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杲守城篇
作品:《从陈桥到崖山》 本月,察罕率蒙古东路军攻打淮南东路的真州,被南宋知州邱岳击退。
12月8日,王埜上奏:请在江淮赈恤边民、讨捕盗贼。19日,李宗勉上奏:沿江流民之事,应令沿江、淮西制置司妥为措置。凡流民过江北者,令陈韡存恤;强壮之留淮北者,令史嵩之遣官招募;不愿者,发还本处,籍为民兵。
本年,蒙古中书省首次考核政绩,济南知府张荣名列第一。
嘉熙元年(1237)1月,安笃尔对阔端说“陇西州县方平,人心未服。汉中当陇蜀之冲,当以良将镇之”阔端当即命其前往。安笃尔南戍沔州石门、西戍阶州两水,在南宋利州路的守御遂固。
2月17日,王万进对。宋理宗问“卿是淮人,当知边事”王万答“臣非知兵。唐朝陆贽有言‘兵法无他,人情而已’但以人情区处,即是兵法”又说“一和字,沮众误国”宋理宗说“和亦不可废”王万答“若专立为题则不可,要当并为战守规模”
21日,宋理宗下诏:命国子监刊行伪君子朱熹所著的《通鉴纲目》。
本月,在耶律楚材的建议下,窝阔台下令:各级官府由中书省统一铸发符印,否则便为僭越。
3月1日,宋理宗赵昀再发一份罪己诏“朕更化励精,视民如子。然内治尚阙,外患未平。京襄既被于创残、淮蜀重遭于侵扰。道路流离之众,惨不聊生。室庐焚毁之馀,茫无所托。骨肉罹于荼毒、丁壮困于转输。嗟汝何辜,由朕不德!幸天人犹助于信顺,将帅悉力以捍防,虽烽燧之甫停。柰疮痍之未复。发粟以赈贫、蠲租而已责。血战之士,当议优恩;死事之家,宜加恤典。或乘时而啸聚、或失律而逋逃。咸与惟新,同归于治”
本月。蒙哥的西征大军逼近亦的勒河下游的钦察部。钦察部首领八赤蛮拒绝投降。蒙哥在与攻下不里阿耳城的速不台会合后,向八赤蛮发动攻击。八赤蛮之妻在亦的勒河口附近的宽田吉思海(即里海)被速不台所擒,而八赤蛮则遁入海岛。蒙古大军追至,正逢大风刮走海水,大军可以涉海登岛。蒙哥大喜“此乃上天助我、为我开道”
八赤蛮最终在海岛被擒。在蒙哥面前立而不跪“我也是一国主,岂会苟且求生!且我是人不是骆驼,为什么要跪人”蒙哥下令将八赤蛮囚禁,八赤蛮对看守们说“吾窜入海岛。与鱼何异!却不料还是被擒,天也!只是大风终将停息,海水必将重来。你们若不早归,早晚也要被水淹没”蒙哥当即下令:处死八赤蛮、班师!然而海水还是比蒙古大军撤退的速度快那么一点,蒙古后军有浮渡且溺死者。征服钦察部后,西征大军开始杀入俄罗斯境内!首战攻破默齐斯城。
4月,左司谏曹豳上疏弹劾前线三帅“陛下以方面之任付于三阃,而和战之议,私自矛盾。史嵩之在淮西,用清野之说。敌未至而民先罹其祸;用撒花之说,民欲战而禁其不得往;这是以和误国。赵葵在淮东,定远、*之破。葵皆闭城自守,不出一兵援之,这是畏怯辱国。陈韡在金陵,旷口之衄,天殆少警之,议者乃谓敌兵之难当,非如盗贼之易制。今请陛下严令:史嵩之收复襄阳,为江陵捍蔽。经理上流,为下流防拓。赵葵结邻阃以御哨骑。备舟师以防海道。陈韡以沿江并领淮西,以安淮东。若秋冬可以遏敌。乃为报效朝廷”
8月,宋子贞在山东西路东平府启用大量儒生。并择其才者向严实推荐。一时间四方之士,闻风而至,东平人材多于他镇。严实以商挺为诸子师、以王磐为诸生师。又迎元好问与阎复、徐炎、李谦、孟祺四人。
耶律楚材也建议窝阔台重用儒生“制器者必用良工,守成者必用儒业。儒臣之业,非积数十年,殆未易成也”窝阔台在其建议下,命税课使刘中等人举行了蒙古帝国历史上的第一场考试,以经义、词赋、论分为三科,这次考试在各路共得4030余名儒生。虽然要迟至80多年后的元仁宗延祐年间,元朝才正式恢复科举制度。但其实早在窝阔台时期,就已开其端了…
耶律楚材又建议统一衡量、设立钞法、规定均输…蒙古帝国的各项规章制度开始逐步建立…
9月,塔斯率蒙古军在河北西路卫州的八柳渡过黄河,进入开封城。守臣刘甫在大庆殿摆酒欢迎。塔斯说“此地乃故金主所居。我人臣也,不敢处此”宴席遂移往刘甫的私宅。
10月,温不花以史天泽为先锋,攻陷淮南西路的光州,又向西进攻荆湖北路的复州。史天泽亲率40勇士攻破南宋以3000战船封锁的江面,复州随后投降。史天泽随后独当一面,去进攻淮南西路的寿州寿春县。温不花则率大军进攻黄州,在江陵府的大宋战神孟珙受命火速救援,击退温不花。温不花遂撤兵北归,与史天泽合兵一处,转攻寿州安丰军!
南宋安丰军知军叫杜杲,出身刑狱世家。走上战场,纯粹是一偶然。
蒙古人围城,各种传统战术统统出笼。没人期盼杜杲能有惊艳表现,一介文官有什么能为?可安丰军的城头战械毁了一批又一批,杜杲都能保证城上的防御始终不懈!安丰军的城墙被蒙古军打破一块又一块,杜杲都能让它们迅速修补,保证强度!蒙古军蛮性发作,派出敢死队,头戴金属面具、身穿牛皮厚甲,爬墙仰攻!杜杲命善射之人专以小箭射其眼睛,使之无法得逞!
这之后,援军终于到了!而连蒙古人都没想到:被久困城中的杜杲此时居然还能保持住出城野战的实力与士气,派人内外夹攻,大败来犯之敌!蒙古军在安丰军城下损兵折将达17000余人!
南宋这次援军的首领是池州都统制吕文德。这是一要详细介绍的人物!他的出身和成就都非常奇异!说出身,貌似没法再低了?一个樵夫!这个职业他干了很久,乃至于他显赫之后。还有人取笑他“黑灰团”吕文德的发迹,源自于名将赵葵的某次闲逛…
赵名将一眼看中这个又黑又壮、长着一双超级大脚的樵夫,把他带回府中。一般来说:这种人只配当个合格的亲兵?可吕文德进到赵府后。立即呆呆盯着墙上一幅孔夫子的画像发愣。赵名将发笑,逗他说“这是圣人。为何不拜”吕樵夫直楞楞地回答“他又没教过俺,俺拜他个啥”
憨直讨喜,吕文德起步,看起来遥遥无期,但他竟在一段相对来说不算长的时间里建立起了一吕氏军事集团!这个集团在南宋晚期举足轻重,因…它最大!
本月,西路的蒙古大军进攻夔州路的首府夔州。蒙古千户郝和尚及9名骁勇,乘轻舸先登。横驰阵中,杀进杀出,南宋军队大败。
12月,耶律楚材推荐几个月前在蒙古帝国第一次考试中录取的山东东平人杨奂为河南路征收课税所长官兼廉访使。河南久经战火之后,终于大治。
嘉熙2年(1238)1月1日,宋理宗特下诏“侍从、台谏、卿监、郎官、帅臣、监司及前宰执、侍从,各举荐晓畅兵机、通练财计者二人。三衙及诸军都副统制各举荐堪充将材者二人”
12日,下诏“近令荆湖制置使史嵩之应援黄州、淮东制置使赵葵应援安丰,皆能命将出师,捷报传来。朕深嘉叹,可令学士降诏奖谕。有功将士,令制司按等第进行封赏。光州、信阳二城。并当乘胜克复”
2月8日,蕲州知州张可大、安庆知府李士达因弃城而逃被治罪。一个杀头、另一个除名,编管雷州。
11日,任命大理寺少卿朱扬祖为蒙古押伴使。
14日,宋理宗提拔史嵩之为参知政事,督视京西、荆湖、江南西各路军马。
本月,蒙古使者王檝再次来到南宋,要求南宋支付岁币,银绢每年各20万。史嵩之力主和议。而御史李宗勉则极言不可。
3月2日,周次说、张胜被任命为正副蒙古通好使。
15日。史嵩之受命兼督视淮南西路光、蕲、黄3州、夔州路夔、施2州军马。
6月,有近臣向窝阔台进谗言诋毁耶律楚材。窝阔台大怒。命将耶律楚材绑了!不久证实是诬告,窝阔台要为耶律楚材松绑,耶律楚材不肯“臣乃宰相,国之重臣。陛下当初绑臣,是说臣有罪。现在又放臣,是无罪也。如此轻易反覆,如戏小儿!国家大事,岂容儿戏”在窝阔台反复赔罪之后,耶律楚材这才罢休。并上时务十策:信赏罚、正名分、给俸禄、官功臣、考殿最、均科差、选工匠、务农桑、定土贡、制漕运。窝阔台下令全部施行。
8月,蒙古太原路正副转运使吕俊、刘子俊,因贪赃被治罪。窝阔台怒责耶律楚材“卿言孔子之道可行、儒者为好人,何故有此辈”耶律楚材答“君父教臣子,亦不欲令陷不义。三纲五常、圣人名教,有国家者莫不欲之!如天之有日月也。岂得因一人之失,使万世之道见废于我朝”
9月,窝阔台在行宫大宴群臣,塔斯喝的酩酊大醉。窝阔台叹曰“塔斯之神已逝,看来是活不长了啊”逾年,塔斯果然去世。
本月,杜杲因战功已升任庐州知州。庐州是淮南西路的首府,城大了,敌势当然也更大!号称80万的蒙古大军在察罕的率领下,带着定要攻破庐州的决心大举杀来!
蒙古军在城外60里堆起一座高于城墙的土城,在上面安装火炮、投石机,日夜不停的攻击庐州城!仗打到这地步,传统的弓箭刀枪等人力能使用的武器已失效了。难道杜杲还能派人出城,一手拿刀一手拿铁锹,把土坝拆了吗?
杜杲先用油浸草,点燃后扔向土城,将坝焚毁。接着在城里同样筑起一座更高的土坝,在上面同样安装火炮、投石机。两军隔着城墙互相对射,宋军大胜,蒙古军的战械都被焚毁砸碎!
这之后,安丰城外的一幕重现!杜杲乘蒙古军势竭,派其子杜庶、吕文德、聂斌出城埋伏,而以淮河水军追杀蒙古军数十里,毙敌26000余人!这是宋蒙开战以来南宋军方取得的最大胜利,同时也开创了城市保卫战的成功先例!杜杲的战术,非常像南宋初年镇守蜀川的名将吴玠…
捷报传来,宋理宗大喜,当即加封杜杲为淮西制置使,立功将士纷纷有赏。
杜杲的及时涌现,让南宋的东方战线转危为安,也为战神孟珙腾出了手脚!大宋战神可以专注于中路襄樊等地与西路蜀川等地的收复了…
10月26日,监察御史曹觱上奏“蒙古南侵,已第五年了。聘使往来,朝廷认为议和有望。可秋风未高,庐州已受重围,和在哪里!愿陛下移畏敌者畏天、易信和者信守,则天佑人助”
淮东总领吴潜上奏“已招集两淮流民约10余万、团结17砦内强壮2万,可籍为兵。最近曾调千百人增援庐州,望陛下给予补官”
杨惟中在随军南征途中,笼络南宋数十名士、并收集伊洛图书,返回燕京后,便与姚枢一起商议在燕京建造太极书院及周敦颐祠。本月建成。周敦颐之名至此传至河朔,以程颢、程颐、张载、杨时、游酢、朱熹等道学大家配食。赵复、王粹被专门聘为老师,选俊秀有识度者为道学生。
11月,衍圣公孔元措上奏“今礼乐散失,燕京、汴京等处,亡金太常故臣及礼册乐器,多有存者,请降旨收录”窝阔台从之,下令各路管民官,如有知礼乐的亡金旧人,可并其家属徙赴东平府,令孔元措领之,由本路税课拨给给其衣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