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做是最后一次吧

作品:《情迷慕尼黑(h 留学生 nph)

    “穿上这个,”宫曲寒把羽绒服扔给我,“外面的室温比较低。”
    什么嘛,明明没走几步就从电梯去车库了啊……哪里去室外……我一边听话地穿上衣服,一边想……欸?难道这是……为了扯平我早上穿孟浩的外套?不会吧?这么小心眼的吗?如果是别人肯定是我多想了,但要是宫曲寒,非常大的概率就是我想的这样。
    我一边想一边摇头,这个男人,真是小心思太多了。电梯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推我进去的时候明明很平滑,宫曲寒刻意怼了我好几下。就是故意的!!!最近跟宫曲寒休战太久,我都忘记他有多小肚鸡肠了!这下好了,悲惨的日子在后头了……不行,我再生气,为了我的福祉,和我的脚尽快恢复,我也应该多甜言蜜语哄哄他……免得他太阴险说不定会在我的饭里下毒……我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我要珍惜……
    所以后面一路上我都十分安静,乖巧。好的,是的,没问题,谢谢您,真是太感动了。
    宫曲寒把我从轮椅抱上车子的副驾驶。
    “安全带还没系呢!”
    宫曲寒坐上车子,正准备凑过来给我系安全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放开了。
    “安全带!”
    “夏伊芙小姐,你是断脚,又不是断手,为什么不能自己系安全带啊?”
    我瞪着无辜的眼睛,“因为我是病人啊。病人很虚弱的!”他以为只有他能折磨我?我也有的是办法折磨你,嘿嘿。
    宫曲寒无奈又侧身过来给我系了安全带,他靠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手腕处好像也是因为我冲下来的时候被撞得青紫了,之前没有发现,好几个小时了,他的注意力也都在我身上,一声也没有吭过。
    “手……受伤了?”
    他抬起来看了一下,“没事,这种碰撞伤几天就能好。我们走吧。”
    刚才吵嘴吵得火热,现在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反而空气开始有点凝固。我扭开了radio想稍微打破一点这种安静。
    我很专心致志地听了一会儿radio,里面详细报道了未来几天本地区的天气情况,温度,湿度,降雪概率,还有交通的概况,通往什么方向的大路拥堵,几号公路上又发生了车祸。另一个频道详细讲解了黑绵羊的养殖和毛的收割技巧……
    宫曲寒好像没在听,他好像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伊芙,你对……孟浩……怎么看?”他突然发问。太突然了我第一遍没听清楚,把radio的声音调低,他又问了一遍。他的视线一直飘忽不定,频繁四下注意着车况,仿佛这只是一个很随意抛出的闲聊问题,用来打发时间的。
    “Jackson吗……?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Jackson很好啊,虽然家里很富裕,但他没有富二代的那种坏习气,对朋友也都很好,我觉得他也是个很值得信赖的人。”
    空气又沉默了。
    “刚才在医务室,他怎么都不肯走,说要一直守到你醒过来。我反复劝说他才回去了,走了又折返了好几次,好像不放心把你交给我一样。”
    “喔……所以呢?”我不知道宫曲寒要说什么。
    “他对你挺好的。”所以呢,这个对话要去到什么地方。
    “是……吧,还不错……”
    “其实Jackson是个不错的男朋友人选。”我看向他的脸,宫曲寒神色自若地掌握着方向盘,从他的脸上读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他在谈论,明天或许会下雨,所以带把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又来了,心里那种暗暗刺痛的感觉。我的鼻子有点酸涩,情绪也开始有点激动起来了,“那你刚才赶走他干嘛?你觉得他不错的话,让他留下来照顾我啊。”
    没有说出的潜台词是:那么想要我和别人在一起,你对我这么好干嘛。
    “……你想要他照顾?”他完全没懂我的意思,反而get到了错的重点。
    “宫曲寒,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点急了。
    “没什么。”
    我望向窗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一些被车灯照亮的污雪堆在路两边不断闪现,像不断飞过的黑色影子,我心里莫名地感受到一团烦躁。
    “只是,有时候遇到喜欢你的,你也喜欢的,不要错过了。有时候就是那么几个时机,错过了就没有了。”过了好久,宫曲寒又开口了。
    我闭上眼睛装睡,想让他闭嘴。真是太烦人了。
    宫曲寒一路上没有再说话,radio里又开始播放洗涤剂和电动牙刷的广告,我一直装睡,就这么尴尬的捱了一路,终于返回了木屋别墅。
    下了车,我想自己走,推开了宫曲寒来抱我的手。他有点诧异,显然不知道我在为什么生气。我勉强跳了几步,太费劲了,他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然后直接走过来把我抱起来了。别墅里没有电梯,又有很多台阶,不能用轮椅。
    屋子里还亮着灯,yoyo,Darren还没有睡,在厨房等我们。他把我放在了厨房餐台的高脚椅上。
    “还没吃饭吧?给你们留了晚餐,热一下就能吃了,稍等。”Darren好暖啊,见到他们的面孔,闻到食物的香气,我的气一下子消了大半。
    我正眉飞色舞生动地给yoyo和Darren讲了一下当时的事发经过,又扒了好几口饭,才想起来,“Jackson去哪了?怎么没有看到他。”
    Yoyo说,“奇怪,就你们回来之前他还在的,一直在门口守着,念叨着你们怎么还没回来,这会人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厨房只剩下我和Darren的时候,他小声跟我说,“Jackson很自责,当时你往下滑的时候,他说他就站在你旁边,要是能拉住你就好了。他当时还以为是你自己出发的。”
    “怎么会……这不怪他啊,是我自己不小心!”
    “……也因为你和Anton最近都走得比较近吧。他可能会觉得有点受伤。不过没事的,我和Eric会把他安慰好的。”
    “只是……只留下Anton一个人照顾你ok吗?他毕竟是个男生,你们应该会有些不方便吧?”
    我扭扭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不会不方便……”
    Darren一瞬间好像懂了什么一样,眼神带着深意地说,“原来是这样,可怜了Jackson了……没事,我们带他出去看看山,看看水,散散心就好了。你早日康复比什么都重要。”
    “谢谢你,Darren。”
    宫曲寒安顿好东西也过来厨房,Darren识趣的离开了,说自己太困了要睡觉了。
    “明天呢,大部队会去北边一个景区游览,我带你去山下镇上的医院看看,他们应该有能照透视光片的设备。看看情况,如果严重的话,我们就提前回去,如果不严重,我们就再呆两天。”
    我听话地点点头。
    宫曲寒在旁边吃东西,因为我他晚饭到这个点才吃上。要说我们有缘分吧,明明近在咫尺了,却总是捅不破那层窗户纸。没有缘分吧,却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将我们缠绕在一起,牵引向对方。我以为这次集体旅行,可能没有什么机会和宫曲寒单独相处的,没想到这一受伤,却多了好多我和他独处的时间。
    不知不觉之间,我和宫曲寒之间已经发生了好多的事情,想一想觉得像做梦一样。但像现在这样能够单独两个人度过一些时间,对我来说,是很奢侈的事情。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吧。
    带着“可能是此生最后一次和宫曲寒这样亲密了”的心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累吗?”  没吃几口饭的宫曲寒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
    “没事……你专心吃饭啦。”
    “我很快,一会儿就可以上楼休息了。”
    吃完饭又收拾了厨房以后,宫曲寒把我抱到了二楼我的房间的床上。他端来水喂我吃了药。
    “你还需要什么吗?”
    “有……我要……那什么。”
    “哪什么?”宫曲寒此刻表现得像一个大傻子。
    “啊!算了!我不要面子了……我!要!上!厕!所!!!”
    宫曲寒一脸“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的无语表情,说“上厕所很正常啊!”
    他把我抱进浴室,我坚持自己站在了地板上,并且绝对拒绝他把我放在马桶上,因为太丢脸了。
    “我可以啦,你出去吧。”
    他看着我保持怀疑。这一点点颜面我还是要留的,毕竟是我喜欢的男生啊,要我在他面前上厕所,还是太挑战我的底线了。
    我单脚跳到了马桶边,以超高难度的杂技动作在马桶上坐了下去。其实我早就想上厕所了,一直没好意思说。
    “好了吗?”浴室外一个乌黑的人影。“救命,他还没走……”
    我自己倔强地穿好了裤子,发现怎么也站不起来,只好把他叫进来。“宫曲寒,你进来……”
    他看着无助地坐在马桶上的我有点哭笑不得。
    “既然来都来了,也把脸洗了吧。”他抱着我坐在浴缸边缘,半跪着拿着湿毛巾在我脸上笨拙的擦了擦。
    “这就是洗脸吗?结束了?”
    直男耿直的回答:“对啊。”
    我简直昏倒。在我的指导下,直男很快在三分钟内学会了使用一些洗面奶,在我已经被沾湿的脸上画圈圈,然后再用干净的湿毛巾多擦几遍脸,最后还要涂上爽肤水和面霜。
    我以为他会抱怨的,没想到认真地完成了。他好像觉得还挺有乐趣的。“有点像小时候玩家家酒,给小娃娃穿衣服那样。”
    “你小时候玩这些?”
    “没有,我看过妹妹玩过。”宫曲寒还有个妹妹?这真是闻所未闻,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果然是个越挖秘密越多的男人。
    宫曲寒把牙刷上涂了牙膏又在我嘴巴里笨拙的替我刷牙,他又要掌握力道和角度,又要注意不要弄伤我。这么尴尬地进行了一会儿。
    我含着泡沫口齿不清地说,“宫曲寒……”
    “什么事?”他专心致志地找着角度。
    “我断的是脚不是手。”我把手伸出来给他看。他一拍脑袋,完全忘记了。把牙刷交到我自己手上,然后端来了漱口杯,又让我把泡沫吐进杯子里面。
    “宫曲寒,你看起来像个很粗心的人,没想到照顾人还挺有耐心的嘛。”
    “嗯……我以前这样照顾过家里人。”
    家里人?什么事?也像我这样骨折了吗?还是其他的……我突然想起更早他说的“大一的时候他家里出了点事”,是亲人出了事故或者生病了吗?
    我还想继续问下去,但宫曲寒完全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已经把我抱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