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死后他们后悔了 第19节
作品:《女主死后他们后悔了》 藏月被她这话搞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现在的状态……总让藏月很担心。她好像对原来在意的一切都不在意了。
明月淡淡笑了笑,说:“是吗?可是这样不是很好吗?原来也不该在意才是。”
藏月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只是让她记得喝药。临走前,明月请求她,让自己见折云一面。藏月走后,明月将药倒掉,严律那一掌,她也受了很重的伤。
藏月答应了她,第二天,折云果真来了。折云还是那样,温柔儒雅,风度翩翩,笑着叫她:“小明月,找我有什么事吗?”
好像一点也没跟她生分似的,明月的心忽地跳动起来,她抬头:“师叔……”忽然很想问一问,师叔,你是不是相信我?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意思。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师叔,上一回我问过你,同心诀可有解开之法,你还记得吗?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做?”她攥了攥右手手心。
折云一点也没惊讶的表情,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问:“你确定吗?”
明月嗯了声,她已经做了决定。
折云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沉默拿来纸笔,写下几行字,而后将纸递给明月。明月看都没看,只是收好,道了声谢,又说:“还有一件事,想求师叔。”
折云:“你说。”
明月说:“命格转换之法。”
折云抬眸,看着明月许久,明月幽幽开口:“待鹤微仙尊与明若成亲,结为道侣之后,想必也能承受调换命格了吧?”就算不能,那他们也会想办法的,反正她已经受够了。
折云轻笑出声,“好。”他抬手,又写下一张纸,递给明月。明月照旧收好,道了声谢。
二人又坐了会儿,他们之间倒也没那么熟稔,其实没什么话可说,只是沉默地坐着,各自喝茶。待到临走的时候,折云起身,忽然给明月塞了几张符纸。
明月看着那几张符纸,看着折云的背影,又怔住。那几张符纸是可以用来隐藏气息,离开这里的结界的。
折云师叔是想让她私自逃跑吗?还是……只是让她在秦绝成婚之日,可以也去观赏一番呢?
她漠然片刻,将符纸与那两张纸一并收好。
很快,到了秦绝与明若大婚那日。
这是件喜事,松阳宗上下都很热闹,尽管这喜事里还掺杂了个一些不太愉快的事,但不妨碍大家为此高兴。
所有弟子都去鹤微殿上观礼,等待着二人出现。即便一贯冷情的明月台,好像也更冷清了几分。明月站在窗边,偏头往外看时,发现窗外的积雪竟开始消融。
再一抬头,竟见到了久违的明媚阳光。
她发了发愣,心说,也好,一切都可以做个了断。一切。
她看了折云给的那两张纸,调换命格有些麻烦,因此她打算先与明若将命格换回来,再去受那剜心之痛。
明月回过身,在房中坐下,按照折云所说,一步步绘制阵法。她受了伤还没好,因此本就不多的灵力更是稀薄,一个阵法断断续续绘制了几十次,才勉强绘制完。
待阵法绘制完后,明月盘腿坐在阵中心,默念着口诀,启动阵法。
阵法一点点变亮,直到把整个房间都照亮,明月坐在其中,费力支撑,额上一层冷汗。调换命格之法会令人很痛苦,明月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错了位,连同灵魂都变得狰狞了起来似的,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
她一定要把这命格还给明若,从此再也不必占她的便宜。
……
不知道过去多久,明月再次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上。她意识有些模糊,感觉自己浑身都没力气,但是却笑了出来。
好了,从现在开始,她不欠明若的了。
第24章 了断(二更)
秦绝跌跌撞撞朝她而来。
明月台上阳光晴朗, 那些堆积已久的雪开始一点点融化,整个明月台上的温度都冷下来,比从前下着雪时还要冷。地板也是冷冰冰的, 明月躺在地板上,不由蜷曲成一团, 抱住自己的胳膊, 让自己慢慢地恢复一些体力。
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她感觉自己有了些力气, 便慢慢扶着一旁的椅子起身。她身上仿佛汲取了地板的凉,也冷冷的, 动作都有些僵硬。
明月吞咽一声,从乾坤袋中找出折云留给她的那几张符纸, 往门口去。她掐了个决, 使用了其中一张符纸, 隐藏住自己的气息,大着胆子从门口溜出来。
守门的弟子并未发现她的行踪, 这让明月稍微松了口气。她从乾坤袋中摸出另一张能离开这结界的符纸,默念口诀,大着胆子往前走。
果真没有被发现,明月心头一喜,迅速从明月台离开。屋檐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融化的雪水,有几滴落在明月脖子上, 冰冰冷冷,沿着脖子流入衣领。明月抬手擦去,用最后一点灵力, 腾云往守正峰上的惩戒宫去。
因为今日松阳宗有大喜事, 连平日里最为规矩森严的惩戒宫, 守卫也松散不已,只有零星几位弟子在。这几位弟子原本也要去观礼,毕竟这可是鹤微仙尊的大喜事,可半道上发现落了东西,回来取时,远远地竟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一人拉住另一人衣袖,有些狐疑地问:“那是不是明月师妹?”
另一人当即反驳:“怎么会?你看错了吧,明月师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如今应该在明月台上禁闭思过才是。”
“不是啊,你看嘛。”
那人看去,一时吸了口气,这身影,还真像是明月师妹。他们只见那身影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中间还摔了好几次,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问:“怎么办?”
“要告诉严律长老吗?”
“可是今日这大好日子,告诉了长老,会不会惹出事端啊。”
“不告诉长老才会惹出事端吧,她如此罪大恶极,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呢?”
……
他们说着,再次看向那个跌跌撞撞的身影。
“她这是要去哪啊?”
顺着她往前的方向看去,蜿蜒曲折的道路一直通向的——是轮回镜。
轮回镜,是用来惩罚宗门中犯了大错的弟子。因为修仙之人不同于一般凡人,到身陨为止,是不会入轮回的。
轮回,意味着要受肉体凡胎的苦楚。因而,倘若弟子犯下大错,便会会罚跳轮回镜,一旦从那儿跳下去,一身修为尽毁,根骨催折,再无可能入道,只能做一个普通的凡人,受生老病死的折磨,一世一世地转生轮回。
也因此,轮回镜轻易不会使用。因为很少有人会犯这样的大错,至多是受万剑穿心之刑。万剑穿心,虽会重伤,可基本根底都还是在的,养一养,也就回来了。
可若是从那儿跳下去,可以说,一辈子都毁了。
他们俩对视一眼,皆是吞咽一声,声音有些颤抖:“她去那儿做什么?她要从那儿跳下去吗?”
他们感觉事情有些大,没敢再看,赶紧往莫忘峰去。
莫忘峰上热闹非凡,为了今日,他们特意从隔壁宗门请了乐修过来演奏喜庆之曲。两个弟子匆忙赶来时,只听见悦耳的乐器声不绝于耳,一时洗涤人的心灵。
“哎呀,别听了,赶紧去找严律长老吧。”
“哦哦哦。”
二人一路去找严律长老,但不知为何,严律长老竟是不见踪影。两个人一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不知道进了哪里,竟然遇上了鹤微仙尊。
鹤微仙尊和平时似乎有些不同,他站在阳光下,竟让人无端觉得有些脆弱……
呸呸呸,鹤微仙尊怎么会脆弱呢?肯定是他们的错觉。两个人在心里各自腹诽一番,恭敬行礼:“弟子拜见仙尊。”
秦绝看着他们,皱眉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是后院,他们不能轻易进来。秦绝掩嘴,轻声咳嗽,嗓音有些低哑。
两名弟子有些害怕鹤微仙尊,一时竟不知该不该说话。
“鹤微师兄。”折云唤他,走近,看了眼那两个弟子,道,“你们怎么上这儿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两名弟子见到折云,才觉得周遭气氛轻松了些,赶紧开口:“回折云师叔的话,弟子是……在找严律长老。”
“嗯?找严律师兄,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俩对视一眼,心想,明月是鹤微仙尊的徒弟,她若是出事,仙尊应当也会管,告诉仙尊也没事吧?
“回师叔与仙尊的话,弟子方才过来的途中,撞见了明月师妹。”他们说着,觑了眼秦绝脸色。
秦绝清冷的脸上,一双剑眉微皱了皱,“在哪儿?”
明月不是在明月台么?怎么会被他们看见?
他们不敢隐瞒,如实说:“在惩戒宫,去往轮回镜的路上。”
轮回镜?秦绝眉皱得更深,她怎么会去那儿?
折云似乎不怎么意外,只是看着秦绝,说:“轮回镜,倒是许多年没启用过了。我记得,倘若跳下轮回镜,根骨摧折,修为尽毁,与凡人无异,从此受轮回转生之苦,生老病死。小明月她这是想做什么?总不能是想跳下去吧?她受了严律师兄那一掌,如今还没好全……若是她从那儿跳下去,以她现在的状况,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说罢,青柳从殿内走出,神色有些紧张:“鹤微师兄,明若情况忽然又不好了。原本已经稳住了,只是方才……似乎受了些刺激。”
秦绝抬头:“刺激?什么刺激?”
青柳叹了声,看了眼折云,“应当是明月强行与她换了命格,因此……”
秦绝脸色大变。
她强行换了命格,又受了伤,还往轮回镜去。折云嘶了声,苦笑说:“这……小明月是存了心不想活了吧。”
他们都知道,调换命格之法对双方损伤都极大,且会耗费巨大的灵力,明月本就受了伤,还强行换命格,倘若如此状态,从轮回镜跳下去,可以说,必然会死,且死得惨烈,魂飞魄散。
青柳还不懂前因后果,“什么轮回镜?明月被严律师兄罚去轮回镜了吗?”
折云摇头:“没有,方才有两名惩戒宫的弟子说,看见明月往轮回镜的方向去了。”
青柳脸色随之一变:“她要做什么?”
那两名弟子赶紧点头:“是啊,方才我们见她走路跌跌撞撞的,还摔了几跤呢。”
青柳:“她疯了吗!”
话音未落,折云身侧的秦绝已经飞身而去,很快消失在天边。青柳看了眼折云,二人双双跟上秦绝步伐,青柳有些着急:“鹤微师兄,你要去哪儿?”
秦绝道:“她是我的徒弟,我不能让她做傻事。”
青柳回头看了眼鹤微殿中的明若,心说,可后面那位,也是你的徒弟,如今还是你堂堂正正的命定之人。但终究只在心里说。
今日本该是他们大婚结为道侣,可不久前,鹤微师兄却忽然反悔了。他说什么都不肯与明若结为道侣,甚至愿意选择牺牲自己大半的灵力来救她性命。
青柳想,明月与明若,于鹤微师兄而言,终究是不同的吧。
三人一同赶往轮回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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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根坚实的柱子立在四角,支起一片圆形的镜子。与普通的镜子不同,这镜子的镜面上萦绕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白雾,根本照不出人的面目。
明月一步步踩上台阶,站在边缘,抬头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只需要最后一步。
她循着记忆,跟着折云所写下来的办法,在自己右手手心处找到一根红线。红线若隐若现,一直蜿蜒往上,通往她的心脏。
难怪说是剜心之痛,要从心脏中一寸寸将这红线抽出,红线离体,同心诀便也解开。
她咬住下唇,找到手心里的那根线,一寸寸地将它往外逼出。另一端,线头便一寸寸从心脏中往外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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