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树的春天(10)

作品:《狮子的左眼

    「可以!」她生气的说,嘴巴可以吊一斤猪肉了?(10)
    我又说:「去跟凤姐说:对不起!」
    「什么?我又没有错!」
    「你不怕她下毒?」﹝46﹞
    「啊!」
    「骗你的啦!」我有一种不道德的征服感,征服一个女人,哪怕一个毛孔也是挺爽的?
    就奸笑起来。
    又跟史阿玉说:「请坐!」
    体贴温柔的问她:「亲爱的,你今天过得还好吗?」
    她一怔!
    「你肯来吃饭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就是我的亲爱的!我也是这样叫我的家人的!」
    啊!她睁大眼睛小凤眼精明狡黠的转了一圈,她一定这样想:既不是专门对我亲爱的?那没关係?
    呵!没关係是没关係?
    可是你被我电到了,呵呵呵!
    「还好!」她一本正经的说:「不少客户来要求解约!我拿出您的那一套无常的说法,把他们挡回去!建议他们不妨投资房地產。暂时不要在投资债券?这些人养尊处优惯了,都嫌收房租麻烦!好比拿一隻蛇放在屁股?跟自己过不去!然后很奇怪的看着我说:你叫我们不投资你的债券?你的业绩会往下掉喔?
    我说没关係?
    正义最重要!
    朋友是一辈子的。
    我的一千万也赔掉八百万,剩下两百万我拿去太平买了一间建坪五十坪,前院十坪的土地。不用贷款。
    透天厝。总价!对!是总价!总价两百万!
    帮我找一间?
    好!好!
    我把您的那一套,心灵无价?市价仅供参考。告诉他们!
    你看我赔了八百万,现在一点遗憾也没有?
    他们一听心情好多了!
    一个老先生说:你帮我弄一间。帮我管理!你扣费用去!
    好哇!
    我是听一个大师的话,做的!
    他们一个个高兴的离开了!」
    我称讚她说:「高招!」
    「不!是您厉害!」
    凤子跟素真走过来。凤子给史阿玉一瓶矿泉水。史阿玉叫:「不!我要咖啡!」
    「要加钱!」凤子笑咪咪的说。﹙47﹚
    「加多少?」
    「两百!」
    「什么?」
    「姐姐饶了她,」素贞打圆场。
    凤子噘着嘴说:「哼!我可不是省油的车?」
    我趁机推销凤子:「在我们家,这个恶人谷,凤姐是最懂人情事故的!她以前在黎明社区拥有一间透天店面专门接待社会名流!
    我们家有什么事不是叫她来主导的?
    没一千元岂能进她的店?」
    彩衣补充了一句:「尤其是闺房趣事?」
    「什么?」史阿玉又以为误上贼船,投宿了人肉包子的黑店。实实在在的吓了一跳!
    「您是有名的花树林凤子桑?」
    「正是老娘!」
    史阿玉有点吓到了。
    「我,我不作应召女郎?」
    又叫:「也不参加什么?娼妓之乐?」
    「少臭美!你还是外人!」
    凤子轰她。
    她拉住清丽佳人天珠儿说:「我们不跟她们玩下流的游戏!」
    「史小姐我是新签约的小妾!」
    「什么?」
    「不要吓到人家?」素贞笑了笑:「没礼貌?」
    史阿玉抓住我问:「你们这样合法吗?」
    「合法,相爱不犯法!」
    「那签什么约?」
    彩衣又出来捣蛋!
    「作爱契约书?」
    「作一次多少钱?」
    史阿玉一说,大家哄堂大笑。
    素贞说:「不是!是养老契约。」
    史阿玉却坦白的,带点忧伤的自说自话:「我是好久没作爱了?有时想!又不敢到处去说?乱找人?也很烦的,怕被感情栓住?没完没了?如果老伯可以不加感情的纯服务?倒也无妨,只是不知一次多少?陪宿又多少?」
    「我帮你介绍牛郎!」
    「那个我花不起?听说要上万——」
    「你一夜出多少?」凤子。
    史阿玉想了想,说:「五百元以内还可以接受!」﹙48﹚
    大家又哄堂大笑!
    「别闹了?」我出来制止:「史小姐,我不开应召店?」
    害她也笑了:「本来是一井死水?如今又心花怒放起来!
    我今天来是来谢谢老伯的!
    本来我只是听听而已,并不想行动?
    想不到我却用它去劝我的客户?
    因此可见,我的心底是:认同老伯的话的!
    所以,我决定行动,去买一间五十坪的房子回来!
    我的内心好像在吶喊着:我要找回失去的自我,我不要再压抑自己了!
    因此,在这里,我要先谢谢老伯!」
    她站起来,向我一鞠躬。
    「不用客气!」我说:「你常来,当我们是生命中的朋友?就知道我们不是邪恶淫荡的团体?」
    「哈!哈哈!哈哈哈!」史阿玉笑了。
    「公道自在人心!」凤子正经的说。
    「我也不是个古板的女人?」反而史阿玉开朗的说。
    又说:「只是有十年,没谈及过夜,作爱的字眼!」
    「好可怜喔!」彩衣叫了出来!
    「没礼貌!」素贞说。
    史阿玉拿了一张一百元给我说:「明天我要来吃晚饭!不用找了?」
    我拿给凤子。
    史阿玉告辞出去。
    我跟素贞送她下去。
    看她戴好安全帽,驰车而去!
    「真是小麻烦!」素贞:「我们去公园走走再上去!老爸!今晚你是我的!你知道吗?」
    「知道!」
    「你要多少钱?」素贞靠过来碰我肩膀。
    「什么?」
    「住一宿?」
    「呵!你不用!」
    「呦,人家只给五百哩!」
    「我不赚!」
    「太廉价!」
    「不是!不好吃!」
    「喝!那我呢?我好吃吗?」
    「好吃,像麻薯!幼迷迷的!」
    「老爸!我不应该给你找麻烦?」﹙49﹚
    「没事!」
    冬日的夜晚,冷冷凉凉的,有风在呼呼吹。
    清清净净的。
    树稍迎风摇曳,枝枒柔软。
    素贞突然说:「女人枕头边有个男人真好!」
    我溜嘴说:「史小姐也蛮可怜的?」
    女人吃醋:「好啦!」
    广场上还是掉满黑板树的嫩芽?踩过去蟋蟋嗦嗦的!
    她开始跟我冷战!
    我怯怯的试探性的说:「女人不是需要男人吗?」
    「也不一定?」
    「呵!」我搞怪的说:「忍一忍,夹紧大腿就过去了!」
    「你又不是女人?」素贞:「哼!我看史小姐今晚一定睡不着?」
    「不会!」
    「最好是!」
    素贞有点吃味。
    好像我躲到史小姐的心里去了!
    走了三圈。
    我们就上楼来。
    在电梯里。
    「今晚我不工作,陪我早点睡!」
    「遵命!」
    洗完脚,我们就上床了。
    大概是午夜三点?电话铃响了!
    「老师,我找老伯,我是史阿玉!」
    「哦?他睡了!」
    「我,我,」
    「睡不着对不对?老伯常说:夹紧大腿就睡着了!有事明天再说!」就掛人家电话!
    我只得装睡。
    不禁噗哧的笑了出来?
    素贞生气的跺脚说:「哼!天下的女人,不仅善变?也不争气!」
    我又梦见了苦花,他来说:「电视台找我主持节目,」
    「好哇!我恭喜你!」
    「可是老哥,我老婆变了!对我超不好的!」
    「她吃味,看您老是被小女生包围着?有名气却赚不了几个钱回家?」
    「我没好日子过了?」﹙5o﹚
    我又梦见坡堤上的那一株苦楝树终于度过了海风挟杂细沙,呼呼地叫的可怕的冬天?萌芽了。
    像一个疯子,流浪汉,壮士,覆盖上青色细碎的叶发,荡拓的,在冷寒的风中低低的吟颤着?又像个披头四!
    春天来了,天呀!
    苦花又出现,他哭号着说:「她要求分房,说我脏,嫌恶我,不让我碰她?她使用冷战对付我!以性为武器,说我夺走了她一切的希望?不得好死!
    而我陷入地狱之中!
    我快窒息了!
    只想逃离那个家?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一定是小女生一直打电话来。选苦花不在家时打电话来,三更半夜的打电话来!把苦花嫂逼疯了?
    这种小女生,无孔不入,很厉害的!
    她颠覆你的家,把你佔为己有,而你没有经验,傻傻更更的,根本不是对手?
    我年轻时也有这种经验!
    溪水变得更急更清凉了!
    因为春天来了,带来大量的雨水。
    而吴碧珠依然在那颗独立树,苦楝树下,摆姿态。
    她已经把她自己养得肥腴腴的。
    「找一天回山下村看我!」
    「好!」
    元月13日,星期二。
    送素贞到学校,回来,有一股衝动,想上山去!
    但又被自己压抑下来!
    走到老人公园时,有人叫我:「老伯!老伯!」
    一个女人,穿着橘红的长裙,闪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顶安全帽,头上戴着一顶。
    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