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来由、贰肆
作品:《无来由》 一辆白色休旅车行驶在山道上,路越来越窄,窗外的植物由低海拔到中高海拔呈现不同变化,有时是整片竹林,有时是繁茂的林木。山道有时很陡,霍明棠尽量平稳驾驶,让郑雅岑睡得好些,最后视野忽然开阔,车子抵达一处露营区,标志立牌旁就是停车场。
不远处的管理建筑是一栋看起来古老的木造平房,旁边挨着另一栋双层楼木造建筑,看起来很新,设计也很现代。
车子一停下来,郑雅岑就擦着快流出口水的嘴角醒来。霍明棠下车打开后车门,招来郑雅岑帮忙拿东西,他给了青年一个柠檬绿的大背包,自己也背了一个驼色背包,并拿出一瓶防蚊液将青年喷得全身都是香茅味。
郑雅岑瞇起眼:「喷太多了吧!你自己都没喷这样夸张。」
「我担心你被虫子叮。走吧。」
郑雅岑环顾四周问:「要露营?」
「呵,是啊。认识的朋友回老家经营生意,去年才完成申请登记,最近公司有人提出一个节目企划是跟旅游露营有关,我就想起这里。企划内容大致就是介绍国内外各种露营旅游景点。我想先来这里探勘看看,每集都请不同来宾,也会让你做一集来宾去体验。因为老闆是认识的,所以不用提前一个月预约。」
他们往管理处走,途中霍明棠跟他介绍环境,这里海拔还不算太高,可是风景幽美,附近有溪流,生态自然没有被破坏,也没有什么开发,算是一处秘境。
霍明棠说:「趁这里还没被炒热,先带你来。往后大概就很难预约到了,毕竟这地方限制人数。」
郑雅岑拉着背包肩带,跟着霍哥进那栋老屋。虽然是老房屋,可是维护得很好,内部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却并不破旧,还有种探寻旧时光的趣味。这种炎夏只开了电风扇也觉得通风凉爽,经营这里的邹老闆跟他们年纪相仿,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在这里生活,相当健谈。霍哥介绍他时只说是朋友,邹老闆给他们一份露营手册,内容是这里的相关设施和环境介绍,霍哥跟老友稍微叙旧几句就带他前往露营地点。
从管理处走到露营区要五分鐘,盥洗室都在管理处隔壁那栋看起来很新的建筑,一楼有罐头、饮料、卫生衣裤等的自动贩卖机,租帐篷、独木舟或钓具、望远镜都要去管理处登记付费。预约的客人可以备註预定食材,但是比较贵。
两人到溪流边的营区开始搭帐篷,霍明棠带的双人帐篷不仅轻便,组装拆卸也很简单,两人合力花不到十分鐘就搭好了。接着再架好简易瓦斯炉,霍明棠想起了什么说回车上一趟,郑雅岑不想落单就跟着去拿东西,他拿了个小屋形状的瓦愣纸箱给郑雅岑,自己拎了两张折叠椅和小桌。
「我帮忙拿椅子吧。」郑雅岑抢着帮忙,问说:「这小屋干什么用的?」
霍明棠拿的椅子被接手,笑了下再去拿车上小冰箱,背在肩上关好车后门回说:「那是迷你烟燻箱。之前在网路看到,觉得你大概会喜欢,买了一个来给你玩。」
郑雅岑看内容物附了张装饰外表的贴纸,说明书上写着亲子同乐等汉字,嘴角抽了下,吐嘈道:「这是你自己想玩吧。」
霍明棠笑着没应声,回帐篷前把桌椅都摆好,两人研究了下那个烟燻箱,霍明棠说:「我去准备食材,箱子交给你负责。」
郑雅岑比了ok手势,组装完并贴好贴纸,不忘拍照纪录一下。霍明棠拿出雪白乾酪、水煮蛋、鱼板、猪肉排放到网架上烟燻,拿掉手套摸摸郑雅岑头发说:「去旁边玩吧,这个至少要燻一小时半,别守在这里。」
郑雅岑问:「万一被其他动物偷去吃怎么办?松鼠、野狗、老鼠什么的?还是鸟啊。这里会不会有浣熊啊?听说浣熊很会偷东西吃。」
霍明棠指着他讲:「这不就一隻?」
「……」郑雅岑扭头哼声,霍哥在一旁大笑。
他们跑去租了钓具,郑雅岑问:「那里还能租独木舟,但我看这条小溪不适合吧?」
「那是到另一个露营地点,离这里大约十几分鐘车程还有个营区,那边有座湖。」
「噢。」
霍明棠手握着钓竿问他说:「觉得怎样?」
微风轻拂树林,林荫间传来悦耳鸟囀,溪水潺潺,虫叫蛙鸣,溪石上能看见圆滚滚的雀鸟摆动尾羽给同类打暗号,也有鸟儿能够直接走进水中觅食,不远处的石头上则有蜘蛛静止不动准备伏击猎物。夏日山溪生态显得生气盎然,风光幽静,令人感到无比愜意自在。郑雅岑深呼吸,微笑道:「很好啊。拿这题材做旅游节目也不错,打算做几集?」
「大约十一、十二集吧,先试看看。不过拍完到播出,应该是来年的事了,差不多接在我们电影播出后。会跟一些相关用品的品牌合作。」
郑雅岑转头望着霍哥聊天时的表情,看来不仅认真投入也很乐在其中,他问:「你很喜欢户外活动?」
「不讨厌。你呢?」
「没有很喜欢,不过主要是看跟谁出来。」郑雅岑看向霍哥笑得开心,又靦腆别开视线。
傍晚钓了三隻鱼两隻虾,霍明棠拿出一把黑色的刀子俐落处理牠们,另外煮了锅水。郑雅岑在一旁观看,好奇道:「这刀你新买的啊?好利的刀,感觉很不错嘛。」
霍明棠噙着笑意回话:「都是赞助商跟之后可能合作的品牌的东西,帐篷、桌椅、背包、烟燻箱都是。先买来用看看,不错的话再谈之后的,对了,之后的旅游节目也打算办杂志,你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写文章介绍这里,不过杂志主编不是我,会不会过稿就不晓得了。」
郑雅岑半开玩笑说:「你不是有钱有势的大金主嘛,运用一下你的黑势力嘛。」
「我只是个正派经营娱乐產业的老闆而已。何况人脉、人情其实是有额度的。」霍明棠把鱼刺剔掉,片好鱼肉摆在预先准备的烤盘上,加了蒜片和香料,拆了一小块奶油扔下去。他随口的一句话让郑雅岑有感而发,郑雅岑说:「徐珍禎的额度应该就是负的吧。」
「雅岑?」霍明棠担心望着他,生怕他又记起悲哀的事。
郑雅岑稍微低头,瀏海稍微遮掩了眼神,他低头帮忙切菜料,扯了下嘴角,语气淡然间聊道:「我差不多都记起来了,她来找我的事,还有她……跟那伙人开枪打你的事。霍哥,对不起,要不是我的话,你根本不会遇到那些倒楣事。」
「我都好了,没事。」
「我还记得医生说你恢復力惊人。」郑雅岑抬头朝他露出有点苦涩的笑容。「因为不想让我内疚难过,硬是凭意志力撑起,急着想出院吧。」
「你想多了。我就是体质好而已。」霍明棠拿额头轻碰他脑袋,笑说:「我妹讲得不错,你习惯把我看得太好。但也因为这样,我好像也越来越好了。所以,虽然我一度怪罪过徐女士那样对待你,可是也感激她把你生下来。」
郑雅岑释然微笑,点头说:「嗯,这点我也一样。她大概没有遇到一个能让她做出不同选择的人吧。这样说起来,我跟你都是幸运的。」
霍明棠把熟食盛盘,一面道:「虽然我不见得会给你你喜欢的,但我会尽力让你喜欢上我给的。因为我所有的东西就是这样。」
郑雅岑打他一下肩膀笑回:「说什么啦你。我就喜欢你,所以你不必费心想这些。就算你给我的东西我讨厌,但我也还是喜欢你这个人啊。」
霍明棠叹息似的吁气,像是满足、安心,也松了口气。郑雅岑讲完这话自己害羞得红了耳朵,转移话题问他需不需帮忙,霍哥让他去开罐头,他从冰箱找出一个干贝罐头,霍哥将事先冰起来的御饭糰,将罐头和葱加进去,转小火加入饭团慢慢煮成杂炊,撒上胡椒盐调味,霍哥让他负责搅拌免得煮焦了。
只要有霍明棠在,即使在野外仍要吃得丰盛,郑雅岑更知道霍哥总是尽量让他吃好穿暖,再他越发鲜明的记忆里,放眼望去都是荒原或沙丘的陌生国度,霍哥为了他不吃虫,冒着被夜行性肉食动物盯上的危险回头去找骆驼尸体,湿热导致容易脱水的丛林里,也把水都分给他喝,冷得要命的极圈地带,两个人一起啃地衣吃,还真是同甘共苦啊。
用餐时天已经暗下来,他们只在帐篷外摆了一个小灯。霍明棠先去帐篷里铺好睡袋,听郑雅岑在外面喊:「霍哥你出来,快!」
霍明棠探头出去看:「怎么了?」
「萤火虫噯!」一米八高的青年兴奋得像个大孩子,指着溪流对岸的点点萤光。
「嗯,附近有个未开放的生态保育区,大概是那边飞过来的吧。你这么喜欢发光蟑螂?」
「耶、讨厌啦你不要这么讲牠们。」
「他们吃蜗牛。」
听出霍哥又想藉由科普令他幻灭,他咋舌低斥:「好啦好啦我不想听,快停止。你怎么不去参加机智问答节目算了。」
「呵。」霍明棠还是没能戒掉戏弄他的乐趣,不过这跟以前的恶趣味不同,只是喜欢逗自己喜欢的人。
霍明棠刚回帐篷里,郑雅岑在外头看星星,前者又拿了防蚊液出来要替人补喷,就听郑雅岑怪叫:「蛇啊!」
霍明棠拉住他手腕往自己怀里带,低声道:「不要紧张,没事。」
郑雅岑盯着爬过眼前的小傢伙,睁大眼:「好像是毒蛇。」
「那也没什么好怕的。你不吓牠就没事了,牠的食物是青蛙、蜥蝪跟同类,不是我们。你看,牠走了,什么事也没有。」
「万一在这里露营被毒蛇咬了怎么办?」
「就叫管理处的人打电话求救啊。」霍明棠讲得理所当然,他说:「手册里都有写应对的方法。习惯就好了。」
「呼。我就对那种长长滑滑的东西没輒啊。」
「嗯……」
郑雅岑还被男人搂着,他看霍哥似笑非笑的表情,扁嘴问:「看什么啦?」
「你真是活宝。」霍明棠收紧手臂亲他脸颊、嘴角,青年稍微挣扎跟他抗议:「噯噯不要这样,万一有人过来会看到。」
霍明棠由着他溜走,两人回帐篷休息,把小灯拿进来。郑雅岑一看双人睡袋就问:「我怎么觉得好眼熟。」
「记起来了?」
「咦,真的是我们去极地用过那个?」
霍明棠诧异注视他:「你记起来了?」
郑雅岑一脸羞赧,点点头应了声,笑哈哈的鑽进睡袋里说:「原来你带着啊?这不是节目品牌赞助吗?」
「嗯,我讨来的。留个纪念,只是之前没机会用,所以一直收在公寓角落。」
郑雅岑笑嘻嘻说:「要是当时挑战的时候连帐篷一併附上就好啦!」
「……那就不叫野外求生,就普通露营了。」
「哪里普通啊!那些地点一点都不普通好嘛!」
霍明棠招手让他出来,从背包里拿出两袋衣物,是抽走空气的压缩袋,一个递给郑雅岑说:「我帮你带了衣物。」
郑雅岑看了看笑出来:「好像真空包装的咸菜,哈。」
两人带着换洗衣物和盥洗用具前往那栋新建好的木屋洗澡,其实就是盥洗大楼,虽然营区旁边有自来水跟一间小厕所,但要洗澡就得跑来这里,不过离得不远,而且这里更舒适,空间也很乾净,自动贩卖机那区还有两台按摩椅可以坐。
两人进到淋浴间洗澡,沐浴用品就从底下或上方传递,边洗边聊天。郑雅岑说:「这里的蚊子意外的没很多啊。我国中露营的时候那蚊子吓死人的大隻,搭帐篷还要先把蚊子赶出去,有同学不小心坐死一隻,要不是他是男的还以为他大姨妈来了。」
「哈哈哈。我第一次露营的时候,那营区管理得不算好,扎营的平台爬满了超大隻黑色蚂蚁,只好把我们那组的人拆散到各组去。再长大一点就习惯一个人到外头。」
「你喜欢一个人啊?」
「自在。」
「那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手机通讯又不好怎么办?」
「那年代还没有手机。不过说到危险,有次我去打猎,回来的时候看到一隻熊正把头伸进我帐篷里看。」
「还好你不在!熊?你在外国啊?」
「小时候的事了。」
郑雅岑想起霍明棠讲过自己从小没人管,有些心疼,他关掉水跟霍哥讲:「以后你就没办法一个人啦。你到哪里我就黏你到哪里。」
霍明棠也洗好澡把水关了,闻言莞尔:「那正好,我到哪里都想带着你。」
郑雅岑忽然大叫一声,霍明棠问:「怎么了?又有虫或蛇?」
「不是啦,浴巾……」
「在我这里。你等下,我快穿好衣服了。」霍明棠匆匆着衣,出来敲敲隔壁的门,郑雅岑把门开了一道缝伸手拿浴巾。洗澡刷牙完又跑去坐按摩椅,投了两瓶饮料喝,没多久这边露营区的另一组客人才出现要过来洗澡,是一家六口。
郑雅岑心想白日里没遇到,应该是那家人跑去别处玩,而他们两个又来得特别晚,碰巧错开了。他知道这里不久以后可能会变成热门露营景点,虽然限制人数,但像这样隐秘也不错,虽然老闆一家会很困扰就是了。
那一家子似乎没朝他们两个看来,顾着跟家人聊天,所以完全没发现他们两个是明星。霍明棠站起来朝青年浅浅笑道:「要回帐篷了吗?」
「好啊。被发现也不好。」郑雅岑仗着这里没别人看见,跟霍哥手拉手走回帐篷那里,出去之前霍哥拿防蚊乳液替他抹了脖子,再拿喷雾帮他喷手脚,他失笑:「你真夸张。」
霍明棠把收纳袋的拉鍊拉上,俏皮眨单眼:「有备无患。」
一回帐篷他们就躺进双人睡袋里,把灯关了。明棠摸到郑雅岑的手握牢,语气带笑意问:「你想起来多少了?」
「唔,差不多都记起来了啦。」
「那我考考你。印第安人的麵包?」
「达尔文菇。」
「沙漠常见的夜行性肉食动物?」
「胡狼。」
「你哭出来的时候我做了什么?」
「……补充水分。」
「怎么补充的?」霍明棠笑了,被郑雅岑恼羞推了下手臂。
「下一个问题啦。」
「最后挑战结束时,我们在租下的小岛做了几次?」
「呃、谁、谁会去数啊!」
霍明棠低笑,转身欺近郑雅岑摸上他的脸细细亲吻,手贴在青年身上曖昧游移,好像摸到有力的心跳,再慢慢往下抚摸。郑雅岑讶然吸气,按住霍哥的手害羞说:「不好吧。睡袋脏掉怎么办?」
「脏了就洗啊。」
郑雅岑无语,怎么能答得这样理所当然,不愧是看见毒蛇都能冷静应对的男人。他被霍哥温暖的掌心熨热了身体,低软沙哑的嗓音听得出是动情了,他顾虑道:「可是附近有别人。」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无比羞耻,却也非常刺激。他们不是一般民眾在野外露营这样搞,还是两个公眾人物身份的同性。
「那就小声点吧?」霍明棠说着亲他脸,翻身撑在他上方,低头在其颈间煽情诱惑的舔吻。
郑雅岑被含住喉结吮囓,忍不住轻哼一声,也环住霍哥的脖子咬唇压抑呻吟,默默把腿张开,算是默许了这疯狂刺激的行为。
黑暗里这座轻便的双人帐篷就像在强风里一样猛烈颤动,若有人站在旁边仔细听就能听见有两人激烈喘息,其间夹杂着隐忍哭泣的声音,直到夜深了才彻底回归自然寂静,剩下原先的虫叫蛙鸣。
***
次年冬季,年末某国际电影颁奖典礼,郑雅岑和霍明棠两人跟随卫圣丰和其他工作团队一起走红毯,郑雅岑穿着紫黑色西装,霍明棠的西装则是皇室蓝,一下车迎来的就是尖叫与闪光灯。
郑雅岑咧齿灿笑,大方挥手,心想霍哥帮他挑了墨镜果然有先见之明,虽然走红毯是晚上,但这闪光灯能闪瞎人啊。一伙人分成两辆车进场,他和霍哥一起、班恩和艾琳走一起,饰演诗蔻蒂的少女则和导演他们一起走。
那个叫朱歆星的少女是强顏欢笑出场,最近媒体对她极尽捧杀之能事,才国中二年级的她就已经在国外拿过钢琴、小提琴的奖项,不仅音乐有天赋,兴趣还是跳舞,又是童星出身,但最近开始有她是靠爸、靠妈族的声音出现,媒体就像发现鲜肉的苍蝇一样围上来拼命炒作。不过朱小妹完全不回应,专注自己的学业和生活,令其他同业大人既心疼又佩服。
一行人抵达红毯上设置的採访地点,红毯主持人问了卫导关于电影的事,也趁机问班恩和艾琳的八卦,班恩连忙撇清:「我们只是朋友,我跟她的友谊超越性别,把她换成男的也不会变。」
艾琳附和:「就是啊。要是遇到我喜欢的人,就算对方跟我同性别我也还是会喜欢。」艾琳一讲完,场边女粉丝们尖叫欢呼得更疯狂了。这话听得郑雅岑有些胃疼,他前阵子才听霍丹妃讲起艾琳好像在追求自己,这下艾琳跟班恩就变成情敌了吧。他取笑妃妃是红顏祸水,其实很替他们担心,反而是霍明棠淡定得很,一点都不紧张。
主持人把话题跳到郑雅岑和霍明棠身上,女主持人问:「今天的郑活宝也很帅气漂亮,新节目还是跟霍男神一起主持,霍男神是你的搭档、经纪人跟老闆,而且到现在都还住在一起,感情好到都不会腻吗?」
郑雅岑开玩笑睨了眼霍哥,对麦克风讲:「是有一点腻,所以不能老是窝在公寓。我们要常常露营趣。」他笑着给节目打广告,之前霍哥说要开录的露营节目除了每集找不同来宾参与之外,还让他当主持人,霍哥自己则是偶尔出现的主持助理。
男主持人询问他们有没有信心获奖,其他人的回答都很客气,霍明棠很官腔回了句平常心,麦克风再度凑到郑雅岑面前,郑雅岑衝着转播镜头灿笑道:「有入围我就很开心啦,尤其这次能入围最佳男配奖,就意味着──我肯定有奖金啊。谢谢评审团!」
钱居然比奖座重要吗?眾人一愣,总之先笑就对了。霍明棠站在后方抿嘴憋笑,暗暗笑斥一句笨蛋。霍明棠上台表演自弹自唱,一连唱了好几首他写给其他人的歌曲,都是大热也大卖的曲子,由创作者本人来詮释更有渗透力,郑雅岑在台下眼泛泪光,感动莫名,似乎这一刻他自己只是霍哥的粉丝。
典礼上,主持人跟郑活宝开玩笑,郑雅岑跳起来带气氛,借了道具跟来宾们玩波浪舞,他跑过的那排座位大家举起手高呼,也算抢了些风头。
这次卫导拿了改编剧本奖、导演奖,这部片赢了几项大奖,是大赢家,唯独郑雅岑跟霍明棠什么奖都没拿,纯粹来当陪客。不过典礼后的庆功宴他们还是玩得很开心,拍照之外还开了直播。
在霍明棠的刻意操作下,他和郑雅岑成了越低调神秘就越红的明星,偶尔发表单曲、几年演一齣电影,都能造成轰动,光靠代言和广告就能荷包赚饱饱。无论他或郑雅岑都不曾拿过任何奖项,音乐、电影、演艺作品,总是入围之后就无下文,儘管如此,他们从不曾在意,在一次访谈里郑雅岑被问到这事,一派豁达的表示:「拿不拿奖我们还是继续创作啊。我们都喜欢这份工作,对创作有热情,每一个歌迷、影迷的支持就是我和霍哥的奖。当然也谢谢评审们,因为我们常常入围,感谢评审们让我入围再入围,让我总是能赚笔零用钱,通常这笔钱我会拿来当我姪女的红包。」
採访者笑问:「要是哪天你得奖了呢?」
「什么奖?嗯,那也好,得了奖的奖金更多。」说完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笑了。事后看着这段录影的霍明棠也笑出声,郑雅岑坐在霍哥怀里,两人窝在沙发上。郑雅岑吃着洋芋片叹气:「我想看新一季的survivalx啦。这个内容你早就知道不是嘛?」
「但我比较喜欢看你。」
郑雅岑抢过他手里的遥控器坐起来,回头瞪霍哥说:「我就在这里给你看啊。你可以看我看survivalx,ok吗?」
霍明棠笑着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下,任由他调频道,再把人搂回怀里问:「你怎么变得这么爱看那节目?以前不是恨得牙痒痒?」
郑雅岑嘿嘿笑:「那不一样啊。以前是自己找死吃苦,可是现在我吹冷气、暖气看别人受苦,多爽快。」
霍明棠捏了下他的腰肉低笑:「坏。」
郑雅岑转着眼珠笑回:「男人不坏,你不爱嘛。」
「坏孩子。」霍明棠拍他大腿侧和屁股,然后改成揉捏。青年扭了下把他手拍开低斥:「不要闹,等我看完电视。」
霍明棠冷下目光,吃电视节目的醋了,夺回遥控器把声音关小,扳过青年的脸说:「我喜欢我看你的时候,你也看我。」
「你不看我的时候也希望我看你,你就希望我无时无刻都看你吧?」郑雅岑哭笑不得,张口假装要咬他那张认同又得意的脸,忽然想起了什么,像确认似的问霍哥:「这么多年过去,我们真的不必公开出柜?」
「我无所谓,但这是我跟你的事,没必要对任何人交代,又何必自找麻烦?」
郑雅岑浅笑:「我也无所谓,但你讲得没错。对啦,你以前说要写歌给我,结果一直都没下文。」
霍明棠无辜挑眉:「我写啦。而且每次都唱它哄你睡。」
「……吭?你该不会是说那首小浣熊的怪歌吧?那首根本儿歌噯?」
「是儿歌哦。」霍明棠笑瞇瞇的亲他嘴,一次又一次加深这个吻不让这隻浣熊出声抗议。
浣熊、浣熊,小浣熊,洗洗手,洗洗脸。洗你最爱的大鸟哥哥,洗你漂亮的小小嘴巴。不窘、不窘、不要窘,摸摸手,亲亲脸。餵你爱吃的香香松茸,小嘴吞了变甜甜蜜桃。后略。
郑雅岑哭笑不得,那根本是连押韵都没押就乱哼的歌,而且每次词都不太一样,一样的只有变态无下限的精神而已。他的霍哥真的是表面有多优雅斯文,骨子里就有多猎奇变态。偏偏他爱,只爱这个人。
他感受得到霍明棠的好与温柔,霍明棠也懂他,他在霍哥怀里轻喘低笑:「我、我想我跟你是天生绝配。」
霍明棠望着他浅笑,一脸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娱乐圈永远不缺的就是八卦、造谣、炒作或各种荒唐事件,哪怕他们再低调,偶尔也会遇上麻烦,但他们两人的人脉广,人缘好,后来以他们为首的一些艺人又被称为霍家班,郑雅岑则戏称他们都是娱乐圈天才边缘人,不管遇上什么麻烦的人事物总能团结面对。
粉丝圈里有句话就这么流传着,霍男神收服了一隻浣熊,那隻浣熊收服了一票才艺出眾的怪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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