累累。
姚司思这般想着,有些出神,手指尖轻轻扫过那些疤痕,冯巫的脊背明显一紧,肌肉瞬间暴露出来。
啪!
冯巫回身,一把握住姚司思的手掌,沙哑的道:“姚陛长,再这样碰下去,可是会出事的。”
姚司思一瞬间有些迷茫,抬起头来对上冯巫的“双目”,那双银白色的眼目,满含着情*欲与隐忍,死死凝视着姚司思。
姚司思心头一跳,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奇怪的举动,他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冯巫的力气巨大,分明如此苍白一个人,却比他这个武将的力气还要大。
冯巫一点点靠近过去,在如斯的昏暗之中,轻轻吻上姚司思的嘴唇,只是蜻蜓点水,很快离开,循循诱导的道:“冯这般做法,小君子可欢喜?”
姚司思说不上来,他使劲摇头,手指紧紧抓住自己心口的衣襟,颤声道:“我、我不知……”
冯巫一笑,又亲了亲姚司思的唇角,继续问:“如此呢?”
姚司思还是摇头:“我还是不知……”
他说到此处,嗫嚅的道:“可我……可我觉得不够。”
冯巫轻声道:“小君子想要如何?在冯面前,尽可以为所欲为,不必顾虑任何。”
姚司思脑海中一团乱麻,他慢慢抓住冯巫的手臂,一点点靠近过去,学着冯巫方才的举止,轻轻在冯巫的唇上亲了一记,仿佛隔靴搔痒。
冯巫鼓励道:“还有么?小君子想要对冯做的,不会只有这些罢?”
姚司思仿佛受到了鼓励,又像是受到了蛊惑,抓住冯巫的举动变为了紧紧抱住冯巫,再一次靠近过去,就在二人的吐息即将结合在一起之时……
嘭……
轻微的响声吓坏了姚司思,姚司思睁大眼睛,如梦初醒:“什么声音?”
能是什么声音?当然是梁羡与白清玉传送的声音,因为传送错了地方,不小心碰到了扇屏,扇屏发出一声闷响。
冯巫瞥斜了一下眼目,似乎瞬间了然,他双手托住姚司思的面颊,不由分说吻了上去,姚司思毫无还手之力,一时间软化到了极点。
梁羡眼睁睁看着自家大白菜,被一只“大白猪”给拱了!
那头大白猪,不,冯巫一面亲吻着姚司思,一面对他们挥手,示意让他们赶紧离开。
梁羡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被白清玉抱走,快速离开姚司思的营帐,回到了隔壁……
周天子大破泉虞国,这番周子彦班师王都,再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什么。
治朝大殿之中,周天子论功欣赏,宿国国君伙同狄人造反叛变,理应当诛,而公孙夙身为宿国正统,周子彦当朝册封他为新任宿公,即刻启程,返回宿国。
回到宿国之后,公孙夙再也不是什么公孙,而是真正的宿国国君,只不过公孙夙有一些担心,倒不是他不想回到宿国,而是他离开宿国这么久,宿国的改变必然天翻地覆,自己这样影单影只的回去,国中那些卿大夫,那些公卿党派,会不会给自己使绊子?
公孙夙愁眉不展,梁羡一眼就发现了端倪,笑道:“公孙,发愁呢?”
公孙夙叹气道:“宿国被那叛贼弄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如今那叛贼一死百了,本公孙这番回去,也不知会面临多少劫难。”
宿国叛贼已死,但是他这些年在宿国留下了不少根基,宿国朝中有许多大臣都是他的宗族,盘根错节,如今他们的宗主死了,这些宗族之人恨公孙夙恨得咬牙切齿,就算天子正式册封公孙夙为宿国国君,这些人也是口服心不服,必然暗地里使绊子。
梁羡道:“怕什么?孤也要回梁国去,正巧顺路,还要从你宿国借道,便送你回去,有孤这个天子卿士亲自护送你回国即位,还怕他们这些宵小不成?”
公孙夙当即感激不已,紧紧握着梁羡的手:“往日里我还误会你是昏君,你哪里是昏君?这般仗义,你这个友人,本公孙交定了!”
他们正说话,梁羡感觉一股刺辣辣的视线扎在自己身上,侧头一看,是淬火。
淬火站在远处,双手抱臂,怀里抱着一把长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平静冷漠的注视着他们,注视着他们紧紧交握的双手……
梁羡感觉自己若是不甩开公孙夙的手,下一刻淬火就会冲上来,像砍掉宿国国君的手一样,把自己的双手也砍断!
梁羡挑眉:“你和淬火,还没和好呢?”
一提起这个,公孙夙便有些支支吾吾,感叹道:“他竟然骗我!他骗本公孙,还骗两次!”
第一次欺骗,淬火是细作,第二次欺骗,淬火原来不是细作,加起来的确一共两次。
梁羡笑道:“负负得正嘛,再者说了,淬火可都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可……可……”公孙夙似乎还有难言之隐,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可他竟然要……那个什么本公孙!”
“那个……什么?”梁羡迷茫。
公孙夙破罐子破摔的道:“本公孙一直以为自己主导,可以一举拿下淬火,可……可他竟然要上了本公孙!你说这怎么让本公孙接受!”
梁羡:“……”原来公孙夙这些日子,纠结的重点竟然是这个!
作者有话说:
2更来了~
第132章 这才不是出轨【3更】
☆怕是被狐狸精缠住了罢?☆
梁羡翻了个大白眼, 拍了拍公孙夙的肩膀,道:“孩子,有的时候摆清楚自己的地位, 比盲目自信更重要。”
公孙夙迷茫:“什么、什么意思?”
梁羡道:“意思就是让你认命罢!”
公孙夙:“……”
公孙夙回国的队伍很快启程, 梁羡离开梁国来王都,是为了给先王奔丧的,如今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与公孙夙的队伍一起启程, 护送公孙夙回了宿国之后,便也回梁国去。
今日是启程的日子, 梁羡与公孙夙都是这次大破泉虞国的功臣, 所以周天子准备亲自送行。
周子彦特意起了大早,他的义弟梁羡此番回国,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自然要好生惜别才可。
周子彦起身更衣, 穿戴整齐,他动作很轻, 生怕吵醒了太室榻上正在安睡之人。
“唔……”那人还是被吵醒了, 微微翻了个身,揉着眼目轻声道:“阿彦哥哥, 你去何处?”
如此唤周子彦的哪里还有旁人,自然是黎漫了。
周子彦已然穿戴整齐,走到榻边道:“寡人去为梁公与宿公送行,你若是困顿,再歇息一番。”
黎漫虽然困顿, 但听到周子彦的话, 心中警铃大震, 周子彦本就疼爱梁羡,令黎漫吃醋,若是让周子彦去城门口和梁羡依依惜别,黎漫还不得酸死?
黎漫当即一把抱住周子彦的手臂,将人推倒在榻上,周子彦的天子冕旒险些滚落,道:“阿漫,时辰来不及了,寡人得去送行。”
“不好,”黎漫撒娇一样,食指指尖轻轻的在周子彦心口的位置画着圈圈,扬起一个妩媚慵懒的面容,轻声呵气道:“阿彦哥哥,我还要……”
梁羡与公孙夙在王都南门左等右等,右等左等,等了很久很久,眼看着都要到正午,终于有人遥遥的骑马而来,但并非是周子彦,也并非是黎漫。
而是黎国的大司马百里无疾。
百里无疾下马拱手道:“梁公、宿公,天子临时有事,无法前来送行,特令卑将前来。”
梁羡了然一笑:“天子怕是被狐狸精缠住了罢?”
百里无疾当做没听见他的话,一板一眼的道:“天子知晓宿公回国艰难,因此特派卑将点二百承,护送宿公回国。”
百里无疾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二百车承也不算小数目,周子彦这次无法送行,想必心里头也十分过意不去,这些便当做弥补了。
公子晦在一旁抱臂冷笑:“我还以为你这个跟屁虫,誓死不会离开你们家君上呢,怎么,舍得离开你家君上了?”
百里无疾淡淡的道:“卑将以为,二公子看到卑将,心中是欢喜的。”
“呸呸呸!”公子晦道:“谁欢喜了!谁爱见你似的?你长得很好看么?呸呸呸!”
梁羡无奈道:“这一路上怕是不会无趣了,好了,启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