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发现了，艾德里安也没有不答的理由：“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你把我从浴缸里揪起来的时候，就是那时候开始的孽缘！”乌云猛猛点头。
    艾德里安：“……你的语文真的得好好学学了。”
    他叹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能一只手提起你吗？”
    星际巨鲸的体重一直是一个离谱的数字，有时候乌云特意放轻了，也架不住有人根本抵挡不住自己的吨位，当初在金不倒的宴会上便是如此。
    乌云想了想，然后悟了：“你是借助了空间的力量！”
    “是。”艾德里安点了点头，“把异能凝结在指尖便能直接爆破掉那个空间的重力……”
    在艾德里安解释了一堆弯弯绕绕的东西试图继续科普时，乌云及时喊住了停，拉住艾德里安衣摆道：“别说了，下次直接做给我看吧。”
    “嗯？怎么不说了，挺有意思的哈。”一道磁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爽朗的笑声一路飘荡。
    乌云仔细一看来人：“……哥，你怎么还没走？”
    乌金捏了下乌云的脸蛋，道：“本来看你们好像有些麻烦，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所以就没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乌云白嫩的脸上瞬间被乌金不知轻重的手劲给捏出了一道红痕。
    心疼自家媳妇的艾德里安皱眉，刚想开口说什么，便听到另一个有些阴冷的声音：
    “……现在是需要瓶子装这玩意儿吗？”
    威尔莫盯着那团被压缩到十米内的息壤，从怀里掏出一个老旧的小瓶子。
    “这是我得到它时，它所承载的容器。”
    他往前推了推，消瘦的手腕有些凸起，把瓶子递到艾德里安的手边：“你需要吗？”
    威尔莫难得的示好让艾德里安一时间僵硬住，心里一下子没了诸多想法，只锁着眉看着这个低眉顺眼的弟弟，好像第一次见到他般。
    “这个没用处的。”不是乌云先来评价威尔莫的示好，反而又是一道娇媚的女声从上缓缓出来。
    一只有着蓬松大尾巴的粉毛狐狸从高处落了下来，手上还托着一个小水晶宫殿，细细看上去就像乌云和艾德里安当年去过的那地方的翻版。
    粉毛狐狸娇笑一声：“我收到了乌云小友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带着全身家当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来了一步，不过也不算太晚吧？”
    “要回修仙界怎么能不带我一个呢？”粉毛狐狸摸了摸手上的小水晶宫殿，道：“主人做梦都想回到那个地方，索性你这里出了点事，我帮你们解决了，就当是我的门票了。”
    粉毛狐狸一声呵斥，水晶宫殿便缓缓飘向了息壤所在的地方，十米的小空间瞬间被水晶宫殿所吞并，艾德里安也抬手补上了所有的空间裂缝。
    息壤似乎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给解决了，甚至连灵识都没能出来说上一句话，也显得威尔莫伸出手递瓶子的动作很是多余。
    他刚想默默缩回手，却又被粉毛狐狸给一把抓住了手腕：“啧，你这……修仙天赋有些高哇。”
    “嗯？”威尔莫疑惑了一声，被粉毛狐狸抓住的地方一阵抽疼，他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大概是被息壤给培养的吧，毕竟被息壤当成苗床养了那么久，已经变成适合修仙的样子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粉毛狐狸适时松开了手。
    粉毛狐狸的见多识广远在长安和乌云之上，她看得出威尔莫眼底还有些挣扎和渴望，那位她曾经见过的帝国新皇帝对这青年的态度也琢磨不清。
    本着碰到好苗子就别放过的原则，粉毛狐狸果断开问：“我说，如果你要是在这个星际没什么好留恋的，不如和我一起去修仙界，也算重新开始。”
    “可他身上……”乌云看了眼远处的云朵，云朵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倒是顺着微风送来了一条消息。
    “可以，但是天地意识说他去修仙界会和息壤一样，被雷狠狠地劈。”乌云按照天地意识的意思翻译道。
    就算是被迫作了恶，那也是恶。既是恶，那就应当有惩罚。修仙界可以接收他，但必须要他还清自己的恶。
    威尔莫听着众人的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见艾德里安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捏紧了瓶子便道：“好，我也想去。”
    艾德里安睫毛颤了颤，依旧没有参与他们的言语讨论中。
    乌金看了这么久热闹，心里也痒痒的，举手便道：“我也想去！”
    乌云抓住了乌金举起的手，刚刚被他捏的腮帮子还隐隐作痛，他咬牙切齿道：“哥，你还不走啊？你要是不走的话，就别走了！”
    “老爸！帮你抓住哥了，赶紧带他回去继承皇位！”乌云拽着乌金的手腕不放，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果不其然地把一直在不远处的乌斯年给叫了过来。
    只见两父子像是在交接什么重要仪式般把乌金的手臂把各自手上换了过去，乌斯年也像是刚想起什么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捧金盏菊放进了乌云的怀里，颇有些礼尚往来。
    “这是你妈看你好像挺喜欢这菊花，所以特意再栽种了一批给你送过来，我也一直都忘了和你说一句：新婚快乐。”乌斯年死死拽着自家大儿子的手臂，满脸笑容地和乌云解释。
    又转头瞬间变脸对自家大儿子呵斥道：“被你弟弟抓到了，你别想逃了这一份责任，乖乖跟我回家继承皇位，让我早点退休！”
    众人：“……”
    然而被他俩这么一打岔，艾德里安的眉宇也不再沉降郁色，有了几分不明显的释然。
    “你们都在啊，也正好不需要我去单独找您了。”长安刚练好丹药，走过来便看到粉毛狐狸和乌云他们站在一起，前面的话是对乌云等人说的，后面那句是专门对粉毛狐狸说的。
    “听闻您是狐族里的长辈，也认识故里，是故里的长辈，本来也是想去问问您需不需要跟我一起回修仙界？”
    “她把息壤给关进宫殿里了。”乌云对长安道，点名表扬了粉毛狐狸做出的卓绝贡献。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长安一愣便鞠躬道谢道。
    “不必客气，只是我想回去时再带一个人一起走。”粉毛狐狸道，指了指威尔莫。
    长安倒是认识威尔莫，毕竟艾德里安托他占卜了那么长时间找这人，刚刚站在乌云哥哥旁边不显眼，这下单独列出来便很独特了。
    “只要艾德里安没意见，我就没啥意见，毕竟是要监护人同意才行。”长安半开玩笑道。
    “我，没有意见。”似乎是没想到话题会扯到自己身上，艾德里安抿了抿唇，说话还是有些不自在。
    “那我就服用丹药突破了。”长安最后说道，便把刚刚炼制好的丹药送入口中。
    丹药如一道暖流瞬间顺着长安的喉咙划下，一路流向他的小腹，所过之处皆泛着淡淡的灵气，最后盘踞在长安的小元婴中。
    肉眼可见地长安的灵力一路暴涨，像是摧枯拉朽般瞬间充斥进他的灵脉，短时间内的冲击麻痹住了长安的大脑，疼痛逐渐从四肢百骸流露出来，他的五官极度扭曲，青筋暴起，盘腿而坐的手脚也不自觉收紧。
    粉毛狐狸面色一紧，连忙对乌云呵道：“他现在吸收不住药力，需要你我给他护法。”
    又丢了个眼神给艾德里安：“我需要这一片空地上除了我和乌云外没有任何人在，小屁孩直接进我宫殿里。”
    艾德里安心里一梗，下意识抓住了乌云的手，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里流转着乌云看不懂的情绪，最后好似哀求般地轻声低语道：“求你……别走。”
    乌云：……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的好想给艾德里安一个爆栗子！
    但现在不是给他新鲜出炉的道侣吃栗子的时机，乌云只能狠狠地反扣住艾德里安的手，在他的唇上恶狠狠地咬上一口，直至鲜血都流了出来。
    “你晚上给我等着！”
    在屏蔽了众人离开后，艾德里安作为最后一人深深地回望着乌云，少年依旧穿着那身浅色西装，虽然没有了流光溢彩的灵石衬托，却依旧那样鲜活而自由。
    *
    时间一晃而过了三天。
    几乎成了望妻石的艾德里安在广场的远处远远便听到了一声恒古的声响。
    硕大的黑洞突兀地出现在广场的中央，黑洞前似乎还站着几个人影，被一个大防护罩给遮挡住，看不太清具体情况。
    艾德里安隐约感觉他们似乎在告别，心里砰砰地一团直跳，顾不得什么形象地便向黑洞的方向跑去。
    离黑洞越来越低，就越仿佛看到了那一抹穿着浅色西装的银灰色头发的少年在背对着他走向黑洞。
    “乌云！”艾德里安忍不住大喊道。
    银灰色头发的少年回头，虽然距离远的看不清艾德里安的样貌，却凭借着熟悉的声音一眼便知道来人，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你要不要过来，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告个别？”乌云也大声道。
    “和他们彻底告别，祝他们在修仙界能生活的好好的，也祝我们在这里，能有更加美好快乐的未来生活！”
    黑洞一阵阵吹来属于修仙界的风，清新而自然，还充斥着浓郁灵气，乌云却一点都不羡慕并向往了，因为他在这里已经有了更多更重要的牵挂。
    他拥过向他跑来的艾德里安，整个人紧紧被他搂在怀里，那人身上带着他喜欢的薄荷和快乐水味。
    “好，和他们彻底告别。”
    “谢谢你，乌云。”
    “诶，谢我干什么？你身上怎么有薄荷快乐水味！”
    “……”
    “让我康康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别闹。”
    ＊
    “你说他们是不是来和我们告别的？还是来秀恩爱，打情骂俏的？”
    “……应该是吧？反正等我回去了我也有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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