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183节
作品:《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据温画眉所知,长姊但凡要寻她,皆是为了正事而来。
温廷安淡寂地抿唇而笑,温声道:“别这般紧张局促,我并不是来与眉姐儿?商谈甚么正事的,只是纯粹欲与眉姐儿?聊聊。”
一抹纳罕之色拂掠过温画眉的眉庭,她怔然了一番,尔后思及了什么,幡然地道:长兄莫不是受旁人之托,前来套我的话罢?“
温廷安眸底掠过一抹异色,整个人淡淡地深吸了一口凉寒之气。
温画眉这个小妮子,未免也太过于聪颖了。
温廷安分?明没有交代什么事,小妮子便是猜中了个七七.八八。
她甚至都不必拐弯抹角,可以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温廷安做出?了一副缴械投降之势,坦诚地说道:“我确乎是为了旁人而来,想要打探几句消息。“
温画眉拢着纤臂,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玩着鬓角处的一绺发丝,微微撮起嘴唇道:“这也太没诚意?了罢。”
小女儿?家?的意?思,温廷安目下有些听不明白,她追问?了一句:“眉姐儿?想要什么诚意??”
温画眉道:“至少要本人亲自过来问?,才能见其真心实意?罢。”
从这一席话,温廷安显著的听出?了一丝端倪,她心中真正地确证了这样一番事体,杨淳对温画眉有意?思,而温画眉对杨淳未尝是没有动过情丝。
温廷安索性更加坦荡地问?:“杨兄让我来问?眉姐儿?,问?你?平日在御香茶楼常做些什么,日常的出?行又是怎么样的,只有提前弄清楚了这些事体,他才能真正抓住机会,以期遇到你?。”
温画眉闻罢,面容上陡地浮泛起了一丝绯色红晕,目色不太自然地挪移了开去,袖裾之下两只纤细的小手,有些拘谨地交缠在了一处。
温廷安发现,这小妮子虽然是人小鬼大的,但心性仍旧是十分?嫰直纯稚的。
温廷安拂袖抻腕,一截匀直雪皙的手,柔柔婉婉地伸了过去,很轻很轻地抚了抚温画眉的头发,说:“我想知晓眉姐儿?是如?何想的。”
温画眉的面容,红得仿佛能够跌出?血来。
手边便是那一只双面桐皮鼓,她执起小鼓,细缓地转动着鼓面,两枚鼓槌以一种颇为微妙的节奏与频率,敲奏着鼓面,发出?清越明透的声响。
依和?着是缓时?急的风声,依和?着时?沉时?浮的心律,温画眉执起一枝蘸饱了墨汁的墨笔,平铺一张宽大熟厚的生宣,墨笔鼻尖在纸页之上娴熟地游走着,少时?,温画眉便是敛袖停笔,将生宣横悬至半空之中,撮起嘴唇,轻微地吹了一吹,比及宣纸之上的墨痕与水渍干透了,温画眉将这一份熟宣,递呈至温廷安近前。
温廷安原本想问?这是什么,比及视线落在了宣纸的内容之上。
她显著地怔然了一番,这宣纸上所书写?的内容,便是她方?才所问?的关于那些问?题。
温画眉许是羞赧,一纸写?毕,也没有叙什么话。
温廷安笑了一下:“你?也挺老实的。”
温画眉闻言颇为不解,问?道:“这是何意??”
温廷安说:“若我是你?,一定不会乖乖地回答对方?的问?题,只会留下一些小小的钩子,让对方?揣测。”
温画眉道:“何为钩子?”
温廷安细致地忖量了一下:“诸如?一枚手帕、一枚团扇、一只明月耳珰,故意?跌落,让对方?捡着,这般一来,便是有了进一步接触的理由?了。”
温画眉闻言,有些发怔:“这般未免太过于有筹谋了,不可能像我会做的事,我也没有那种头脑。”
温画眉好奇地道:“莫非,长姊是用这种筹谋,将温廷舜追着了?”
第246章
一抹隐微的?赧色, 拂掠过温廷安的?眉心,她俯目低眉,左手?指腹细缓地摩挲了一番右手的掌心腹地, 眼尾氤氲起了一抹秾纤的?胭脂色, 她轻轻地勾玩着鬓角之下的一绺柔顺青丝, 浅淡地声道:“怎的?可能?”
温廷安有时觉得温画眉这个胞妹,委实是人?小鬼大的?,与大人?息息相关的?事,她似乎什么都知道。
温廷安对温画眉正色道:“大人的事情,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温画眉闻言,毫不客气?地吐了吐舌,道:“长姊不也如此么, 经常管我的?事儿?, 现在连我的?人?生大事也要操管了,哼。”
温画眉抬了抬下颔, 一错不错凝视着温廷安:“只需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温廷安觉得温画眉这话说?得很?吊诡, 似乎说?得很?在理,但她细忖之下,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觉得温画眉所述之话, 又不能全算是正确的?。
温廷安拂袖抻腕, 纤细的?素指,很?轻很?轻地戳了一戳胞妹的?脸,正色道:“杨兄这个人?, 既是敦厚,又且宽实, 我与他有数年的?同窗之谊,也曾共事很?久的?一段时日,我算是对他知根知底的?了,因于此,不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待人?接物?方面,亦或是事业心方面,杨兄算是格外牢靠的?了。”
温画眉撅起樱桃小嘴,碎碎念道:“人?家其实很?小,没那么想?要嫁人?成家,人?家想?要搞事业。”
温廷安闻言,稍稍地怔然了一番,觉得胞妹委实是语出惊人?,端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温画眉解释道:“我从很?早的?时刻,就开始观察长姊和温廷舜了,深觉从你们身?上,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哪怕没有正式纳吉下聘礼,也可以做到伉俪情深,而且,你们两个所过的?日子,并非俗世意义上的?男耕女织或是小桥流水人?家,而是那种近似于快意江湖般的?人?生,这样的?活法,便是我所期待的?,不光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有能活出真正自己的?价值。”
温廷安静缓地伸出一截藕腕,纤纤素手?触碰了一下温画眉的?额庭,触指一片绵长持久的?温凉。
温画眉淡觑长姊一眼,眸底尽是不解:“长姊触碰我额庭作甚?”
温廷安:“眉姐儿?没发烧啊,亦未感染什么风寒。”
温画眉困惑地啊了一声,起初,她并没有真正理解温廷安的?意思?,但后来她幡然醒悟,遽地一拍脑门,一错不错地盯着温廷安道:“长兄莫不是认为我方才是在胡言乱语?”
温廷安闻言,不觉莞尔,摇了摇首,道:“不是,我是在确证一桩件事。”
温画眉纳罕地道:“确证什么事体?”
温廷安一本正经地道:“我是想?知晓,眉姐儿?方才所述的?那一席话,到底是发自肺腑,还是头脑发热之时的?冲动?之言。”
在温画眉稍稍惊怔地注视之下,温廷安眸色静缓地下垂,眼尾轻轻勾勒出了一道清清浅浅的?笑弧,道:“眉姐儿?额庭的?温度与寻常人?无异,看来,方才所言,你确乎是发自肺腑。”
温画眉淡寂地冷哼了一声,道:“人?也是会成长的?,一些心流和观念,亦是会生发出一些变化,长姊难道不替我有这种想?法而感到蕴藉么?”
温廷安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细线,一记纤纤素指,掸了一下温画眉的?额庭,温画眉一记吃疼,温画眉捂住额心,淡淡地吃了一记闷疼,低声嚷道:“长兄干嘛掸我额庭?很?疼啊。“
温廷安故作一副纳罕之色,道:“很?疼么?我明明用的?力道很?轻啊。”
温画眉眸底蘸染了一丝莹润之色,纤指戳了一戳自己的?额庭,撮着菱唇道:“瞅瞅看,人?家额庭肌肤都红了qaq”
温廷安顿时心疼了大半截,一晌手?指揉了一揉胞妹光洁的?额庭,一晌温声蕴藉说?道:“我揉揉,还疼不?”
温画眉嘴唇绷成了一条细线,鹅蛋脸上浮泛起了一丝显著的?晕红,费解地问道:“所以说?,长兄为何要掸我额庭呢?”
温廷安正儿?八经地道:“这是对眉姐儿?方才那一席成熟话辞的?犒赏啊。”
温画眉两腮高?高?地鼓起,鼓成了河豚腮,故作不虞道:“那我情愿不要这种犒赏了。”
温廷安面露一抹蕴藉之色,捋起数叠袖裾,两截藕白色的?柔嫩手?腕,很?轻很?轻地伸了过去,将温画眉轻轻地揽入怀中,她温和地摸了摸温画眉的?头,悉声道:“能听到眉姐儿?这般说?,我深感蕴藉,从眉姐儿?领着大理寺前去六座县衙,疏通了各处县令的?关节的?那一刻,我便是能够显著地感受到眉姐儿?的?成长。”
温画眉的?鹅蛋脸,很?轻很?轻地,在温廷安的?前襟处蹭了一蹭,她低声说?道:“长姊干嘛一味忧心担虑我的?事,何不为你自己做些筹谋?”
在昏晦的?光影烛照之中,温廷安缓缓地瞠开了眼眸:“我的?事儿?,水到渠成,不需要担虑什么。”
温画眉道:“长姊以为自己能够瞒着我么?“
在温廷安略显怔忪的?注视之下,温画眉道:“其实,我皆是听说?过了,温廷舜在父亲那儿?通了关,但在大夫人?这儿?还没有,我还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长兄一直帮衬着温廷舜。”
温廷安闻言,有些语塞,这个小妮子,怎的?什么都知晓?
这明明是她不久前与吕氏商谈过的?事,温画眉怎么这般快就知晓了呢?
温廷安故作蹙眉,道:“是大夫人?告诉你的?么?”
温画眉一晌捻着波浪鼓,两枚鼓槌在平滑的?鼓面之上,敲奏出了颇有节律的?音动?,一晌舒展着细细的?螺眉,光洁的?额庭上尽是揄扬之色:“自然不是,大夫人?哪里肯将这种事告知予我呢?”
温廷安继续追问:“那你是在我的?身?边布置了几道暗桩,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温画眉莞尔道:“长姊说?这番话,委实折煞我了,我不过一介女流之辈,怎的?可能会给堂堂大理寺少卿安置暗桩与眼线呢?”
温廷安狭了狭眸,其实她所述的?那个问题,也仅是一种玩笑之语。
温画眉在这个时候也坦诚了,娓娓说?道:“在长姊率着大理寺一众官员,从洛阳前往冀州之时,获悉这个风声的?时候,大夫人?便是深切地预料着了,觉得长姊很?可能会将温廷舜领进门,大夫人?当时便是真真切切地亲口?说?了,不会就这般同意你与温廷舜二人?之间的?事。因于此,我才能对大夫人?与你所论及之事,熟记于心。”
温廷安恍然顿悟,一番了然,笑了一笑,对温画眉道:“所以说?,兜兜转转下来,眉姐儿?想?要问些什么呢?”
温画眉道:“我目下就很?好奇,温廷舜一直都看惯了穿男装的?长姊,若是今番见着了扮回女装的?长姊,我很?好奇温廷舜会作何反应。”
一抹胭脂色掠过温廷安的?眉庭,她再度挑指,不轻不重地掸了一下温画眉的?额心。
温画眉一记吃疼,捂着额心,不解地望定温廷安,一记吃痛后,她颇为不解地问道:“为何长姊又要掸我的?额庭?”
温廷安一晌静静捂揉着温廷安的?额心,一晌道:“此前都说?过了,大人?的?事,小孩儿?少管。”
温画眉的?嘴巴高?高?地撅了起来,鼻腔之中嗤出了一记极淡的?『哼』声,揪起温廷安的?袖袂,很?轻很?轻地晃了一晃,用软糯的?口?吻道:“我把什么事儿?都跟长姊坦诚了,长姊居然不坦诚以代,这未免有些不公平了啊。”
小妮子的?口?吻,天然有一种纯澈且温糯的?力量,听得温廷安心壁庶几都化开了去。
温廷安牵拉着温画眉的?手?,徐缓地说?道:“其实,温廷安已?然是看过我扮回女儿?装的?面目了,今晌也不是我头一回扮回女装。”
温画眉的?嘴巴长成了一个鸡蛋的?形状,说?:“原来如此。”
温画眉由衷地说?道:“但我觉得,长姊今晌穿得特别好看,我特别喜欢。”
温廷安都快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轻柔地薅了薅温画眉的?丱发双髻,“就眉姐儿?会说?话。”
姊妹俩正说?间,马车在一片辚辚声之中,抵达了吕府。
温廷安顿时变得有些拘谨,整个人?正襟危坐起来。
温画眉见状,咯咯地笑了起来,小指头勾起了温廷安的?时候,很?轻很?轻地晃了一晃,说?:“长姊怎的?这般紧张局促,老太祖母并不如温青松那般严厉,她现在变得特别慈霭,长姊尽管去便是了,我跟祖母相处了近一年,我都不如何畏惧她了,更何况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长姊呢?”
温廷安静静地深呼吸了一口?气?,下马车的?时候,抬眸朝着吕府睇望过去。
温廷安自以为见识过诸多的?大户人?家了,最起码她今生今世的?出身?本就不低,但在见到吕府的?时候,她蓦然感受到了一种大气?、磅礴、恢弘的?气?势。
雕梁画栋,重楼叠宇,甃瓦朱门,万象森罗,目之所及之处,俱是一派森严之气?。
第247章
从吕府出来了一位管事模样打扮的人, 劲装革带,陌刀银履,似乎是行伍出身, 委实是身强体壮得很, 一行一止, 俱显一种磅礴剽悍的气势,见了?温廷安他们,这位管事恭谨见礼,且自称姓许, 让众人唤起许管事便好。
许管事在老太祖母手下干事了?多?年,早已养就了一副不动声色去察言观色的本事,他一晌为温家人带路, 一晌目色游弋在众人之中。
温家大夫人吕氏, 大姨娘刘氏,千金温画眉, 这三人都谒过吕府不知?多?少回,早已是常客, 许管事亦是心中有了定数的。
直至他的目色定格于行在吕氏与温画眉之间?的一个少女身上,这个少女五官秾纤清丽到了?极致,仿佛每一寸肌肤,俱是由?上等的狼毫工笔所描摹而就, 神态之中不见矜喜。她着锦裙罗裳, 腰腕之间?缠悬着一个薄透的云纱披帛,披帛随着她的行步,而在裙裾边缘轻轻漂浮而动着, 远观的话,俨然是一层流动的纤薄雾色, 空气之中,亦是隐微浮动着一片若即若离的香气,仪姿风停水静,教人夺魂摄魄。
偶有一缕熹微的风,淡淡地掠过少女的鬓发?,缭乱了?她如?绿云扰扰的青丝,她伸出一截纤纤素指,将拂扫于她近前一绺发?丝,不疾不徐地挽撩至耳屏之后,这一动作,俨似一轴动态的水墨画,那方寸之间?,充溢着酥入骨髓深邃处的一份写意,衬得少女光彩照人,烨然若神仙妃子,
似是觉察到许管事的注视,这个少女转眸而来,娴淡的容相,露出了?一抹婉约憨居,但她的底色,是潇洒、飒爽、成熟、沉敛,含蓄且大气的,对于许管事,她温文有礼地点了?点首,以示应承。
许管事不有些惊艳,试图从记忆之中寻觅与这一少女息息相关?的一些身份记忆,但一番绞尽脑汁之后,他发?现?自己尽是徒劳。
崇国公府的长房只有一位大小姐,那便是温画眉,但眼前这个少女,眉眸鼻唇之中,与温画眉确有三两?分肖似。不论是气质抑或行止,这个少女比温画眉皆要温娴稳重,看起来像是温画眉的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