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冤种 第227节
作品:《修真界第一冤种》 可伽野了解的令梨,绝不会在开战前思考自己输掉的可能性。
“剑修的字典里只有赢和死。”黑发少女高高挑眉,“不幸的是,我的字典死字那一页已经被我撕碎了,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只有一页的字典也是字典。——令梨如是说。
带着死念和输念迎战,是对剑的不尊重,令梨就算不尊重天道也不会不尊重她的宝贝剑。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伽野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可能是……
假如令梨赢了,无心剑尊陨落,震撼全修真界,凌云剑宗方寸大乱。
令梨对宗门多少有点感情,若徐宣阁不要脸死死抱住令梨大腿哭求,她应该会担起凌云剑宗的责任。
这个时候,宿回云作为凌云剑宗首席弟子、无心剑尊唯一的亲传弟子,他的身份四舍五入可以算作沈无的遗产。
于情于理,令梨都是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徐宣阁岂不是当场大喜,费尽浑身解数也想撮合两人?
伽野没有忘记,令梨是极其不赞成包办婚姻的自由主义者。
在她心里,深受婚约迫害的伽野一定也是反封建婚姻战士。
‘我们应该联合一起来,捍卫我们的人身自由!’伽野想象中的令梨用力握住他的手,恳切道,‘我帮你应付妖皇,你帮我应付宗主,互帮互助岂不两全其美?’
“谁要和自己的心上人做好兄弟啊。”伽野抓了抓头发,心中一团躁动的火烧得他不得安宁。
他一会儿觉得令梨或许也有点喜欢他,一会儿觉得不能对钢铁直女抱有一丝不该有的幻想。
大猫团坐在凉亭里胡思乱想,一直想到夕阳落暮,令梨拎着下酒菜和半壶酒回府。
“怎么还坐在这里?”令梨把手里的吃食放在石桌子,“也行,晚饭就在凉亭吃。”
她坐到伽野对面,把半壶酒推到他面前。
令梨醉酒是事故的开始,所以她手边只有一盏加了花蜜的甜茶,酒壶酒樽都放在伽野手边。
炸得酥酥的小鱼干,切片的热牛肉,各色凉拌卤菜,油炸花生米,摆得琳琅满桌。
令梨咬着筷子,夹了几片淋醋的牛肉送进口里。她端起茶杯,遥遥对向伽野。
伽野拿起酒樽,和她捧杯。
清脆一声响,伽野仰着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的脖颈淌下,打湿衣领。
“喝着这么急?”令梨挑着花生米吃,“小心伤胃,多少吃点牛肉垫垫。”
伽野边喝边点头,令梨半杯茶没喝完的功夫,他面前的酒壶已经空了。
令梨:“……”
论人和人酒量的差距.jpg
半壶酒离灌醉伽野还有很远的距离,他嗅了嗅袖子上的酒气,有点晕头。
清醒,又没那么清醒。
令梨专心吃菜,忽然一个毛绒绒的脑袋猫猫祟祟冒出来,紧紧挨着她。
她表情都没变一下,筷子一转夹起两片牛肉,喂到伽野嘴边。
他张开嘴,连牛肉带筷子一起咬住,不松口。
“别装醉。”令梨抽筷子抽不出来,改去捏伽野的脸颊肉,“捣什么乱呢?”
她放松时声音又低又轻,伽野听得全身都醉得酥麻,很想变成窝在令梨怀里的幼猫,毛茸茸的黑尾巴圈住她纤细的手腕。
伽野有一种冲动,问一句话的冲动。
他灵活的舌头抵在腮帮上,平日里转眼即来的狡猾说辞在此刻凌乱得拼不成字句,无论怎么拼凑都不得满意。
‘如果问阿梨喜不喜欢我……’伽野想,得到‘你当然是我最喜欢的小猫咪’的回答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
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但他心里拧着一股气,不想听这种偷换概念的回答。
她明明对他很不一样,温水煮青蛙似的亲近,越来越多的纵容和溺爱,怎能让人不抱有幻想?
“你……”伽野吐出筷子,又改口道,“我……”
少年支支吾吾,令梨看了眼亮晶晶的筷尖,目光落在伽野同样亮晶晶的嘴唇上。
他还在“你”、“我”的组词造句,令梨喝了口蜜茶,冷不丁凑上前,封住了他的嘴。
作者有话说:
小梨:今天是结巴猫猫
第181章 修仙第一百八十一天
◎死去的回忆正在攻击我◎
清凉的蜜茶, 透着花香的甜味,混在晕眩的酒气中,如醉酒的人舌尖含住一片薄荷。
令梨没有一触即离, 她垂着眼眸,认认真真地亲了好一会儿, 既有初学者的青涩, 又奇怪的熟练。
想来也是, 她毕竟是有实操经验的, 既然遵循本能的时候能做好, 没道理清醒的时候反而做不到。
封住嘴的柔软唇瓣向后退去,令梨手里还端着她的茶,她自顾自地抿了两口润喉, 抬眼看呆呆的少年。
“真醉了?”令梨歪歪头,她看了眼桌上剩余大半的下酒菜,有点可惜, 但也不会浪费, 疯狂赶稿的穷游道人出没在深夜觅食, 一切残羹剩饭都将被其扫荡一空。
“醉了就去休息吧。”令梨轻快地说,“我去竹林练会儿剑, 你困了可以先睡。”
她说完便起身要走, 伽野下意识捉了令梨的手腕拢在掌心,她停住脚步低头看他, 脸上带了点应付醉鬼的头疼神色。
明明自己才是最让人头疼的酒量酒品极差之人, 怎么好意思朝他倒打一耙?伽野一边胡思乱想, 一边拽着令梨想让她坐下。
他心里想着事, 手下没轻没重的, 令梨绊了两下, 险些摔了,不高兴地咂了下舌。
她索性顺着力道坐在伽野腿上,威胁地轻拍他的脑袋:“祖师爷告诉我们,对付醉鬼最好的方式是一剑鞘拍向他的后脑勺。”
以令梨如今的修为,一剑鞘拍下去绝对不是把人拍晕,而是拍死。
伽野宁愿被杀也不放她走,金色鳞片的龙尾绕在令梨腰上紧紧缠住,勒得她认真考虑拔剑的必要性。
“亲了就跑,阿梨不觉得过分吗?”伽野尾巴圈住人了才有些安心,被令梨打得措手不及的思维回归水平线,喜悦如汩汩冒出的气泡充斥他的心脏。
“你在和剑修讲道理?”令梨笑起来,狡黠的笑容,“我们可是无法无天的代名词。”
“见识到了。”伽野靠在令梨肩上,浅淡的梨花清香沁入心脾,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像要把少女勒进她的骨血。
他手臂的力道比尾巴重得多,令梨反倒没有挣扎,抬手托住少年的脸颊,仔细看了看那双璀璨的金眸。
“在看什么?”伽野问。
“看你真醉假醉。”令梨端详了片刻,“要是醉了我就随便糊弄,把你打晕了丢到床上去。”
“我只喝了半壶。”伽野拎起空酒壶晃了晃,“可我脑子昏昏的。”
他的脑袋拱到令梨手心,她探了探温度,温热熨烫。
夜风吹过,空气微凉,暖烘烘的大猫黏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令梨没辙地揉乱他的短发:“怎么这么爱撒娇?亲你一口,难道把你亲坏了不成?”
“嗯,坏了。”伽野顺势一点头,高大的个头却把自己描述像只雨夜缩在屋檐下眼巴巴等好心人收留的流浪猫,“阿梨若是不要我,就没人要了。”
令梨是做过红娘兼职的人,相亲市场热门人物她了如指掌,自带整个妖族做嫁妆的少主是顶流级别的抢手,多少人对他的婚事虎视眈眈。
女孩子墨色的眼眸写满不信,伽野捉住她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和她掰扯。
“父皇老早许出了我的婚事,白纸黑字刊登在周报上,修真界人皆知。”伽野曲下令梨的拇指和食指,“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已定,除了交还龙鳞给妖族的恩人,我和谁在一起都名不正言不顺。”
恩人令梨:“都说了包办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学一学我,成为一名光荣的反封建战士如何?”
伽野不听,他又曲下令梨的中指,声音更是委屈:“好,就算父母之命不算数。我的清白以身相许给了恩人,不清不白之人,有谁肯要?”
令梨:死去的回忆正在攻击我.jpg
五根手指曲了三根,伽野摩挲令梨的无名指,缓缓曲下:“最后的理由,也是最重要的理由,别的都有口可辩,唯独这点如天地山川四海苍穹不可转移。”
“我好喜欢阿梨。”他轻声说,“你只是亲一亲我,心脏就涨得快裂开了,它跳得太过吵闹,恨不得让你拿剑亲手剖开。流出的血液如果是金色就好了,你总是看着我的眼睛,应该是喜欢金色的。”
伽野的尾指勾着令梨的尾指,他的身上弥漫淡淡的酒气,眼眸明亮如炽日,流淌的碎金如涟漪阵阵的波纹。
令梨明明只喝了几口蜜茶,却感觉醉得厉害。
她想说伽野说话一点儿逻辑都没有,心脏剖开他会死的,流下的血也不是金色,只有血淋淋的赤红。
可令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颊泛起浅浅的粉,热得她拿手扇了扇风,想推开伽野,从他腿上站起来跑路,再去天上御剑转个十几圈,吹冷风清醒一下。
金鳞的龙尾圈在令梨腰上,断绝了她的退路。
令梨以往有多喜欢尾巴,现在就有多痛恨伽野是个妖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长了尾巴了不起吗?还真了不起。
她的反应不算激烈,但足以让伽野心头明亮。
令梨最擅长歪理邪说,她想反驳想拒绝一件事,根本不会给人说出口的机会,几句话便能带歪话题,拐到未曾设想的道路上。
她的心像一面鬼打墙,她不许你向里走,你就永远只能在外打转。
直到现在,坐在他腿上的人隐隐想挣脱跑路的这一刻,伽野才觉得自己撞进了墙里面。
他笑起来,有点自得,看不见的猫尾巴高高翘起:“阿梨怎么不说话了?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令梨眯了眯眼,她舔了舔牙齿,敏锐地嗅到挑衅的气息。
之前被她封住嘴的时候吓得毛毛都炸开了,现在倒是扳回一城,开始得寸进尺了?
“真的吗?好巧。”令梨捉住龙尾,尾巴尖尖扫过她手心,她笑吟吟地说,“我也有点喜欢你。”
有点——量词的出现让伽野倍感警惕。
他是以弱示强的熟手,令梨惯常吃软不吃硬,伽野稍稍放松尾巴的力道,委屈巴巴地问:“有点?能不能多点?”
令梨:这是可以讨价还价的事情吗?
“现在只能有点,以后可以多点。”令梨想了想,严谨的补充,“如果我有以后的话。”
伽野一顿,缓缓对上她明亮的黑眸。
说出惊人之语的是令梨,满不在乎的还是令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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