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太过温柔的男人如果生气了？
    许亦辰他们拍摄的状况不能说是太顺利。
    不是拍摄的过程有问题，而是妮雅每次都不满意拍出来的照片，就算摄影师跟设计部门的员工都说没问题，她也不肯妥协，甚至还有办法说服那些工作人员再拍一次。虽然杨齐也可以开口阻止他们，可是看着他心爱的宝贝正像隻温驯的小猫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等着的感觉又是那么的可爱，偏偏听到工作人员讨论那个孩子意外的标緻时又有股焦虑涌上，矛盾的心情让杨齐只得站在一角闷不吭声，继续静静的看着。
    他那可爱的孩子应该只可以对自己言听计从才对，现在却那么听话地待在那里……杨齐满脑子都是这种思绪，忍不住就彆扭了起来，可殊不知让许亦辰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一直在旁边紧盯着自己的杨齐。
    许亦辰根本不在意有那些相机跟那么多双眼睛都注视着他，在现场就只有杨齐的视线刺的他连头都不敢转过去，尤其他现在还是这副装扮，羞耻的感觉简直是倍数增长，坐立难安。
    「……不行，大型看板的一定要最完美。」正在看照片的妮雅不停地跟摄影师商量着，「他的小姐气质很重要，想办法把抓住他的神韵，要跟我詮释的成熟理性搭上，连拍几百张都无所谓，不要紧张。」
    不晓得他们实际上谈了什么，许亦辰就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拍摄继续进行，妮雅要他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什么事情都不用做，自然地坐在椅子上就好。虽然她描述自己平时是怎样的态度时所用的形容词让人十分不满，但在拍摄这点上她是专业的，许亦辰也不过就是在内心翻了个白眼，照着她的话做。
    再怎么说，他才是最想要马上结束这工作的人，就算很淡，可脸上的妆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旗袍紧贴身体的感觉并不是太好，更别说胸前还塞了袜子充当胸部，头上还顶着闷热到不行的假发，又加上杨齐哀怨的视线……明明室内就有空调，可他有种因紧张而觉得沁出来的汗都快把他的妆给洗掉了的错觉。
    「还要多久啊？」瞧妮雅走了过来，许亦辰拧起了眉，「为什么要拍那么多次？」
    「因为还不够完美。」妮雅回答得飞快，伸出漂亮的手指替许亦辰顺平了瀏海，「让你被杨大哥这样看着也挺不错的。」
    「……」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许亦辰拍开她的手，「快点继续吧。」
    这个女人，嫌照片不够完美的第一个原因出自于她的完美主义，那么让她觉得有趣的就是看见自己难以忍受的模样了。这么一想着，许亦辰不禁忧鬱了起来，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治治这个讨人厌的女人吗？为了不让她对杨齐下手，就没有其他可以反将她一军的方法吗……
    「那你最好别臭着一张脸。」妮雅一笑，绕到了许亦辰的侧边，「因为我要的效果是看起来不经世事的羞涩小姐。」
    许亦辰瞥了她一眼，果断地把视线收了回来，不再多说。
    拍摄持续地进行中，这回摄影师真的完全不管拍摄的张数，每秒的照片都是数张起跳。这回拍摄的主题完全是交给妮雅自己处理的，本来最好的结果应该是由双方拟定而出，但当时厂商所提供的想法就很适合这次的活动，所以杨齐才会直接点头说没问题。
    倘若在当初他就知道这些都是妮雅提供给厂商的建议，他绝对不会这么乾脆的就同意全权交给他们处理。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此刻的他也只能待在一旁等待拍摄结束。
    他们要拍摄的主题很简单，大走向就是针对母亲节，可是每位母亲在身为人母之前都会有过一段青涩的女孩时期，不管过去的回忆如何，厂商所推出的一系列商品都是以让一位母亲能够再一次体验当年像个女孩的自己。当然，并不是每位客户都喜欢这样的方案，所以妮雅代表的就是充满了成熟韵味的女性，在经歷过人生难关之后所能展现出来的坚韧跟理性，让两种阶段性的改变表现在同个画面里，就是他们拍摄的主题。
    为了针对多样化的客户，不管是厂商还是杨齐这边都尽了很大的努力，现在大部分重要的方向都定了下来，只要这些广告成功更换上去的话，基本上接下来的工作都能放手去让部下们处理，杨齐就只剩监督的工作。
    「浩恩，时间过去多久了？」
    杨齐站在一旁是越看越焦虑，果然他还是不想要让这个孩子被这么多人给紧紧盯着，抱着胸的手忍不住就捏起衣服来，若不是简浩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放松，不然他差点就把西装给抓皱了。
    「一个小时半。」简浩恩看了眼时间，「不晓得是不是真能像她说的两个小时内结束。」
    「哈啊……」杨齐沉沉的叹了口气，捏着自己的眉头，「我待会就先离开了，你替我在这看着。」
    「可以是可以……」简浩恩眨了眨眼，有些困惑地，「你要去哪里？要回去了？」
    「不，我稍微去走走。」边说，杨齐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再继续待下去恐怕这里的人全都要遭殃了。」
    一愣，简浩恩歪头，「遭殃？」
    「我已经开始思考该如何抹灭掉在场所有人对那孩子这副模样的记忆了，你说，不把人用死只让他失忆要怎么做？」
    「……」
    「我是不是去问问罗宥莲怎么做比较好？」
    「……」
    这个男人还真是用了轻松的口吻说着非常恐怖的话啊……
    「别说笑了，你还是去走走吧。」轻叹了口气，简浩恩无奈地道，「有没有其他事情要吩咐？」
    「有。」杨齐笑了，抬起的脚步随即一顿，他低声地道，「结束以后禁止任何人去这层楼休息室以外的地方。」
    「……我知道了。」
    吐了口气，杨齐给了简浩恩一个笑容后便越过他往休息室方向走去。虽然说是休息室，但其实推开门以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提供他们使用的休息室则是在距离摄影棚最近的一间房间，而许亦辰则是单独在隔壁间，门上普遍都会贴上提供给特定人士的名字，所以还不至于会走错房间。
    杨齐独自一人来到了许亦辰专用的休息室，室内并不存在着他特有的味道，满满都是化妆品特殊的香味。踏着沉重的步伐坐到了沙发上，杨齐这才用力地叹了好大一口气，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等到拍摄结束的时候，比起妮雅所预估的时间还要多用上了快一个小时。
    也许因为是工作的关係，妮雅的态度没像以往那样地绕着杨齐转，她意外地很专注于照片的后续处理，也仔细地查看着这上千甚至破万的照片里是否有更好的作品。她没有率先跑去问一直待到最后的简浩恩说途中就不见的杨齐是跑去了哪里，反而是许亦辰一结束就慌慌张张地朝着简浩恩走去。
    虽然有些意外，但这样也好，省的事情变得更复杂。
    「累了吧？」简浩恩一见他走来，马上就递了杯水给他，「辛苦你了。」
    「不……呃，」许亦辰接过杯水，可是他没有打开，而是一张脸非常担忧，「杨齐呢？他生气了吗？」
    「这，我也不太清楚。」简浩恩试着安抚他，却不晓得该怎么做，最后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去把衣服换下来吧，瞧你累的。」
    「嗯……谢谢你的水。」
    许亦辰的表情有些失落，他对着简浩恩轻轻一点头之后，反身就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那孤单的背影在人来人往的室内更添了几分孤寂，微微缩起的肩膀看起来十分可怜，为了不撞到其他工作人员，他特地挑了最角落的路走，简浩恩这时候才真的有股明确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他真的，还只是个孩子啊……
    是无奈地舒了口气，希望杨齐不会太过欺负许亦辰。既然拍摄已经结束了，那杨齐的吩咐他也得做到才行，简浩恩打起了精神，收敛了表情以后恢復了平时那淡漠的脸蛋，他朝着一群人正围着萤幕观看的地方走去，等待会收拾的工作结束了以后，他首要的工作就是想办法让这些人全部移到其他楼层的设计部门。
    「哦，简秘书。」简浩恩一走过去，妮雅抬头看向他，「怎么剩你一个人？」
    「社长有事先离开了。」在其他人的面前，简浩恩还是得带点礼貌地，「后续的工作由我负责就行了。」
    「嗯，是吗？」妮雅笑着，又看了看四周，「那么我可爱的伙伴呢？」
    「他先去换下衣服了。」简浩恩淡淡地回应着，下一秒便带了点冷意地望向妮雅，「您今天实在太为难他了，让他回去休息吧。」
    妮雅眨了眨眼，这么明显的威吓她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反正她今天的目的也达成了，单纯就是想看许亦辰跟杨齐跟平时不一样的态度，如果因为这样让他们有摩擦的话更好，也能报復一下杨齐平时那爱理不理的态度，跟许亦辰对着自己搁下狠话的模样。
    没什么深仇大恨，她只是想找许亦辰的麻烦。
    耸了耸肩，妮雅对此不以为意，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专注于萤幕上出现的一张张照片。
    许亦辰特地挑了人少的路走是正确的。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可今天因为他是妮雅带来的生面孔，再加上那张脸永远都是一号表情，因此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也有些人会上前跟他搭话，老实说他很没有耐心去逐一回应，但是碍于这里是杨齐的公司，他也就不想要引起什么麻烦。
    散发出十足的生人勿近气息，幸好工作人员们都在忙着拆卸布景，没什么人有空间可以来跟他搭话，让许亦辰成功地离开了摄影棚，往自己的休息区走去。
    「累死了……」
    许亦辰推开休息室的门，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力地叹了口气。
    就算他什么动作都不必摆，可让他就这样直挺挺地坐上几个小时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他紧紧地拧着眉头，抓起卸妆专用的湿纸巾就用力地往脸上狠狠擦拭个几遍，他再怎么说都没有穿女装的癖好，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顶着妆容假发穿着裙子坐在那里拍照，接受眾人的注视也就罢了，连杨齐都待在一旁看着，对他来说简直是糟糕到不行的回忆。
    忿忿地一连用了好几张，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刚才的记忆能跟这些妆一样轻易的卸掉，而不是一直留在他的脑海里。现在杨齐也不晓得去了哪里，试着打电话给他也没有接，许亦辰真的懊恼到不能再懊恼了，让那个男人生气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可恶……」许亦辰咋了声舌，脸上的皮肤都被他擦到痛了才停下动作，「气死我了，那个臭女人……」
    生气地把脚上的高跟鞋踢掉，等到脸上像是覆了一层什么的触感终于消失，许亦辰这才咬着牙抬起头，想确认自己的脸是不是恢復平时的模样。没料到这一抬头，却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影给用力地吓了一跳，那双被假发瀏海给些微遮去的眼眸顿时瞪大，那种感觉就像是恐怖片里的情节一样，差点没让许亦辰大叫出声。
    「你怎么——」
    「……」没让许亦辰把话说完，杨齐一看见他这副模样，俊眉一拧伸出手就抓住他的手腕，「过来。」
    「等、等等……杨齐……」
    许亦辰被拉得有些踉蹌，不得已只好稳住身子乖乖地跟着杨齐走，手腕处隐隐约约传来了疼痛，脚底的触感也是冰冰凉凉，但他咬着唇没吭声，幸好外面没有其他人在。杨齐一直把他带到走廊最底处的房间才停下了脚步，拉他进房间的同时也松开了手，许亦辰稍微一瞥四周，大概是收纳物品的仓库，还有一些特殊的衣服好好地掛在一旁。
    许亦辰有种不妙的预感，尤其是当他听见杨齐顺手锁上了门的时候。
    「唔……杨齐……」许亦辰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踌躇了会儿，还是决定走上前去牵起杨齐，「你生气了？」
    「……」杨齐先是沉默，他倚靠在门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被牵住的手，反问道，「我生气了吗？」
    「看起来很像……」
    见他肩膀又不禁缩了起来，杨齐就知道这个孩子很害怕自己生气，就连在摄影棚的时候都是这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好像自己多坏心的欺负他了一样。轻叹了口气，杨齐稍微一使力，把人给拉了过来，缩短了他们之间彆扭的距离。
    「那么，你想好要怎么哄我了吗？」
    「……」许亦辰抿着唇，身体一下子就贴在杨齐身上，「你、你不要生气嘛，好不好……？」
    「嗯——」
    许亦辰不擅长安抚人，见他如此慌张的模样就知道了。杨齐低哼了几声，视线落在许亦辰侧边的腰线上头，妮雅所挑的旗袍充分地展现出了这个孩子纤瘦的身躯，连衩都开得这么高……回想起许亦辰因坐姿的要求而露出白皙大腿时的模样，杨齐咋了声舌，不安分的手就这么探了进去。
    「不要，不原谅你。」低声一道，杨齐低下头来咬上许亦辰露出来的耳朵，「给你时间想办法安抚我。」
    「唔——」
    他在拍摄的时候就因为杨齐在场而脑袋一片空白了，更别说现在这个情况要他想办法让杨齐冷静下来，一直以来被安抚的人都是他，这回他又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时之间他根本不晓得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男人的心情转好。
    旗袍十分的贴身，让杨齐掌心的热度轻而易举地就传到了他身上，那乱窜的大掌一隻正揉捏着他的臀瓣，另一隻则是蹭在他的胸前，解开了扣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里头塞着的袜子拎出来往旁一扔。明明衣服都被解了开来，杨齐却故意隔着衣服拧捏着他的乳首，故意带了点力道地揉着，动作粗鲁了些。
    可是对于详知许亦辰身上敏感处的杨齐来说，就算是力道稍微大了点，也还是能够让身前的这个男孩轻颤身体，不过是对着那还戴着银饰的耳朵舔咬了几下，熟悉的红润一下子就佔据了他的耳畔。
    「怎么不说话？」杨齐哑着嗓音，「不说的话我要继续下去囉？」
    「我、唔，我……」许亦辰有些焦急的咬着唇，他两隻手都按在杨齐的胸膛，身体因为杨齐恣意地抚摸而让感觉越来越明显，「我知道我不该答应她的、嘛……呜……你、你原谅我啦……」
    「对嘛，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杨齐语气十分温柔，动作却还是那样强硬，「那为什么你还来了？还被用成这副打扮。」
    杨齐边说，一边大腿就蹭上许亦辰的下身，可无奈旗袍实在太碍事没办法让他随心所欲的移动，他只好让右手暂时先转移阵地，摸着摸着就蹭到了许亦辰那柔软的下身。毕竟是穿着旗袍的缘故，所以内裤会挑选比较透薄的无痕内裤，杨齐低哼了几声，毫不客气地就隔着内裤磨蹭了起来。
    「所、所以我说对不起嘛……」许亦辰腰际一颤，他的双手按在杨齐的胸膛上，有些错愕的抬起眼眸看着他，「等、杨齐！你……你要在这里做吗？」
    「……不可以吗？」杨齐眨了眨眼，双手的动作顿了一会儿，「那你跟我说，为什么你要答应她过来拍照？」
    「说了……你就会原谅我吗？」许亦辰嚥了嚥口水，「就不生气了？」
    「嗯——」杨齐长哼了声，倏地把手收了回来，「好，我听你讲。」
    瞧眼前这个孩子不安的模样，杨齐在心里悠悠地舒了口气，其实今天不管他说出口的理由是什么，杨齐都会原谅他的。他是有点生气没错，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满，他知道许亦辰会来这里肯定有什么原因，而没能帮他排解掉这些原因的自己其实也没资格跟他闹脾气。
    只不过就是那该死的佔有欲作祟嘛，他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宝贝被这样子展示在眾人的眼光之下……
    「那是因为——」许亦辰鼓起勇气就要开口，却在下一秒又小声了起来，「因为……」
    杨齐望着他，有耐心地等待着他继续开口，以往要看见许亦辰这样子怯懦的模样是很难得的，在很多时候他的态度都是自然且直接的，不管是日常的生活中或是在床上的时候，他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强势跟高傲是杨齐很喜欢的地方。
    然而许亦辰只会在认为这件事情错在自己的时候变的错乱慌张，就像隻担心受怕的小动物一样，大多时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杨齐会反过来安慰他，所以大概是这次自己不同以往的反应也吓到了这个孩子，才让他这么的紧张不安。
    看着他这副打扮，杨齐是懊恼。
    可是又瞧他如此无辜可怜，杨齐又忍不住心软。
    他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来轻抚着许亦辰的脸，指腹温柔地摩娑着他的脸颊，矛盾不已的内心最后还是选择了投降，到底会是因为什么原因让许亦辰如此难以啟齿？他开始好奇了。
    「告诉我原因吧，好吗？」
    杨齐一换方才的面无表情，此刻的他微微拧起眉来，语气中带了点无奈。
    但也因为这个改变，许亦辰眨了眨眼，本来不安的双眸稍微平復了些，他是欲言又止，可是在感受到杨齐摸着自己的掌心恢復了一贯的温柔时，他嚥了嚥口水，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