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瞳 作者:喜欢雨中行

    和朱风他们分开后，陈然就先在会场里转转起来，他自然不是随便转的，不但“看”了已经投入投标箱的投标单上的出价，还随时随地的“窃听”着准备投标的竞争对手们的交谈声和私下里的商议声。

    甚至是还“看”了一部分竞争对手还在公文包里放着已经填好但还没投的投标单。

    这个时候珠宝商们基本上都把投标单填好了，虽然有争议的还犹豫着没填，但这毕竟是少数，每个珠宝商至多也就是几块而已，其他没争议的都定下来了投标单也都填好了一般不会再更改了。

    有了这三方面的比较，陈然对自己的出价自然是心中有谱了。

    转着转着也就遇上了赵国胜。见到陈然，赵国胜显然很吃惊，不过随即就很高兴的拉着陈然说了好一阵子的话。

    “九爷不是有自己的矿场的吗怎么也来公盘上参加竞标？”遇见赵国胜的时候赵国胜正在往投标箱里投标所以叙了旧之后陈然就奇怪的问了起来。

    赵国胜还在高兴中听了就呵呵笑着说：“这很正常，有时候缅甸这边的珠宝公司还要到咱们国内去购买毛料呢，买了毛料再往下届公盘上一放价格就会翻上一番，只要是好料子就不怕不升值，手头的好料子当然是越多越好。”

    赵国胜说的不是很明白，但陈然却听明白了，说到底还是在投资毛料，九爷有矿场可并不代表九爷手里的毛料就是取之不尽的，九爷也会在公盘的时候买回去一批毛料储备起来等着升值，一边卖着毛料一边备着毛料……

    “陈兄弟这次是准备大干一场的吧？”这时，赵国胜就问陈然，问着还看了看冯宪军韩宇春二人提着的提包，里面明显装着投标单。

    “谈不上大干一场，只能尽力而为吧。”陈然没有否认，赵国胜是知道他赌石的“能力”的。

    “以陈兄弟的本事这次公盘上的好料恐怕都要被陈兄弟所得了。”见到陈然，赵国胜很高兴，但高兴过后心底不免又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自然是担心九爷选中的料子会被陈然看上……

    陈然的实力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上次在腾冲他和陈然没有利益冲突加上当时是他负责接待的陈然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和陈然站在一起的了，当时的他对陈然的赌石能力除了佩服之外就是跟着高兴了，而现在显然不同了。

    在一定程度上，两人现在算是竞争对手。

    “哪有那么夸张！”陈然自然看出了赵国胜的担心，笑笑就说：“我倒是想把公盘上的好料都抱回家去，只可惜别说我没那个本事，就是有那本事也没那么大的胃口。”

    “陈兄弟若是没那个本事谁还有？”赵国胜笑着恭维道，经陈然这么一说，他倒也打消了担心，公盘上的料子这么多就算陈然赌石厉害又能吃得下多少。

    他虽然对陈然的底细不太了解，但通过上次和陈然那几天的接触却能大致的猜测出陈然的资金实力，以陈然的资金实力就算陈然赌石厉害，看中的料子都在九爷选出来的名单中然后这些料子都被陈然吃下那对九爷影响也不大。

    参加公盘的人这么多，九爷根本就没想着能把名单上的料子全部拿下，陈然看中的料子即使都让给陈然那又如何。

    九爷的竞争对手还是那些手中掌握着巨额资金的大鳄们，而不是陈然这条小虾鱼。

    ……

    他这个想法是不错的，但他却不知现在陈然的资金实力一点也不比他眼中的那些大鳄们差，如果陈然看中的料子都在九爷选出来的名单中那九爷名单上的料子恐怕会被陈然给打包掉。

    ……

    今天毕竟是投标时间，大家时间都比较紧，陈然又和赵国胜说了两句然后留下相互的联系方式也就不打扰他投标了。

    和赵国胜分开之后，陈然又在会场里四处转了转，尤其没少在被他定为必须拿下的几十块毛料附近转悠。

    ……

    这个时候该投的都开始投了，就算没投也都把标单填好了，中国人都有个习惯那就是虽然一切都准备好了，但却还是要留到最后出场，就像眼前的投标，明明投标单都填好了，心里也认定不会修改了，但却还是想着要等到最后再投。

    如果选的毛料少的话，等到最后投自然没什么，可投的毛料多的话，再等到最后不免要心中慌乱。

    所以珠宝商们这时都是先把没争议的标单先投了，只有那些有争议的或者比较看重的还没投，不过虽然没投，但标单却都填好了，价格也填好了就等着最后投进去了。

    不管他们投没投，只要标单填好，显然就无法阻止陈然的“窥探”。

    “看”了这么多，陈然心里自然有了计较，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便开始了他的投标之旅。

    陈然先投的也是那些没有争议的毛料，首先是那些不起眼的，这些不起眼的说是缅甸组委会拿来凑数的也不为过，大部分甚至都没人出价，陈然投了它们可想而知。

    除了不起眼的剩下的就是看上去一般的低中端料子，陈然选的料子这部分占了一大部分，他根据投标箱里出价最高的为准再往上提高个五成到六成的价格基本上就能保证把这些料子收入囊中了。

    接着就是中高端的料子，这部分料子就不是那么好投了，大家都知道这次公盘上的料子价格高不出高价是不行了，但因是第一天投标大家的心理价位都还没被提上来，就像陈然投的低中端料子，这些料子大家虽然也提高了价格，但出的价位只是放在以前的最高价，而出了这个价，投标的买家们就已经自信能拿下这些毛料了。

    中高端的料子投标的买家们相对的就比较看重一些，心理上不免多想了一些，但还是因为今天是第一天投标大家没个比较法以至于每个人的心理价位都有所不同，最后呢，大家的出价悬殊就很大。

    保守的还是按以前的价格算的，然后出了个以前价格的最高价，不太保守的则又在以前最高价的基础上提高了一二成，胆大心狠的则直接提高到了五成甚至是八成。

    这是按照以前这块料子所值的最高价为基础提高的，放到组委会给出的底价为基础，那就是有的提高了一半的价格，有的直接翻了一倍，胆子大的则翻了两倍甚至是三倍。

    就比如一块底价为36w欧元的老坑料，有出五十万欧元左右的，有出七八十万欧元左右的，还有出价到130w欧元的。

    出价悬殊这么大，还有没投标的，这无疑给陈然的出价造成了不小的难度。

    不过好在这些料子只占了一少部分，陈然先在已经投标的最高价的基础上加一点，然后等到投标快结束的时候再返回来“看看”，如果投标箱内没有出价比自己高的那自然最好，有的话就再写一份投进去。

    朱风买来的五千张投标单分给了陈然三千张，三千张听上去不少，但对陈然来说却还远远不够。

    好在中途的时候，朱风又送来了三千张。

    ……

    陈然要投的毛料差不多有五千块，一开始他还自己边写边投，接着就找了个坐的地方他这边填写着那边冯宪军韩宇春二人往他指定的投标箱内投着。

    到了后来张树春黄尚几人也投完找到了他，不过在他问了问几人投标的情况之后便又让他们各自返回去重新投去了。

    虽然已经提醒了他们要把价格出高一点，但除了张树春之外的其他三人出价还是太保守了，按照他们的出价他们能拿下给他们的名单上的料子两成就不错了。

    张树春要好些，黄尚三人都是行内人，张树春虽然在玉石上有研究，但在赌石上只能算是凑热闹，正是因为他不懂，所以他才不会多想而完全按照陈然给他推荐的价格去投。

    黄尚三人想的显然就要多了，他们会想着这块毛料本傻多少钱，如此一来他们出价自然就不会高到哪里去。

    为此陈然不得不提醒他们今天是投标的第一天，大家的出价都还没超出心理价位期限，等到今天的投标结果出来大家的心理价位期限必然会提升，然后明天再投的时候肯定会出更高的价了，而等到明天投标结果出来，第三天投标的时候……

    这样以此类推众人的出价必然会一天比一天高，如此这般，第一天无疑就等于是捡便宜的时候，错过了第一天，往后想要拿下同等品质的毛料掏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几人都不是笨蛋，一听脸色就变了，然后二话不说都返回去重新投去了。

    陈然本来还想着让他们帮自己跑跑腿的，结果……不过好在没过去多久吴老三带着小黑找到了他。

    陈然和朱风吴老三一直都保持着联系倒不用担心他们的出价。

    以吴老三“大爷”的做派显然不会给陈然跑腿的，好在他还算有良心，知道主动帮陈然填卡。

    陈然让他填写投标单上的姓名栏和编号栏，然后自己填写毛料编号和价格栏。

    组委会给每个参加公盘的人都发的有入场证，没这个证是进不了场的，证上除了自己的姓名之外还有个数字编号。

    填写投标单的时候不但要填写自己姓名还要填写自己的编号，而编号便是有入场证上的数字编号后四位和投标人护照的后四位数字组成的。

    当然，如果是缅甸人，那就是投标人身份证的后四位。

    这样做的目的则是为了确保不会被人恶意投标。

    因为编号太简单的话，就很容易被别人所掌握，如果有人用别人的投标编号在投标单上随便出价的话，最后标单上的这个人支付不出这笔钱来，那无疑就算作逃标处理了。

    公盘上逃标是很严重的，不但之前拍到的毛料全部作废还会被公盘组委会拉入黑名单，以后就别想参加公盘了。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不能排除一些心理阴暗的人知道竞争对手的投标编号之后，用这种方式恶意的投标，将对手排挤出此次公盘。

    所以组委会才会采用这样方式的投标编号，办理入场证的时候还会提醒各个买家不要把自己的投标编号泄露出去。

    事实上这种手段也只能用在普通的买家身上，像那些在缅甸有关系的大买主，即使被人恶意投标了也没什么。

    任何地方都是有特权的。

    当然，你高价投标了一块毛料然后不想要了说是别人恶意给自己投的那显然是不行的，不过既然是大买主也没人会这么掉价。

    ……

    有了吴老三和小黑的加入，陈然投标的速度自然加快了很多，而没过去多久张树春也找了过来然后也跟着跑腿起来。

    在时间还剩下三十分钟的时候，陈然总算是把该投的都投完了。

    该投的投完了，剩下的就是陈然特别看重必须保证能拿下的料子了，这样的料子约莫有四十多块。

    陈然先看了看他投的中高端料子，这一看果然发现有几块别人投的价格超过了自己投的。

    没说的，陈然马上分别重新写了一张投了进去。

    看完自己的，陈然又看了看朱风投的那几块高端料子，尽管朱风出价都很高但还是有一块被人超过了八万欧元。

    陈然马上让朱风加了十五万欧元投进去。

    时间还剩下十分钟的时候，陈然开始投剩下的几十块料子。

    投标单都填好了，只要填上价格就行，很快陈然就投完了。

    虽然这个时候该投的都投进去了，但陈然还是没放松一直盯着见到有人再投就“看看”。

    终于，时间到了十二点半，第一天的投标结束，边上的士兵们开始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