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养这么可爱的宠物

作品:《谈恋爱前先孵蛋

    收拾完恐龙吃掉的一大堆食物后,奇芷寧播放一段小婴儿洗澡的网路影片给他看,问他看懂了吗?他点点头。
    「那你自己洗,要洗乾净一点哦。」她指了指男婴两腿间的那个东西说:「你有这个吗?有的话也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洗乾净哦!」
    恐龙点点头。
    哇!好萌!好可爱哦!
    奇芷寧兴奋地抱住他,「呜呜~我好喜欢你!我就是想养这么可爱的宠物!」
    男人怔住,脸黑了。
    奇芷寧帮他拿了一套乾净衣物,让他洗完擦乾身体后可以穿,就把他推进浴室了。没多久,里头传来莲蓬头的洒水声。
    坐在客厅休息时,奇芷寧把手机拿起来滑,看见胡孜孜的回覆。
    『恐龙变成人?丑到我都不敢想像。』
    奇芷寧关掉手机,决定暂时先不把滚滚已经变身的祕密说出去。看了眼时鐘,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今晚开始滚滚睡哪?
    总不能再跟她睡同一间房了吧。
    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看来恐龙很认真在洗澡。趁着滚滚还没洗完,奇芷寧收拾了那间被她拿来堆杂物的房间,心中庆幸当初为了养滚滚,硬是跟老妈多拗了点生活费租房子,才能保有这么多房间和隐私呢。
    然后她从包包里翻出皮夹,数一数里头的钞票还剩几张,心里想着今天花了这么多钱,加上恐龙食量这么大,相对的餐费支出肯定也很惊人,接下来该怎么请求爸妈救济,让她顺利撑到找到打工啊。
    正苦恼间,许宸传了讯息过来,问她在做什么。奇芷寧听见后面传来声音,回头看了眼从浴室走出来的美男,低头回覆说正忙着找打工呢。
    大家如果看到滚滚变成人了,应该会发疯吧???
    恐龙走过来坐在奇芷寧身边,浑身散发着刚沐浴完的清新香气,好闻得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她搁下手机,摸了摸包包,翻出上课时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二十几个名字亮给他看,「你喜欢哪个?选一个吧。」
    恐龙接过纸张,微皱着眉很快将它们逡巡过一遍,然后他困惑望着她。
    啊?他看不懂上面的字啊?
    奇芷寧叹了口气,说:「现在你是个外表二十出头的青年,在外面叫你滚滚实在不太妥贴,所以我想帮你取个新的名字。之前你是颗蛋,理所当然没决定权,现在你已经有脑袋有思想了,看起来还很聪明,不妨我一个一个唸给你听,你看哪个顺耳就说一声,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啦?」
    听到那句「之前你是颗蛋」时他面色微窘,然后才勉为其难点点头。
    滚滚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她想他大概很难想像自己其实是从蛋壳里蹦出来的。奇妈妈如果把她的子宫拿给奇芷寧看,跟她说出生前她就是在里面孕育的,她的心情复杂程度应该和滚滚不相上下。
    她开始唸了,一个名字唸过一个名字,「陈宇真、言先囿、江唯捷、吴时椿、路茗、林琰……」
    他敲敲她的膝盖,要她停下来。
    奇芷寧问他:「林琰吗?你喜欢这个?」
    他点点头。
    再见了小滚滚,以后她的恐龙改叫林琰啦。
    奇芷寧託朋友的朋友介绍,顺利找到一份家教工作,教正在就读国中的林敬叡数学。奇芷寧的数学其实超级烂,擅长科目全部集中在文科,但偏偏文科不吃香,打工网站上放眼望去全是应徵数理家教,为了赚钱,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了。
    但可能因为敬叡的爸爸妈妈大概也不是真的很要求课业,只希望有个人专门陪读,然后把儿子顺利固定在书桌前,不再四处乱跑或打游戏,才找了家教。
    认(误)真(人)教(子)学(弟)的那两个小时,奇芷寧和敬叡大多忙着埋头解同一道题,比看看谁先解出来。
    他们总是先集中火力完成敬叡的回家作业,然后才鑽研其他奇芷寧从坊间教材里找到的题目。想破脑袋解出一道题实在让人太有成就感,敬叡渐渐不那么排斥数学了。
    「先有兴趣,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奇芷寧以过来人之姿这么鼓励他。
    青涩的男孩点点头,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有时碰到比较难的题目,奇芷寧会拍下题目发给许宸求救。撕漫界的数学小王子许宸总是以飞快的速度详解完毕,风雨无阻回传给她。
    可以帮上奇芷寧的忙,多少弥补了许宸心中那股不能一起上大学的遗憾。
    敬叡偷偷跟奇芷寧说,如果数学不会也没关係,老师会安排数学小老师下课教他,小老师长得很可爱,正好是他喜欢的类型。
    奇芷寧听完,哈哈大笑。
    敬叡很喜欢听奇芷寧上课,他说每次解题赢过家教老师或抓出老师讲错的概念都能让他对人生更加充满信心。
    奇芷寧:「……」
    要不是为了赚钱养宠物,真的好想打击他的信心哦。
    被激到的奇老师为了能让敬叡学得更多更好,平时没课的时间会自发窝在房间里拿出为他准备的讲义多啃几遍。拿了人家的钱,她想尽量发挥出最大价值,也不想总是麻烦许宸。
    「欸,姊姊。」敬叡瞥了眼手錶后喊她。
    「嗯?」
    「时间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了。」
    「啊?这么晚了?」她看着剩下的最后两道题说:「哎呀反正回去也没干嘛,我们一起把题目解完,下次可以从新的进度开始。」
    男孩想起今天发的那几张不及格考卷,试探问:「如果我明年还是考不好,你会不会生气?」
    「会啊,我会把你飞踢。」她指指外太空,「至少把你踢到macs0647-jd。」
    「啊?」男孩傻眼。
    「哈哈哈,骗你的啦!」
    奇芷寧想了想,大器地拍拍男孩肩膀说:「有什么好生气的?升学只是生命中的其中一道关卡,态度才是一个人一生中最该习得的学问!趁早把跌打损伤的药准备好,好好迎战你这辈子至少得经歷一千万次的挫折,擦完药后甩开泥泞重新出发,又是一条好汉啦!」
    敬叡抿唇,说了声谢谢。
    原本他其实有点看不起奇芷寧,这个姊姊外表可爱归可爱,相处起来却有点笨,数学解题能力甚至比他还差,他一直搞不懂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家教?
    但反正他也不爱读书,家教老师这么软弱也好,也不会管他太多,他可以瞒着爸妈轻松度过上课时间,就勉强当作小书僮在旁陪同写作业吧。
    可是奇芷寧却超乎异常的认真。
    「爸爸妈妈拉拔你长大很辛苦,如果好好读个几年的书就能让他们开心,那我觉得这是你能力范围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不呢?」有次奇芷寧一边用笔在纸上写下给他的算式,一边不经意地这么说。
    敬叡盯着手机里的游戏画面,动作顿了一下。
    「如果我的头脑能像你一样好,我会努力去追现在的自己不敢想的梦。」
    她把写好的式子递给他,微笑,「在还没探索出其他兴趣前,还是先读书吧。只要曾痛快地努力过,输了也很过癮哦。」
    奇芷寧的超级能量场大大地影响了敬叡。
    敬叡主动对爸妈提出想增加家教学科和时数的请求,后来奇芷寧不只教敬叡数学,连国文和英文都一手包办,整个礼拜几乎每天晚上都泡在敬叡房间和他一起苦读。
    敬叡常跟奇芷寧分享,他和数学小老师之间发生的事,她托着腮看他容光焕发、忽然变身话嘮的模样,心里满是羡慕。
    真好呀……纯纯之恋。
    有时奇芷寧也会因此想起许宸,想起她近二十年的人生里,那位唯一与她有过曖昧的男生。
    *
    夜幕低垂,天空繁星点点。
    平时海边到了晚间鲜有人来,但謳妮恰恰喜欢一个人的寧静,不受打扰地倾听海浪规律的声音。
    謳妮蹲在沙滩上,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用细沙堆出一座一座山丘。辽阔无垠的整座海滩上,唯有月光与她。
    后来一个男人来了。
    他由远而近,故意在她附近晃来晃去,安间踱步。
    謳妮早就偷瞄到他,正因为认出他是谁,更不敢抬头了。她把脸埋进裙子里,手指在平坦的细沙上假装忙碌地画出不同图案,心里不停哀嚎着快走快走赶快走啦。
    见女孩的头都要垂到地上去,男人怀疑下一刻她就会捧起沙堆把自己一併埋了,更觉得有趣,索性蹲下来兴致勃勃观赏她。
    他单手撑在颊上,另一手抓起几根她的头发,轻轻拉了拉。謳妮感觉头皮被扯动,终于忍不住抬头迎视对方。
    汀莱大人维持着那个拉她头发的动作,瞬也不瞬望着她。
    海上的风特别强劲,一阵夜风颳来,謳妮被冻得打起冷颤,却看他不知何时已把手收了回去。
    汀莱大人静静地把外袍脱下来,将它披在她身上,把她整个人包裹在里面。身上覆盖着满满汀莱大人身上独特的味道,謳妮脸一热,垂下目光盯着沙。
    「还冷吗?」男人低声问。
    她猛摇头。头上的额饰叮铃响动。
    他掀袍而坐,顺手拉了她一把,把她扯到他旁边坐下,「别蹲着,等会腿麻。」
    謳妮看看四周,没见着无翊,心里觉得奇怪,嚥了嚥口水,小声问:「汀莱大人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这里呢?」
    他没说。柔和月光下,女孩只看见他含着笑,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大概知道她不会主动与他说话,彼此安静了一会后,他问:「家里除了父亲,还有哪些人?」
    「就只有我跟父亲了。」
    「哦?」他微微抬眉,看着她有些寂寞的侧顏。
    寻常人家,人丁总是稀薄的。
    「想早点诞下蛋宝宝让父亲开心的话……」男人侧眸望着她,「也许你可以开始练舞了。」
    这是羌灵族共同拥有的其中一个默契。不比男人们求偶时的告白大胆直接,女人们大胆归大胆,方式上还是稍微含蓄些,她们像蝶一样,会选择心仪的对象面对面跳起热情的舞蹈,若对方也有意于她,两人便能开始准备进行后代繁衍了。
    很多兽人女孩在化成人形后,便着手练舞,越早练好越安心,免得终于遇见喜欢的男人时却被其他女人抢先一步。
    謳妮其实也有看着瑶琳她们跳过,但她还不太会跳,也没有能献舞的对象,便一直拖着了。
    「等你练好了,我好心帮你看看?」汀莱大人沉着嗓音说。
    什么?跳给汀莱大人看?好丢脸啊……
    謳妮一想到他那双总是深沉的眸子直盯着她看就很害怕,光是想像那个画面就羞到想鑽进地底去了,她困窘地摇头说:「求偶舞好像……不能跳给非求偶对象的男性看……不然会……引起误会的。」
    汀莱大人毕竟是个男人,大概不知道还有这层顾虑吧,不然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是吗。」他冷冷地扯唇,轻哼了声,挖苦道:「不让我看?那你还想跳给谁看?」
    「就不知道能跳给谁看啊……」她含着声音嘟噥,越说越小声,语气非常诚实。
    一阵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