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H)

作品:《信仰

    汤寧朗有些愕然。曹先生一向疼爱自己,从来不强迫自己给他口交,就算自己兴之所至要这么做,他还会心疼地制止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曹先生用这种近乎强硬的态度让自己做这种事,这让汤寧朗心里十分委屈,一双眼都红了一围,可怜兮兮地抬头望向张腿坐着的男人。
    「含着!」曹景柯粗声命令,将青年的脸往男根上推,态度冷漠。
    汤寧朗其实内心很是忐忑,曹先生从不曾对自己如此,他完全不知道曹先生要对自己做甚么。从自己被拖上车以来,曹景柯二话不说就向自己求欢,汤寧朗知道对方在用性事的方式发洩,所以他并不打算拒绝,以为曹先生会像从前一样不会伤害自己,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个把握。
    一直以为理所当然的温柔疼爱突然被收回去了,让汤寧朗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一种莫名的恐慌,觉得曹先生不喜欢自己了。
    鼻腔里全是男人烫热的体味,那根巨物还沾着残留的精液,打在自己脸上,带着些惩罚意味,淫秽又羞耻。带着讨好对方的心思,汤寧朗伸出舌头舔住那粗热的一根,深深地含到口腔里,忍着喉咙的不适做着套弄的动作,一心一意地想让曹先生舒服。
    他闭着眼睛,专心地动作,只听到一声声粗喘落下,扯着自己头发的手也越发收紧。那完全脖起的性器太大,含了半截就把口腔撑满了,汤寧朗难受得满目泪光,身体的不适和情绪的慌乱逐渐压跨了他。
    因为曹景柯太长时间没有任何动作,汤寧朗禁不住抬眼一看,想知道曹景柯是高不高兴,却没想到映在眼里的曹景柯,让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曹先生哭了。
    成熟的、冷静的曹先生,在社会上身经百战,面对再大的事也能面不改容,是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人。在汤寧朗心目中,曹先生无疑是顶天立地的,他可以像个女人一样依靠着他,安心地躲在对方的羽翼里,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曹先生也总能替他做到。然而,这样稳重可靠的曹先生,现在却像个孩子一般,露出那么悲伤痛苦的表情,沉默地流着泪。
    汤寧朗彻底呆住了,顾不得自己嘴里还含着对方的东西,立刻退出去爬起身,微张着腿跪在对方膝上,捧着对方的脸将那些眼泪都舔去了。
    「汤汤……」曹景柯颤着声,双臂将汤寧朗用力抱紧,彷彿在确认着对方的存在,「不要离开我,回到我身边。我爱你,很爱你,没有你我过不下去。」
    这声音太软弱,一点也不像曹先生,以至于汤寧朗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也很爱曹先生,他捨不得曹先生这么伤心。只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所以汤寧朗才感到难受,明明如此相爱着,却因为思想而遥遥相背。
    「你说甚么是对的,那就是对的,我不和你吵,以后都不吵了。」曹景柯心急地说着,就着同样姿势挺身插入,让对方骑在自己身上上下套弄,「好吗?汤汤。」
    「啊……不是这样的,曹先生……」汤寧朗好难受,觉得曹先生这样比自己刚才被强逼的时候更难受,「我不要你忍耐,这样你会很痛苦,你会不再喜欢我了。」
    「那你要我怎么样!我只是要你回来,就是这样而已!」
    汤寧朗被弄得说不出话了,嘴里只馀下淫叫声,心中也软成一片,险些就要答应对方了。他也是真想回到曹先生身边继续享受对方的宠溺,可是这样不就回到原点了吗?
    为甚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呢……汤寧朗难过地想,自己过不好,曹先生也过不好。
    曹景柯又射进了汤寧朗的身体里。车子内满是事后的馀温,交合处泥泞一片,彰显着性爱的激烈。曹景柯细细喘着,是舒畅,也是无奈,那凶器并没有立刻拔出来,只是抱着汤寧朗静坐椅上,不肯放手,也不敢放手。
    「你到底想怎么样呢……」曹景柯用接近气音的声量轻喃,语气已经接近恳求了。
    汤寧朗靠在曹景柯怀里,如同从前一样亲昵,心里对于曹景柯的情动感觉依旧存在,只是他们的关係已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他必须地强逼自己狠下心,才能对曹先生低声下气的求和置之不顾。
    「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改,哪里做得不好,哪里想法错了,我会改,只要你不离开我。」
    「里面黏黏腻腻的,我不舒服。」汤寧朗红着脸说,以前在家里被怎么样也无所谓,可现在他们分手了,人在车上做着这种事,任他再厚的脸皮也无法不当一回事。
    于是曹景柯退了出来,抽出面纸在彼此狼藉的交合处擦了下,但是汤寧朗体内的精液射得太深,在这个地点没法清理,只能草草擦乾净就套回了裤子。汤寧朗觉得下身黏黏糊糊的极不畅快,稍微整理好了皱巴巴的衣服,挣扎着就要从曹景柯身上爬起来。
    「我要回去洗澡。」汤寧朗低着头,觉得有些羞耻。
    「跟我回家,我帮你洗,我们像以前一样。」曹景柯立刻抓住他焦急地问,见汤寧朗还是摇头,多少有些绝望,「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一起?两年多了,我还是不讨你喜欢吗?」
    汤寧朗猛然抬头,一张脸红扑扑的,「我如果不喜欢你,会和你一起这么久吗?在你之前,我还从来没有和谁交往过呢。若真的不喜欢你了,刚才我也不会忍不住……」这话没有说完,他也不打算再说下去了,然而意思却再也清楚不过,那要说不说的馀韵勾在二人心中,都不其然生出一股悸动的感觉。
    然后,他推开车门,颤着步伐,在曹景柯的注视下离开了。
    曹景柯没有衝出去追上他,一直坐在车子里默默坐着,直到青年的身影消失之后的许久,他都不曾动过一下,满目皆是青年最后留给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