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你要分开 作者:涅幽水

    一个小区从小长起来的玩伴，因为蒋缘的父母工作忙，常常连接他放学回家的时间都没有。经常是邹盛的妈妈在接邹盛的时候顺便捎上蒋缘，所以蒋缘童年的很多时光都是在邹盛家度过的。

    蒋缘性格孤僻除了邹盛少有朋友，却跟邹盛格外的亲近。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把自己关在家里看各种各样的课外书，阅读量渐深懂得的东西也愈发的多起来，终于有一天他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对邹盛的感情超乎寻常。

    邹盛跟他还是不一样的，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性向上就是偏喜欢同性的，而邹盛，严格意义上对女孩子更感兴趣一点，但偏偏还是喜欢上了他，两个人顺水推舟的在一起，到现在居然也有了三四年。

    说起这些的时候，蒋缘笑的格外的温柔，休祁看了他一会，忍不住低声问道：“那你们想过以后吗？”

    蒋缘似乎是愣了一下：“以后怎么了？”

    “以后的路要怎么往下走”休祁垂下眼帘，把隐藏在自己心底最深的顾虑说了出来，“像咱们这种人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的，终有一天，家人、社会、工作各个层面都会出现压力，到那个时候怎么办？”

    蒋缘看着休祁，半晌之后才开口：“我没想过那么多，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但是我想，不管多大的压力，如果两个人足够坚定的话总能走下去的。我愿意为了这段感情不顾一切，如果那个人不能做到，那这样不对等的感情我宁可不要。”

    休祁这时候才明白蒋缘在感情上其实有一点极端的，在他眼里大概是非黑即白，他想要一份完全对等，彼此都可以百分之百付出的感情，如果达不到，他宁可放弃。

    可是他不行，他跟牧屿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他只能保证自己不管什么样的境地都能坚持下去，却不敢这样去要求牧屿。

    高二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就这样进行着，直到他们又迎来了新一年的篮球赛。休祁对这种事并不怎么感兴趣，但他知道对于牧屿来说，这是一次弥补遗憾的机会，即使高一九班早就解散，但他也可以带着他的新班级，重新努力拿一次冠军。

    这么想的还有邹盛。

    上一次篮球赛因为班级整体实力太弱让他们在首轮淘汰其实邹盛也是十分遗憾的，这一次重新分班也是给了他一个痛痛快快战一次的机会。却不曾想到，他的第一个对手就是休祁跟蒋缘所在的十五班。

    九个男生里勉勉强强硬凑出五个稍微会打篮球的阵容，连休祁这种万年拉拉队也被迫坐上了替补席。至于战斗力，根本是不存在的。

    牧屿得知休祁成了替补倒是挺开心的，因为他对篮球的喜爱，所以一直以来很想拉休祁上场跟自己一起打球，但奈何对方实在不感兴趣。

    休祁强烈拒绝了他来观赛的打算。虽然自己上场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以防万一，他并不准备在牧屿面前出丑。

    第一场比赛的时间是某一天的中午，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头顶，休祁坐在赛场边几次扭头去看树荫里双杠下的蒋缘，简直羡慕。

    蒋缘在树荫里看见他的注视，朝他挥了挥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召唤休祁过去。休祁撇撇嘴，只能摆摆手，作为一个替补，他这次怕是没有这个待遇了。

    场上的局势十分的分明，他们这种硬拼凑出来的队伍当然不是理科班那种强大阵容的对手。不过他们的拉拉队的气势倒是比对手更强大一点。

    第一小节很快就结束了，休祁探头看了一眼比分，忍不住摇了摇头。不过场上的几个队员的心态倒是都很好，玩的也都很开心，休祁这个壮丁基本没什么发挥的空间了。

    双杠上已经没有人了，休祁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找到了角落里的蒋缘跟坐在他身边满头大汗的邹盛。看的出来这场比赛邹盛打的很开心，蒋缘看着他的样子嘴角也跟着勾了起来。

    “哎，那个蒋缘他怎么跟对方的队长坐在一起啊？有没有点集体荣誉感啊？”

    很显然，注意到蒋缘的不止休祁一个人。蒋缘跟他这种只是懒于社交的人还不太一样还不太一样，他毕竟只是不太主动跟别人接触，但却也不太拒绝别人的主动。蒋缘却不太一样，他是真的不在乎，分到新班级也有两个多月了，除了一些必然的接触，蒋缘大概只跟休祁及前桌的一个女生沟通的多一点。这一次篮球赛，班里的男生其实都被抓了壮丁，不管情不情愿或多或少都要硬着头皮来凑人头，而蒋缘却是明确的拒绝了体委，原话是“我不感兴趣”。

    蒋缘的这种性格注定了他不会受欢迎，虽然他也并不希望自己受欢迎。

    篮球赛这种活动总能激发人的集体荣誉感和归属感，而蒋缘这种游离于集体之外的行为总会引起一些非议。站在人群中的女班长想了想，起身走到蒋缘面前，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地说了什么，而蒋缘只是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说了什么，下一秒那个女班长就哭着回来了。

    几个女孩子立刻围了上去，哄的哄劝的劝，有人语气尖锐地说道：“你去劝他干什么，你不知道他跟那个大个子，他们两个是……那个，以前在三班的时候就两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什么集体活动都不参加，也不太搭理其他人，听说家里条件好的很，所以老师也不管他。”

    “那个……是什么啊？”有人犹豫问道。

    下一秒就被对方回道：“两个大男人天天腻在一起，你说能是什么？”

    “哎，其实还好啦，我觉得还挺萌的。”

    “你快拉倒吧，多恶心啊。”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休祁慢慢地皱起了眉头，他想要反驳她们，却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他扭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蒋缘，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意，似乎根本没受到刚才的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还是颈椎病，今天实在受不了去医院做了核磁，不过结果出来的时候医生已经下班了，所以明天还要去医院，不知道要怎么治。单看检查结果的话……其实不轻了，不过希望不用手术保守治疗慢慢恢复。最近的更新呢，我会尽可能的保持，但速度肯定会变慢，大概不能保证每天七点准时更新了，每天更完我会发微博的。希望大家都能健康，爱你们。

    第29章 （回忆）

    大概是早就习惯了这种议论, 又或者是真的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等休息结束，蒋缘一脸平静地穿过人群走到双杠的位置, 安静地看起了比赛。围在一起的啦啦队盯着他渐渐走远的身影, 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不过幸好比赛很快就开始, 大家的注意力又全都转移到赛场上去。

    休祁想了想，还是悄悄地从人群里撤了出去, 朝双杠走去。蒋缘看似十分的悠闲, 垂下来的两条小腿晃来晃去, 看见休祁走过来翘起了唇：“不当替补了吗？”

    休祁摆了摆手，回头朝球场上看了一眼：“他们大概也就是拿我凑个人头。”他拍了拍蒋缘的腿，“让个地方。”

    蒋缘笑着朝另一边挪了挪给休祁让出一块地方, 休祁爬上去在他身边坐好。树荫遮在他的头上，偶尔有微风吹在脸上，让他忍不住舒了口气：“还是这个位置最适合我。”

    蒋缘一边看着球场一边随口回道：“反正咱班也没有下场比赛了，以后你就可以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给牧屿加油了。”

    休祁笑了一下, 视线落到球场边上的啦啦队上，忍不住回头看了蒋缘一眼：“刚才你跟班长说什么了？把她气哭了。”

    蒋缘歪着头想了一下：“哦，她刚刚跟我说了一堆什么集体荣誉感什么什么的, 然后我跟她说，哦，我又不在乎。”蒋缘的表情很平静，休祁知道他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如他所说，他真的不在乎。他不是主动招惹人的人，也更希望任何人都不要来招惹他，不要打扰他的学习跟生活。他自觉没有愧对任何人，所以也不希望有人来干涉他。

    休祁低低地叹了口气：“下次这种情况你其实可以稍微委婉一点，毕竟到高考还要在这个班级呆上两年，总还是少些麻烦的好。”

    蒋缘想了想，明白休祁是为了他好，便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休祁看着他的样子，却并没有放下心来。蒋缘大概从来不知道人言可畏，他或许不在乎身边的这些同学怎么看，但是毕竟还有老师还有家长，他不敢想象今天他听到的那些流言一旦传到他们耳朵里会闹出什么样的后果。

    蒋缘看着他一脸的担忧忍不住好笑，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好了，看比赛吧，不会有事的。”

    虽然双方的差距很大，但是对于比赛的认真程度倒是不相上下，不知不觉间肢体碰撞的尺度大了起来，球场上的气氛似乎也沾上了火星，总感觉仿佛随时随地的会爆发。

    没过多久，带球进攻的邹盛在过人的时候似乎是与休祁他们班的一个球员撞到了一起，明明那么高的个子却摔倒在地，休祁还没反应过来，他身旁的蒋缘已经从双杠上跳了下去，休祁急忙也跟了过去。

    因为这个导火索，双方的球员全都围在了一起，稍微凑近一点休祁才清楚刚刚碰撞之间，有人用手肘重重地捣了邹盛的腹部，但是因为动作不明显裁判没有看见，并不能给什么判罚，邹盛的队友们显然十分的不满，几个高个子的小伙子围在一起，剑拔弩张。

    蒋缘已经冲到了邹盛身边，他弯腰把邹盛扶了起来，看他整个人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而后他转向自己班的那个队员，眉头挑起：“能力不如人没关系，但是用这么脏的手段是不是就有点丢人了？”

    “你什么意思？你分不分得清自己是哪个班的？”队员瞪着眼睛看着蒋缘，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人跟自己是一个班级的。

    蒋缘轻笑了一声：“跟你这样的人一个班，我倒是觉得丢人。”

    休祁凑了过去，轻轻地扯了一下蒋缘的衣服：“邹盛的膝盖蹭破了，先去处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