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够他一剑劈的吗 第35节
作品:《你猜我够他一剑劈的吗》 *
钟迟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脚腕上绑得结结实实的宿半微,在简陋的木制躺椅上晒太阳,一旁有个小姑娘在整理草药一类东西。
提了一路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走近,“半微,你还好吧?”
问话有两重意思,宿半微听出来了。
“嗯。”眯眼看云卷云舒,她从鼻腔里懒懒应了声。
“半微姐姐,我去采些蘑菇回来炒吃。”适时开口的黎翠扔下手里药草,拍拍手。
随即拎起靠在墙根的竹筐,作势要为他们腾出说话空间。
宿半微点头,提醒她:“嗯,小心点。”
看见这交流场面,钟迟无声挑了下眉,眸里流光,额间图腾奇异色深,于素白脸颊上分外掠人视线。
待女孩走远,他才开口:“看着是个没戒心的。”
没头没脑的话,但宿半微一下就懂了。
瞥过脚腕上缠裹得紧的洁净灰布,她没否认,“确实,救了我后也什么都不问,直接就把我搀回家了。”
跟着看向被包好的伤处,钟迟倏然凝脸,“忘了还有野草林了。”语气听起来甚是懊恼。
准确的说,是没想到乾泽竟让她一个人下来。
明知她只是个凡人。
“没事,腰带在这,侦测镜呢,看看是不是。”
撑腰起身,她把手边的银纹腰带递给了他。
银丝精细勾成的祥云裹乾泽古字的图腾,在金阳的撒落下漾起闪射光泽,之前被一丝不苟地紧围仙君瘦腰,现在被一只白嫩纤手叠在一起抓着。
而且还是这只手亲解而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亲近了。
细细的风吹起叶片,于黄棕土壤上淡淡打卷跳跃,稀疏鸟鸣在不远处时不时响起,木屋篱笆,花卉缠绵,美人阳下,乍看是幅岁月静好无关风月的悠享画面。
但两位主人公的脸色,是真的不淡然。
侦测镜安静如鸡,钟迟怀疑人生,“不是腰带,那这阵子,都白忙活了?”
太打击人了吧,搞了半天丢了夫人又折兵,结果还折腾了个寂寞。
“是腰带,他换了。”宿半微揣度后低声肯定。
疲惫闭眼,她靠回躺椅,“他比我们想象得还要聪敏。”
还是掉以轻心了。
尽管她一再打哈哈,搬弄眼球,瓦解辟元石于她的真正重要性……他还是抓到了她的精准命中点,在她眼皮子底下玩了个偷梁换柱。
鹤凌序,从来不好糊弄。如果好糊弄,多半是放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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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相信序儿吧。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在碰撞,互相吸引后摩擦是必不可少的。
受不得女主被虐,只能男主顶上了。
第31章 重归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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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木屋只有黎翠一人居住,据说她之前是与捡她养大的爷爷相依为命,后爷爷进了城,如今将近一月,却迟迟没给她传信。
得继续马不停蹄地寻捞任意门,宿半微与钟迟合计,事不宜迟,得速寻回任意门交差,因而也并未有多停留,向女孩再次道谢后就要离开。
刚寻回蘑菇的女孩,额上有薄薄的汗,怔怔望向跟她道别的两人,咬唇后讷讷开口,“我能跟你们一起进城吗?”
“我担心爷爷……”
眼尾随话有些微微耷下,还带些婴儿肥的脸颊肉肉鼓鼓的,让人总想捏一捏,看看手感是不是跟想象的一样柔软。
于是宿半微真的上手捏了,手感确实不错,滑滑软软,还有些些弹性。
弯了弯眼,她提醒:“黎翠,你跟着我们可是非常危险的。”
被轻捏颊肉的黎翠蓦然抬眼,呆呆愣愣地望向笑着轻薄她的女子,脸一下红若飘霞。
宿半微被看得不好意思,安抚地揉了下被一捏就红的颊边,撤下了手。
“我不怕。”红着脸的女孩睁大眼,万分期待地望她。
乌黑的眉毛,微露棱角的鼻峰,融的是腮肉尚显饱满的两颊。
琉璃瞳,浅蜜肤,弯眉笑唇,细看是种雌雄莫辨的精致与灵动。
“你是女娃吗?”宿半微在她水润眼睛注视下,打量几眼后提出了个突蹦出来的疑问。
乍看确实没人怀疑她的性别,但细看后鼻棱的弧度,以及若婴儿肥消了后的下颌弧度,好似又有几分男儿的深刻和英气。
“半微姐姐,你……”
被怀疑性别,黎翠抿唇哑言,看起来有些委屈和恼怒。
见势不好,宿半微连忙认错,“抱歉抱歉,是我眼拙了。”
揉了揉她扎着两包子的松软头发,对刚才突起的滑稽想法,自己也觉哭笑不得。
小姑娘很好哄,被摸两下头就好了。
不过以示赔罪,两人还是带着个年岁不大的黎翠上路了。
单纯因为无所谓,加之救命之恩。
但入了城后,就说不准是合是散了。毕竟历经数类任务洗练,对他们来说,单纯可能在某种意味上,意味着伪装。
不能定论人姑娘的真性,多个心眼总归是行走江湖必备的。
“又是葬情城。”
宿半微撑着腰,仰头看顶上那三大字,只觉造化弄人。
视线转向身侧跟着呆呆仰头的少女,她状若为难地开口:“黎翠,我们现有要事在身,恐怕……”
“我懂的,半微姐姐,你们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轻巧笑答,黎翠一副懂事的样子,连软软碎碎的额发都乖巧贴着。
宿半微从她面上看不出所以然,只不经意间觑向不作声的钟迟。
位于女孩右侧的男人,拖曳着乌紫眼尾,眸动一瞬就自然扫眼而过,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后旋即抬起同色眼睫,准确对上女子快速询问的眼神。
他动作轻微地摇头,宿半微收回视线,心里已经有了考量。
钟迟看不出来,要么她伪装贼厉害,要么就是确实真实。总之,不宜长处。
他们需要这般谨慎,全然是因为黎翠出现的太巧合了,而且竟对陌生之人热心信任到毫不防备。
……
目送完扎两包子的灰衣女孩一步一步跨进城门,宿半微面色才陡然变凝重,往路边柳走去。
钟迟先是疑惑,等人至一株一肩宽的柳树边时,一刹间也变了脸色。
步伐有些急促,他匆忙拉近了距离。
树身挡不住的后部土壤,像是被人为凿开一口形似六星型的土坑,约至脚腕深,里面还有凌乱的脚印,坑缘被故意糊弄过。
但很显然,造成这坑的人赶着离开,因而极其草率地匆匆掩埋了下。
“刚走没多久。”女声冷静点出。
翻起的土壤还很新鲜,可能跟他们也就是个前后脚的关系。
钟迟一手叉腰,肩靠在柳树上,眯眼打量道:“这样的落坑,是有人召唤?”
“看来是有内应。”她点头,抬头望了望藏诡云天,补充,“偷渡者来了,任务就棘手了。”
四处偷入世界,以窃取抢劫世界气运为生的偷渡者,一旦得到任意门,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了。
*
再次进到葬情城,心历与心态也已经不一样了。任务战线拉得越长,完成起来就会越难。
巧合的时,任意门又显示是在城主府内。
宿半微:……
钟迟:……
揣着烧饼蹲路边啃,两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不远处城主府的华檐。
这下好了,窜来窜去又回来了。
而且,还更没理由进去了。
人来人去,两人不动如山,就着白水啃烧饼,默默思考人生。
直至琥珀色绣花鸟虫兽的带褶裙摆停在跟前,才打断了这外人看起来落魄凄凉的画面。
“宿半微,钟迟?”
从头顶传来的女声断字干净,语气笃定又猜疑。
听起来好像是没想到他们混得会这么惨。
蹲坑姿势的两人动作一僵,缓慢抬起头。
“许瑶。”钟迟消息渠道广,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
故作无事般起身,宿半微点头应和:“来得挺快。”
许瑶,隔壁局里的猎杀者,专门追杀偷渡者的。大家都在各个世界奔波,左拉右拉关系,也算是半个同事了。
不过,谁能想到鼎鼎的猎杀者与任务者会晤,是这样的狼狈场面呢。
好在,许瑶财大气粗,一挥手就领着穷抠穷抠的二人到了温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