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 第17节

作品:《撒娇

    须臾,陈望的消息跳了出来:“你说你去哪儿了?去找郁礼了??你回家了??你别搞我啊!!明天下午比赛呢!你能回来吗!”
    【救命啊哥,你当什么也别当恋爱脑啊!】
    周执懒得和他废话,给他报了旅馆的名字,【现在能过来就过来,查几个人】
    他没告诉郁礼,他碰上的那个人,好像还有别的帮手。
    他怕郁礼害怕。
    一头雾水的陈望:“……”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周执的衣服才姗姗来迟。
    等周执换好衣服,郁礼感觉自己总算能解脱,伸了个懒腰就想回去,他的上衣短,这么一伸,腰线全都露了出来。
    本来就一直盯着他看的周执一愣,浑身僵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地跟在郁礼屁股后。
    郁礼一气:“你不会要和我一起睡吧?”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周执好像真的是这样想的,周执一声不吭,跟着他出来,又跟着他回了他的房间,还很贴心地给他关上了房门,一副不会走了的姿态。
    郁礼气结,又想起周执那句委屈巴巴的「你怕鬼」,硬生生把气憋了进去,朝着坐在椅子上的周执勾了勾手指:“周执哥哥,你过来。”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喊过周执,满意地看见周执脊背瞬间挺直,好像连脑袋都不会动,气终于消了点,不等周执过来,他就问:“你真的要和我睡?”
    周执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一声不吭,好像很紧张,郁礼撑着脑袋观察他的表情,很坏地提醒他:“也可以哦,可是你知道的,我喜欢男生。”
    周执一手握住了椅子边。
    “万一我半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周执的脸一点点红了。
    郁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平时那么凶现在半天挤不出来一个字的样子,气消了,可胸口好像被别的什么堵住,最后还是决定放过他,往被子里一躺,往侧边一滚眼睛一闭:“你快点上来,不然明天就爬不起来了。”
    算了。
    周执可是直男。
    房间里恢复平静,外面雨还没有停,也不知道要下多久。
    郁礼闭着眼睛在心底骂这人怎么这么胆小,不就是睡一张床吗,也不怕明天比赛没精神,就感觉自己身边塌陷下去一块。
    床本来就很小了,两个成年男人躺着,更何况另一个还身形高大,能把郁礼整个笼罩住的那种,郁礼都怀疑这床能不能承受住他们两人的压力,可边上的人上了床之后就一动不动。
    郁礼忍了一会儿没忍住转过身去,看见周执紧紧闭着眼,浑身紧绷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两条腿很委屈地挤在一起,身上什么也没有盖,呼吸都好像是一顿一顿的。
    真的很像个傻子。
    郁礼心里哼哼了两声,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给周执分了一半,感觉到这人好像呼吸骤停了。
    郁礼没忍住,笑出了声。
    “郁礼。”
    呼吸骤停的人突然出声,虽然没睁眼,可把郁礼吓了一跳,连忙闭上眼睛装死。
    周执双手握成拳努力让自己正常说话,“明天去看比赛。”
    一提这个郁礼就来气,“又进不去。”
    “能进去。”周执很笃定:“我想办法。”
    郁礼来这么一番,确实也很想进去看现场,大屏幕虽然高清,却感觉周执离得很远很远,不像是生活在他周围的人,他哦了一声,“想什么办法。”
    周执却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说:“明天不要住这里了。”
    事情怎么那么多,郁礼烦了,“为什么。”
    “闹鬼。”周执理由充分:“我让教练帮忙开了间房。”
    郁礼又愣愣哦了声。
    有好地方不住是王八蛋。
    “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你俩挤一挤应该没问题吧?”教练十分和蔼地看着郁礼,他之前就见过郁礼,昨晚周执大半夜提的时候虽然差点把他气得心梗,但还是乐于帮忙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周执带家……”
    话没说完,周执一把捂住教练的嘴,拎着郁礼的行李:“把你东西放了,去赛馆。”
    郁礼一脸茫然地看着教练有苦说不出,他自己也有苦说不出。
    他才不想再和周执睡一间。
    今早起来的时候他怀疑自己快被谋杀了,他整个人被周执箍在怀里,周执的手臂、胳膊全都压在他身上,压得他动弹不得,可他又推不动周执,只能硬生生地等着周执睡醒。
    周执像块木头,硬邦邦的。
    快把他气死了。
    郁礼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的经历就送给了周执,这人居然就是这么对他。
    而且周执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又按着他的脑袋按进了自己怀里,差点没把郁礼憋死。
    起床后周执居然毫无愧疚之心!还冷着一张脸进了浴室!
    郁礼气坏了又不敢在他黑脸的时候骂他。
    本来进房间之后郁礼想委婉地阴阳怪气周执几句,表示自己不接受这个安排,可还没来得及,陈望就来敲门了,陈望嗓门很大地喊:“哥!你让我找的我找到了!你要亲自去问……”
    声音在看见郁礼的时候戛然而止。
    周执脸色一黑,陈望瞬间拉链拉上嘴巴保命,郁礼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秘密,周执好像并不是很想让他听见,他也不并不想听,一把捂住耳朵背过身去,却还是听见了陈望的哀嚎。
    陈望被周执一脚踹了出去,眼睁睁看着周执冷着一张脸走到郁礼身后。
    郁礼感觉到了周执的气息笼罩住自己,周执拉下他的一只手,用很低的声音说:“等我回来。”
    第20章 亲亲
    结果周执这个等他回来等了好久,郁礼只等到了许薇薇。
    许薇薇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她敲开周执的房间门,很温柔地问郁礼:“你好,你是郁礼吧?是教练让我来找你的。”
    郁礼本来什么坏想法都出来了,比如她知道周执的房间,那么自然地敲周执的房间门,她们关系应该不错,但什么想法都在这一句话下烟消云散,只剩下不好意思,暗骂自己怎么会那么坏,会有那么坏的想法,就算她知道也很正常。
    周执是个直男。
    许薇薇不进门,只在门口和郁礼说:“教练让我想办法带你进去,我想了想,只有后勤适合了,但是需要扮成女生,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她觉得郁礼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郁礼眨了眨眼。
    周执和陈望回来的时候比赛还在热场阶段,教练一看到他俩就劈头盖脸一顿骂,尤其是周执,参加比赛的人搞消失,昨晚是今天也是,以前也没见过那么不听管教顶多脾气不好和别人起冲突,教练怀疑自己迟早被气出心脏病,可周执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问:“郁礼在哪。”
    教练:“……”
    陈望连忙指着看台的方向:“那边!那个是不是!是不是!”
    他们在更衣室门口,离看台远,周执还是一眼看见了人群里的郁礼,他和许薇薇他们在一起,穿的不再是他自己的衣服,而是许薇薇的裙子。
    许薇薇比他矮,但衣服尺寸却差不多,只是裙子穿在他身上有点短,郁礼一直拿衣服遮着。
    平时穿女装习惯了,这会儿居然还觉得不习惯起来。
    周执看着他东张西望,旁边的许薇薇突然凑过去不知道和他说什么,他们凑得很近,几乎要脸贴着脸说话了,说着说着郁礼突然笑起来,好像很高兴。
    显得两人很亲密,完全不知道要保持距离。
    周执眉头一皱,和那天晚上看见高猛挤在郁礼身边一模一样的闷涨感冒了上来,抬腿就要过去,陈望连忙拉住他:“马上要比赛了!”
    “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见郁礼有点不安,许薇薇安抚他,郁礼换了裙子化了妆,许薇薇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有些震惊,可又有些放心。
    原来队里的传闻是真的。
    周执真的弯了。
    陈望是个大嘴巴,什么事都瞒不住,她前段时间去体育馆,就听见周执队里的人提这件事。
    那时候许薇薇还很不甘心,也不信,她想她明明都已经放弃了,周执何必再用这么蹩脚的理由来拒绝自己,她又不是去找他的。
    可见到郁礼之后许薇薇才明白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喜欢了周执很久,头一次见他对别人这么上心。
    她听教练提起周执大半夜冒着大雨去找人,又在大半夜低声下气拜托教练问教练能不能带郁礼进赛馆,又把人带回酒店和他住一起。
    许薇薇从来没见过周执身边有人,也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会为了谁放下姿态。
    郁礼眨了眨眼,“我没有找他。”
    他才不管周执去了哪里,反正周执要比赛肯定会回来,他就是很久没有和女孩子待在一起,有点害羞,平时直播遇到的女生不算。
    许薇薇笑起来:“你们关系很好吗?”
    郁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本来应该说不好,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许薇薇并不在意他回不回答,只说,“我第一次见他对别人这么上心,你们关系应该很好。”
    郁礼没说话,见许薇薇一直笑着看着更衣室的方向,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了。
    今天周执出来得比较早,他实在很突兀,泳镜没拉下来,顶着一张好凶的脸,可又帅得突出,很难从他身上挪开视线,和周围人的紧张比,他显得很自在,可又频频看向观赛席,好像那里有什么比比赛更重要的东西。
    郁礼隔着好远看他,突然愣了一下,感觉周执朝自己看过来,可又觉得是错觉。
    周执怎么会看他这里啊。
    再说他怎么还好意思看他这里,明明说让自己等他回去,结果那么久都不见人影。
    比赛很快开始,郁礼看见周执推下泳镜,随着哨响像条漂亮的鱼一样跃入水中,他有些激动,和周围的人一样都屏住了呼吸,牢牢盯着属于周执的那条赛道,然后发现还不如看大屏幕来得清楚,好在场馆中间高高挂着转播屏。
    今天的比赛不像昨天那么轻松,周执被超越,又在最后反超。
    郁礼听见耳边的欢呼,不知道是为谁的,只知道周执这个成绩进决赛很稳了,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好像要被炸开。
    他看见周执从水中上来,教练给他递上毛巾,他一边用毛巾裹住上半身,一边突然看向观赛席。
    这回,郁礼很明确了,他在看自己这边,还突然扯了下唇角,好像是笑了。
    尖叫声更加离谱了。
    笑什么啊,又不是拿了冠军。郁礼觉得他莫名其妙,下意识扭头躲开,又忍不住迎上去,发自内心地替他高兴,刚想朝他竖大拇指,就发现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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