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平安夜，没几天就是跨年。
    晚上，池念正找什么电影适合跨年夜看，结果江澈说要带她回江家。
    她手抖的一个没拿稳，平板差点摔下床。
    池念一脸迷茫，“回去干嘛？”
    “跨年不就是得回家？”江澈听见她的疑问，他也很疑惑。
    “那天我尽量早点儿收队，接你一起回去。”
    他掐了下小姑娘的脸，边脱衣服边去浴室。
    池念，“……”
    ——
    跨年这天。
    公司放假，池念在家待了一天，什么事儿都没干，她从床上挪到沙发上，又从沙发上到阳台。
    她最后深吸口气，在倒数十分钟里迅速二选一挑了件温婉的长裙。
    江澈等在楼下，池念拎着包下来。
    远远的，他就看见女孩在寒冬里只穿着一条裙子。
    他额角抽抽，黑了脸，下车拿大衣迅速把她裹住，“回去换一件。”
    池念不解，“怎么了，不好看吗？”
    “好看，但不抗冻。”
    有他一句好看就行了，池念才不换，她哆嗦着身子爬上车，车内开着空调，蓦然全身回暖，她长舒一口气。
    江澈也上车，“今晚没别人，就我爸妈和二哥他们。”
    池念在副驾有些纠结，两根长指缠啊缠，“江澈，你说咱们这算不算见家长了？”
    江澈一笑，“你都见过他们十几年了。”
    “这次不一样。”池念反驳道。
    “哪儿不一样了？”
    “万一赵伯母再让我喊她妈怎么办？”女孩一张小脸皱着，江澈勾唇，“喊就喊呗，反正迟早也要改口的。”
    不行，还是太快了。
    池念叹了声气。
    江澈主动，江家人更主动，尤其是赵梅烟，她今晚即将面对的是满级“江澈”。
    两人到时，院落里已经停着几辆车了。
    池念单穿着条裙子，扶着车框小心落地，动作优雅，含着女孩特有的矜持和娇羞。
    江澈的目光在她鞋上落了两秒。
    一双银白色的漂亮高跟鞋，白皙好看的锁骨处搭着一条细细的镶钻白链，后跟处还有两个纱制的白色蝴蝶结。
    她提着裙子，动作小心。
    江澈眸子清亮，勾唇的模样有几分痞，还带着几分坏，他一把将池念扯进怀里，用大衣将她裹住，半抱半搂的拉着她进家门。
    池念被他摁在温暖的怀里，挣扎不脱，走步都有些踉跄。
    面前的门忽然被打开，江澈动作一顿，窝在他怀里的池念抬头，老何笑眯眯的站着。
    “何伯。”
    池念尴尬的从他怀里钻出来，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何伯。”
    老何点头，“懂，年轻人。”
    “……”
    他让开门口，“快进来，太太早就问上了，就差你们两了。”
    老何率先往进走。
    池念小脸有些红，瞪他一眼，整整裙子，又整整头发，“你不许碰我了！”
    江澈很听话，这次牵的是她的手。
    赵梅烟一看见池念就眉开眼笑，分别跟其他人打过招呼，池念在她旁边坐下，被她拉着一直说话。
    久到江澈忍不住在旁边提醒，“妈，该吃饭了。”
    江父吩咐布菜，池念坐江澈旁边，桌上唯一的生滚鱼片离得有些远，江澈给她夹了好几次，小碟都堆成山了，池念不好意思的戳他，“别夹了。”
    虽然喜欢吃鱼，但池念今天的动作很慢，小口咀嚼。
    江澈突然想起她在家时候的样子。
    一张白嫩小脸，她连面膜都没敷完，刚闻见香味就跑出来了，头上的发箍还没来得及摘，她一边喊烫一边又忍不住一口一口的下肚，嘴巴吃的都有些亮，粉嘟嘟的。
    吃到一半。
    赵梅烟忽然开口，“念念，下个月有一个百年难遇的好日子。”
    池念没听懂，停下筷子。
    “你和阿澈就在那天把证领了吧。”
    “……”
    池念想找个洞钻进去，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赵梅烟喜滋滋的盘算着，“下个月领完证，明年正好是虎年，你们就能生个虎宝宝。”
    “你们今年才24，年轻着呢，如果还想要的话，等你身体恢复好了再生一个小宝宝，这样啊，我就能左一个又一个，每天抱着我的亲亲孙子。”
    “……”
    池念表示，她现在只想吃饭，不想生孩子。
    幸好江澈暼她一眼，不情不愿的把话题转移。
    “远着呢，您让她再想想。”
    赵梅烟叹口气，忽然又满怀期待的看池念，“下下个月也行，念念你考虑一下。”
    池念实在招架不住，干笑两声，应了句好。
    吃完饭，后面的院落里点起灯。
    伴着漫天繁星，脚底还有人工绿植。
    赵梅烟除了打牌以外，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跳舞。
    音乐声慢慢响起，赵梅烟提着裙摆轻转几圈，就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般，朝几个人伸出手，“谁想和我跳开场舞？”
    她的手掠过江澈，江澈淡笑着，但不为所动。
    她的手伸到江父面前时，被握住，赵梅烟抿唇微笑，微微昂起下巴，翘手搭在江父肩上，两人走向中心场地。
    说是开场舞，但因为都是自家人，所以规矩不是很严。
    两人踩过半场步子，江澈走到池念面前，微微俯身，朝她伸出手，“念念，和我跳第一支舞。”
    他在月光下美的犹如王子。
    池念顷刻心动。
    她伸手搭上，江澈轻吻了一下她长指，然后牵她入场。
    池念学过交际舞，但是没怎么跳过，很神奇的是，她细腰被江澈握着，却像是被迷惑一样，能准确跟着他踩到步点。
    后来江言和何伯也接连入了场。
    后院场地不大，但是他们几个人刚刚好。
    赵梅烟兴趣浓厚，跳了一曲又一曲。
    池念后来跳累了，就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偷懒，她身上搭着江澈外套，小脑袋窝他肩膀上，被他握着腰，将整个人都倚给江澈。
    跳着跳着。
    不远处的天边忽然有些动静。
    纷彩绚烂的烟花竞逐升起，继而漂亮绽放，耀眼的火光点亮半边天。
    池念停下来，抬头看。
    一束一束漂亮的火花入眼。
    江澈看见她笑出的浅浅梨涡，“你喜欢烟花？”
    池念点头，“喜欢。”
    她看了眼没人注意这边，迅速踮脚在他侧脸亲了一口，“江澈，新年快乐。”
    江澈掐起她的小脸，眼底是浓浓笑意，“新年快乐，池念。”
    ——
    时间太晚，赵梅烟吩咐何伯收拾出客房，让江澈去住，让池念睡他的房间。
    洗过澡，池念就赶人了，结果刚把他推出房间，就被拽进怀里一顿亲。
    小姑娘接吻不专心，眼神四处乱看人。
    看到江言的身影时，她连忙推开江澈，着急的低语，“这是在你家，能不能注意一下！”
    江澈不说话，盯着她淡淡的笑。
    池念怕他做更过分的事儿，匆匆忙忙的亲了他一口，“晚安晚安。”
    转身回房间，她“嘭”的一声绝情的关住门。
    江澈微挑眉，还是手抄兜走了。
    睡到半夜。
    池念忽然迷蒙的睁开眼，正压在她身上亲的专心的江澈停下，“醒了？”
    “你怎么进来的？”
    “翻窗户。”
    “……”
    她就知道。
    亏她睡前还特意锁门。
    池念正想着怎么应付他，结果他没有下一步动作，见她醒了，就乖乖翻身下来，躺她旁边。
    “你半夜过来干嘛？”池念问他。
    闻言，江澈掀开刚阖上的眼皮，他将池念抱紧，脑袋枕她肩窝里，有些委屈，“不抱你我睡不着。”
    池念原本想赶他，结果一下就心软了。
    “可是让他们看见不好。”
    “我在他们早上起床之前就回去。”江澈跟她做了个保证。
    池念摸摸他的黑色短发，叹口气，“睡吧。”
    结果江澈睡不着了。
    他捏着池念的手把玩儿，然后十指相扣，两人的情侣戒指在洒进来的月光里发亮。
    “念念。”
    原本快睡着的女孩哼了一声。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
    见池念不理他，江澈强调，“你刚才吃饭时候答应我妈会考虑的。”
    池念闭着眼睛，困得都掀不开。
    “睡醒再说。”
    江澈盯着她，赌气般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说话算数，你必须嫁给我。”
    池念记得自己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句话是。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