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萝懒洋洋道：“我猜也是他。”
    贺禹渊的目光停在那条回复上, “你猜出是他才发这个回复气他？”
    不等林萝回应，贺禹渊就将手机锁屏，跪在床边低头亲着林萝的鼻尖和唇瓣，哑声道：“这个人我来处理，你不用浪费时间。”
    他打贺横那天就看出了贺横对林萝的图谋，其中有多少算计不提，总归也有点男女间的意思。
    无论有什么缘由，他都不想林萝和贺横扯上关系。
    林萝挑眉，“气他？我那么有闲工夫还气他？”
    说完，林萝屈指拨弄贺禹渊灼烫的唇，眉眼弯弯，“等你失业来当秘书很久了。”
    贺禹渊不止一次从贺问宏和贺横口中听过对他的诅咒，希望他坐不稳辰丰集团老板的位置，恨不得他立刻就被赶下台，从前听到类似的话，他不过觉得这两个人不自量力。
    此时听到林萝这么说，他心底竟然生不出一丝不悦，还有种奇怪的满足，真当上秘书，他和林萝之间更可能有“一直”。
    “想很久有多久？”
    “比想睡你还久。”
    贺禹渊愉悦地笑出声，弯下腰，用额头抵着林萝的额头，“我的荣幸。”
    当一阵阵涨潮再回落时，当杯子里剩下的果汁被两个人分饮完时，贺禹渊才揽着怀里的林萝讲了辰丰集团下周股东大会的事情。
    “国内和国外的人我都处理了，除个别两个留下让他们以为计划顺利。”贺禹渊屈指把玩着林萝的发丝，语气微冷，“先让他们见到曙光再重重击碎，不也挺有意思么？”
    他说这话时，垂眸打量着林萝的神情。
    从前，他想在林萝面前保持冷静克制的绅士模样，但经历过火场，经历过温存，他逐渐变得不满足，想让林萝认识真正的他，一个在商场上能不择手段，狠心冷情的他。
    林萝轻笑了声，饶有兴致道：“等他们被击碎曙光的时候肯定很精彩。”
    贺禹渊那颗悬起的心倏然恢复平稳的心跳，轻吻着林萝的发丝，“你想在现场亲眼看么？作为老板家属。”
    即使他很清楚林萝犯懒的性子，也还是奢望林萝能为他破例一次。
    林萝稍稍考虑了下。
    在公司看贺横和贺问宏的笑话还真比不上在家里躺平舒服，前者简直浪费时间，不过，在公司也能看贺禹渊工作的样子。
    前几天，贺禹渊拿着平板坐在床边处理工作时，林萝就发现工作时的贺禹渊有种很独特的气质，具体比较难形容，反正让她很想睡。
    贺禹渊说完突然有点懊恼。
    一旦林萝出现在公司股东大会上，不就让贺横有了见林萝的机会？
    “你不——”
    “贺禹渊，你下床。”
    贺禹渊：“……”
    他刚流露出点本性怎么就让下床了。
    “你不想出门就不出门，不准生气。”贺禹渊下巴抵在林萝的颈窝，两臂收紧。
    其实，他私心里也不想林萝出门，但家里监控拆了，一刻见不到林萝他就心慌，生怕林萝再出什么事也生怕林萝倦了现在的生活，这才天天中午回来吃饭。
    “钱莱拿来的文件袋在柜子里。”林萝被他拱得有点痒，伸出手指戳他侧脸，将人推远，“你拿过来我看看。”
    贺禹渊放下心，这才起身弯腰从地毯上捞起被扔下的睡袍，随意搭着，走向外间的休息区，那里的柜子装的全是林萝的东西。
    柜门打开，两个牛皮文件袋出现在眼前。
    他把两个文件袋拿了过来，走回床边，“我拆？”
    平常的一些东西，他不用林萝说也拆了，然而，这两个文件袋其中一个从林大伯家拿回来，可想而知袋子里装了什么。
    林萝刚想让他拆开，再一想，那么多张让贺禹渊找也麻烦，明天打电话问钱莱编码就行，打了个哈欠，“算了，放边上吧，先睡觉。”
    贺禹渊将文件袋放在床头柜上，临上|床前，脱了睡袍。
    -
    医院病房里，贺横死死盯着手机里收到的回信，气得面容扭曲，手腕也隐隐作痛。
    半晌，他冷笑道：“我倒要看看等下周贺禹渊被拉下台，你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手机里再次有了一条网页推送。
    这是一篇比较林萝和江映月学历的文章，浏览量不算高。
    贺横清楚，江映月在有意地缓慢铺垫，一夜间引爆很容易让网友逆反。
    “用钱莱收钱搞舆论搞不了林萝，你就和人比学历？”贺横神情不屑，“真是单纯，搞什么学历崇拜，也就糊弄网友罢了。”
    他们这个圈子相比看学历，更看重这个人能带来的利益，林萝光是投资常慎的蓝空实业就甩开江映月一大截，
    当然，江映月能和欧先雪扯上关系也有些手段。
    贺横往下翻了翻，心有猜测“再下一篇，估计就用常慎和欧先雪来比了。”
    那他必须帮忙烧一把火，欧先雪被捧得越高，在新品发布会被欧先雪属意的他才显得越重要。
    -
    翌日，周末。
    贺禹渊在隔壁市有一个行业峰会，大清早就出发前往机场了，等他出门了一个多小时，林萝才悠悠睡醒。
    停播一天的《天生一对》再次直播，这次，节目组特地派了人过来跟拍，省得林萝一整天待在拆了摄像头的卧室里，导致直播间都找不到林萝身影。
    工作人员来后，在待客厅等了几分钟，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叫铃的电子音，忙打开摄像头，下一秒，网友们听到了第二声和第三声电子音。
    随着摄像头的进入，卧室里的画面逐步呈现。
    林萝抱着小美，懒搭搭地坐在梳妆镜前的软椅上，任由佣人挽头发。
    小美用毛茸茸的小脑袋瓜轻蹭林萝的手心，洗干净梳柔顺的毛让小美看起来像一团小雪球，湿润润的小鼻子，圆溜溜的小眼睛，可爱极了。
    【啊啊啊啊啊啊林姐养小狗了？！】
    【养什么小狗，炸毛狼狗不吃醋么！快把小狗邮寄给我，别影响你们感情！】
    【前面的算盘珠子我隔着八条街都听见了！】
    林萝垂眸，动作很轻地摸着小美。
    可能从前流浪见过很多人，小美回家住的第一晚并不害怕，也不叫。
    佣人说，小美早上还在小屋子里憋尿，直到见到佣人开门，才跑出屋子又在外面跑来跑去，就是也没找到地方，后来在走廊地板上撒尿拉粑粑。
    “它可能觉得做了错事，可怜巴巴看着我。”佣人说道，“看我在那清扫，它就围着我转圈，我倒垃圾它也跟着去，还是付管家有经验，找了尿垫给小美规定了地方。”
    林萝从前没养过小狗，不清楚其他狗狗什么情况，此刻，听佣人的叙述，笑着摸摸小美的脑袋瓜，“小美，真聪明。”
    小美听不懂，乖乖地窝在林萝怀里。
    这个地方比其他地方都让它感到安心。
    【小美哈哈哈哈，这个名字一定是林姐的风格。】
    【狗狗看着瘦长得还挺可爱。】
    【这是小土狗吧？我还以为林姐养狗怎么也得养四五位数一只的纯血狗。】
    【可能这只小狗还是林姐捡回来的？】
    【你说贺禹渊捡回来都靠谱，林萝不出门能捡回来？】
    【谁说林姐不出门啊？林姐昨天就出门了！网上有人说在小区看见林萝了，据说林蓓就住那个小区。】
    佣人挽完头发，林萝抱着小美正欲起身往餐厅走，余光不经意瞥见了床头柜上的两个文件袋，索性继续坐在软椅上，“把左边的文件袋和手机一起拿给我。”
    拿到手机，第一眼先看见了贺禹渊的消息。
    [家花：登机了，睡醒了么？]
    [家花：中午视频？]
    “这人真矛盾，让你拆监控。”林萝吐槽完，很无情地在聊天框里输入了一个“1”。
    那边当即就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两个佣人杵在林萝后面，见状，偷偷笑了笑，先生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夫人，越来越粘人。
    林萝毫不犹豫地挂断了视频电话。
    佣人：？！
    网友们：？！！
    摄像师没把林萝手机屏幕拍进去，可是网友们从林萝小声吐槽里也能猜到林萝在和谁聊天，这个视频电话很大可能就是贺禹渊打过来的！
    【一天不见，俩人吵架了？！】
    【怎么可能！我磕的cp不能be！！！】
    正当网友们胡乱猜测时，林萝懒得打字，用语音回了条：“你不说中午视频么，慢慢等着吧。”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禹渊：剁了上一秒的手！】
    飞机上，贺禹渊听见这条语音，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他心平气和地打字道：[我今天十点吃午饭。]
    林萝没忍住笑了声，“幼稚。”
    桌上的文件袋拆开了。
    摄像师一见文件袋就猜内容很重要，立刻调整摄像头角度，别说拍文件内容了，那是一张纸的角都不让它入境。
    林萝还想打电话给钱莱问一问具体内容的编码，拆开才发现钱莱依然懂她，里面有一张统计列表，全部文件的内容都概括清晰地记在上面。
    开头就是风信投资的盈利，这是林萝上大学时的创业公司，前几年老板是钱莱，这两年变成了四人组里常驻国外的另一个老员工。
    刚瞄两眼，林萝意外又不太意外看见了老员工曾经购入的部分集团的股份。
    辰丰集团：3.1%
    林萝诧异道：“还真有呢。”
    她能有这个猜测，还是很早前和团队的人一边吃小龙虾一边分析过国内外产业，由大到小，不犯懒地挨个分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