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教养 第39节
作品:《没教养》 他也是狗急跳墙了,陈秋肃态度坚决不给钱,他俩只能撕破脸,不管杨陶是不是陈秋肃的儿子,要求做亲子鉴定,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杨陶是陈秋肃儿子,他不会有损失,杨陶不是陈秋肃儿子,那边那群人就会有意见。
“做亲子鉴定是给大家一个交代!”何禹东忽然提高了音量,那帮人立马走了过来,爸妈听到动静也开门出来看看情况。
“怎么回事?吵什么?”陈释良问道。
何禹东抢先开口,煽风点火,“舅舅!杨邵父子是秋肃领会陈家的,大家也是秉着对你,对秋肃的信任,才认下他俩的,那秋肃是不是也该给亲戚朋友一个交代,秋肃他单纯,免不了吃亏上当的时候,万一!万一弄错了,以后陈家的东西岂不是要落到外人的手里!”
“对呀。”
“我相信秋肃,秋肃也得对得起我们。”
“做个亲子鉴定也好让亲戚们放心。”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陈释良这才明白这帮忙不是担心杨邵杨陶的安慰,是被何禹东煽动“逼宫”呢。
自己的儿子,陈释良最清楚,况且,这些日子和杨邵的相处,他就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他和秋肃不会拿着孩子的事情来骗他们的。
可现在是刀架在脖子上。
陈妈妈很气愤,“何禹东你安的什么心啊?”
何禹东装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舅妈,我也是怕你们受骗啊!”
“不行。”陈秋肃当即拒绝,“亲子鉴定是对杨邵和杨陶的二次伤害,我无条件信任我的伴侣。”
这个“交代”他总会给的,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陈秋肃坚持不做亲子鉴定的做法,正中何禹东下怀,他不管陈秋肃是什么原因,非得把杨陶不是陈家子孙的名头给扣上。
“秋肃,你非要这么坚持的话,我们只能怀疑杨陶不是你的儿子。”
有长辈也开口了,“秋肃,名不正则言不顺,你相信你的伴侣,我们相信证据,这个亲子鉴定必须做。”
从病房里传来杨陶撕心裂肺的哭声,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杨陶被杨邵抱在怀里,看到陈秋肃时,哭得更厉害,“爸爸!”
杨陶本来就怕医院,在情绪不高的时候,对任何检查都持排斥情绪,杨邵原本想抱着他出去哄哄的,结果听到了门外的争吵。
杨陶不懂什么亲子鉴定,他只知道在说他,还是不好的话,会不会说了之后,陈秋肃是他alpha爸爸的事情就不作数了?一想到这儿,杨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爸爸……”杨陶边哭边向陈秋肃伸手,陈秋肃连忙把人抱了过来,心都被杨陶哭揪起来了,轻轻拍打着后背安抚。
杨邵不知道这场闹剧是怎么开始的,他看向何禹东,肯定这小子干的好事,老是带孩子的人脾气可不好,他有点不耐烦了,“做吧。”
“杨邵!”陈秋肃喊了杨邵一声。
就算陈秋肃今天力排众议,没有亲子鉴定,以后还是会旧事重提。
杨邵有些厌烦地看向何禹东,“让大家放心嘛。”不做怎么堵上有些人的狗嘴。
第49章
“既然杨邵这么深明大义,想必秋肃也不会拦着。”
连杨邵都开口了,陈秋肃不能再以伤害杨邵父子为借口拒绝做亲子鉴定。
众目睽睽之下,陈秋肃想要对这份亲子鉴定做手脚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想不通,杨邵能有什么办法力挽狂澜,难道说他是明知结果,索性顺水推舟,借着这个机会和自己一拍两散,不会的,杨邵不会这么做的。
陈秋肃目光如炬地看向杨邵,杨邵到底在想什么?
采样过后,众人留在休息室,信息素的味道交错在一起,让杨陶很不安,他把脸埋进陈秋肃的胸口偷偷抽泣。
“爸爸……他们为什么这么凶……”杨陶哭得嗓子都哑了,声音也闷闷的,“我是爸爸的儿子……真的……”
陈秋肃默不作声地按住杨陶的后脑勺,只要杨陶自己承认就够了,至于其他人怎么看,那份亲子鉴定结果怎么样,都不重要,“别怕。”
听到杨陶喊陈秋肃爸爸,何禹东小人得志,讥讽道:“杨陶这小子还挺会见风使舵的,先前怎么都不肯改口,现在倒是叫得顺口,你现在这么叫秋肃有点急了,等结果出来再叫他爸爸也不迟啊。”
看着大家这么热闹,杨邵这个当事人有种置身事外的错觉,他原本想让陈秋肃好好陪陪杨陶,自己出去抽个烟透透风,没想到何禹东会上前来阴阳怪气。
陈秋肃家风端正,哪儿会尖酸刻薄那套,既然何禹东上赶着来找不痛快,杨邵拿出当初在菜市场跟人打嘴仗的架势,不紧不慢道:“你急什么?杨陶抢了你的位置?你要想叫陈秋肃爸爸你也叫呗。”
何禹东无声地张着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杨邵占他便宜,当着大家的面,他还不敢跟杨邵动手,最后恼羞成怒丢下一句狠话,“等会儿鉴定报告出来了,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鉴定报告要是出来了,自己只怕是比现在更加硬气。
把烦人精撵走后,杨邵起身就想出去,刚走一步,手上一紧,被陈秋肃拉住了。
“你去哪儿?”陈秋肃瞳孔里有无法掩藏的惊恐。
杨邵轻拍了一下陈秋肃的手背,烟也不想抽了,“找人家护士要点冻伤膏,这儿会还没擦药呢。”
看把陈秋肃给吓得,杨陶都给留给他当“人质”了,自己还能跑了不成?
很快,杨邵拿着冻伤膏回来,在给杨陶擦药时,陈爸陈妈也围了上来。
杨陶光着屁股,让他爸爸擦药,人有点多,他忘了伤感,有点害臊了,“爷爷……你们别看了……”
“看着还不严重。”陈释良用手指按了按杨陶屁股上的冻伤,“我们杨陶还知道害羞了。”
陈妈妈早就注意到了杨邵脸上冻伤,“杨邵这就有点严重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啊,秋肃打电话回来说你俩走丢了,妈妈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杨邵觉得,自己要是有尾巴的话,这个时候一定翘到天上去了,当下这种情形,爸妈先担心的,还是他和杨陶的安危,他们像信任陈秋肃一样信任自己,这世界上大概只有家人才会这么维护他们父子俩。
“奶奶,你给我准备的围巾找回来了,不要让我做检查。”杨陶想让奶奶看看围巾的,可惜刚刚下车的时候,围巾被爸爸放到了车上。
杨邵忙帮杨陶解释,“杨陶看着脸色不好是晕车闹的,等他饿了,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还得是杨邵了解杨陶,杨陶被陈秋肃的信息素安抚后,没过多久,便觉得肚子咕咕叫,医院的病号餐简单清淡,他照样吃得很香,吃饱了也不哭了,站在陈秋肃身边,对着陈秋肃就是一顿打量。
他得好好看看他的alpha爸爸。
陈秋肃心乱如麻,可杨陶的举动可爱,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很快自己便被他给逗笑了。
“看什么?”
杨陶站到陈秋肃的跟前,又看了眼杨邵,“看看爸爸有没有骗我。”
“骗你什么?”
纷沓的脚步声打断了杨陶的话,何禹东先众人一步从来人手中夺过了文件,目光挑衅着陈秋肃,故作公正,“我不姓陈,也不姓杨,我来看这份亲子鉴定作为保险。”
何禹东也不等任何人反对,直接拆了鉴定报告,他迫不及待地看向最后的结果,原本幸灾乐祸的脸上表情凝固了。
为什么会这样?陈秋肃明明是做贼心虚的。
陈释良从他手里拿过检测结果,最后结论赫然写着,“支持陈秋肃是杨陶的生物学父亲”。
“这个结果算是跟大家有个交代了吗?杨陶就是我的亲孙子,大家还有任何异议吗?”
陈妈妈也松了口气,有些气愤道:“我的孙子我怎么认错,杨陶跟秋肃小时候一模一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听人散布是非就信以为真,真是令人寒心!”
有长辈站出来说话,“既然是这样,我们自然是没有意见。”
谁在中间添油加醋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陈释良对自己的外甥失望透顶,这是养出孽来了。
“何禹东,我们陈家不欢迎你,以后你别妄想我们能再帮衬你一分一毫。”
陈秋肃错愕地看向杨邵,几乎听不到周遭了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的目光在杨邵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像是想从杨邵脸上找到答案。
杨邵在这时候回避陈秋肃的目光,极其不自然地朝四处张望。
这场闹剧折腾了大半天,大家都累了,从医院出来后,陈秋肃一手抱着杨陶,一手拽着杨邵上了车。
车里气压超低,杨邵觉得自己骨头都快被捏碎了,偷摸去打量陈秋肃的侧颜,平时温和的人,此时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冷峻,只有杨陶仰头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脸色才会稍微好转一点。
杨陶有点兴奋,又有点害羞,几乎是闲不住,爬到车座上,又踩到了陈秋肃的腿上,小声喊陈秋肃一声爸爸,又没了下文,陈秋肃轻声回应,不动声色地护着杨陶的安全,并没有制止。
杨邵知道,这脸色就是给自己看的。
医院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奶奶耳朵里,肯定是给杨陶吓坏了,她忙把人从车上接下来,气愤地责备何禹东,“吓着我们杨陶了。”
杨陶自我调节能力很好,和陈秋肃相认后,他早就忘了早上患得患失的情绪,吓没吓到的他自己都忘了,他现在就是高兴。
这一家长辈都围着杨陶,比起今早在医院的事情,杨陶对昨天跟爸爸在雪地迷路的事更加津津乐道,绘声绘色地跟大家讲诉。
陈秋肃一脸平静地看着杨陶,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杨陶身上,他拉着杨邵便上了楼。
房门一关上,雪松的味道有种山雨欲来的气势,杨邵瘪着嘴往旁边退了一步,和陈秋肃拉开了距离。
“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为什么会有杨陶?为什么不告诉我?”陈秋肃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从一开始的张惶,到现在的混乱,杨陶居然会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会这样?
杨邵吃软不吃硬,陈秋肃咄咄逼人起来,他也有点上头,“告诉你什么?为什么会有杨陶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陈秋肃语塞,果然还是五年前那次。
“难道我还要夸你天赋异禀异于常人?”为什么要告诉他,怎么告诉他?杨邵越想越气,自己发现杨陶存在时,他比陈秋肃还要害怕慌张惊讶,难道要自己挺着个大肚子找上强迫自己的alpha吗?
陈秋肃被堵得哑口无言,他不是质问杨邵,他只是……爸妈误打误撞,一直相信杨陶是他们的孙子,只有他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
“你没说,是因为我还不值得你信任对吗?”陈秋肃一下子没有了底气,杨邵保留底线,是不是想过全身而退,“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你打算一年之期一到,就带着杨陶离开?”
杨邵就受不了陈秋肃委屈巴巴的样子,如果是陈秋肃之前这么问,杨邵的回答是肯定的,可陈秋肃这个冤家先违规啊,他掏心掏肺对自己和杨陶好,费尽心思讨自己欢心,还有那该死的发情期,还有昨天奋不顾身的保护。
陈秋肃他多有办法啊,他把自己跟杨陶照顾得离不开他,自己还怎么带着杨陶离开?
“我今早就想说的,谁知道来了这么大一帮人,我怎么跟你说啊?杨陶看什么?不就是看你是不是真是他alpha爸爸,你以为这事有这么好开口吗?杨陶从小到大就只有我,突然多了个alpha爸爸他能不能接受?”
这世界上的事情就这么巧,他和陈秋肃机缘巧合相识,又机缘巧合重逢,一个“缘”字就让两条平行线相交。
陈秋肃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质问杨邵,他是太害怕,太惊讶,突然拥有,会更加害怕失去,他拉住杨邵的手,“你会走吗?会带着杨陶走吗?”
“去哪儿?你连我家的位置都知道,我还能去哪儿?”杨邵就是嘴硬,他不肯坦白,只会拐弯抹角回答陈秋肃的问题。
可陈秋肃这次不肯放过他,“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
“杨陶离不开你……”杨邵被陈秋肃真挚的眼神盯得无所适从,“我也是……”
陈秋肃一步上前,一把将人搂住,刚才在医院的不安和惶恐,他必须向杨邵倾诉,“刚刚在医院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邵哪儿能不知道陈秋肃的担心,他轻轻拍了拍陈秋肃后背,柔声问道:“万一结果证明杨陶不是你儿子,你该怎么办呢?”
“这是最坏的可能,我会要求做第二次亲子鉴定。”那个时候,自己会想方设法地解决杨陶身份的问题,“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好好照顾你跟杨陶的。”
傻子……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杨陶垫着脚攀住门把手探头探脑的,看到昏暗中的人影,“爸爸……”
陈秋肃松开杨邵,蹲下身来,朝杨陶张开手臂,“杨陶,来爸爸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