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他的女人不许任何人欺负
作品:《强爱之独家拥有》 强爱之独家拥有 作者:河清海晏七七
第二天一早,童晓起床梳洗好走出卧室,隐隐听到沈辰鹏在厨房讲电话。
“米倒进去了,要放多少水?”
“这样就好了吗?这么简单!对了,妈,要煮多久?”
“行啊,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您儿子这么孝顺,往后等你牙掉光了,天天给你煮粥喝。”
童晓站在客厅,望着厨房里那抹颀长的身影,一手拿着电话嬉笑的讲着,一手往锅里倒水,动作轻松自然。这一幕在这阳光明媚的早晨,显得那样赏心悦目。
童晓看得有些恍惚。
沈辰鹏仿佛感受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转过头去给了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灿烂的笑容,那一刻,她感觉一颗心格外平静,安心。
“妈,先不跟你说了,待会儿回去跟你学做菜。”
沈辰鹏说着匆匆切断电话,又对着外面的童晓笑了笑,“我在做早餐,一会儿就好。”
童晓拉回思绪,淡淡的说道,“我来不及了,先去上班了。”
沈辰鹏眉头轻蹙,“吃完早餐,我送你去学校。”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罩在她面前,他的气息瞬间覆盖,她变得局促起来,一时之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在我一早起来给你做早餐的份上,是不是该赏我个早安吻?”
他像是开玩笑。
童晓抬起头看他,他已俯下身,又轻又柔的吻覆在了她粉嫩的唇上。
她忘了挣扎,又似乎有些沉醉。
沈辰鹏见她没有反抗,长臂扣在了她腰间,不觉加深了这个吻。
童晓没有迎合,亦没有拒绝,任由他吸吮着她的香舌,全身像被电着似的。
当她的呼吸变得局促起来,他才不舍的离开她的舌,意犹未尽的轻舔着她的唇瓣。
“沈辰鹏,够了!”
当他肆无忌惮的将吻移到她的脖颈,童晓才闷闷的开口。
他轻轻揽过她的肩头,笑着道,“童晓,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再吵架了好吗?”
她推开他,赌气似的跑回了房间。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谁的气,似是沈辰鹏,又似是自己。
她恨自己,面对他时,总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冰冷进行到底。
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对沈辰鹏一次又一次的难以抵抗,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的凌迟着她的心。
她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亦不能再动心,可到底骗不了自己。
哪怕曾经那么痛过,她还是无法拒绝他的温柔。
越想越觉得自责,不愿出去面对他。
不知过了多久,沈辰鹏在外面敲门,“童晓,再不出来吃早餐,我就算开赛车的速度送你去学校,你也得迟到。”
再次走出卧室,沈辰鹏已经把粥盛好放在餐桌上,有些激动的对她说,“第一次熬粥,过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童晓走过去,在餐椅上坐下。用勺子舀着白粥送进嘴里。
沈辰鹏一直满怀期待的看着他,眼里闪动的光芒是那样的温暖。
童晓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又一次在这温暖中迷失了自己。
她放下勺子,冷冷的评价道,“很难吃,我不吃了。”
他皱眉,“真的有这么难吃吗?我尝尝看。”
他端起童晓刚吃过的白粥,一勺一勺的送进自己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还行呀,白粥不都这种味道吗?”
童晓拿起沙发上的背包,催促,“我要迟到了。”
沈辰鹏有些郁闷的放下碗,拿了车钥匙跟在了她身后。
坐在舒适的车上,她的视线淡淡的瞥向窗外,低低问道,“为什么换车?”
“宾利开腻了呗,哪有那么多原因。”
沈辰鹏简单的说着,忽然想到什么,闷闷的说道,“童晓,你可别以为我换车是为了跟踪你,我没那么猥琐。”
童晓轻蔑的哼哼,没有多说什么。
“刚刚出来的急,我把手机落在公寓了,你给把钥匙给我吧,我顺便帮你把碗也洗了。”
童晓冷冷的回复,“钥匙只有一把。”
“那你先给我,我去配一把,晚上去学校接你。”
童晓直接忽略前半句,淡漠的说道,“不用你接,我自己会回家。”
沈辰鹏无奈的叹气,“亲也亲了,睡也睡了,还这么别扭。”
直到将童晓送到学校,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沈辰鹏如今已经总结出来,以后想对她做什么,直接做,不用多说,否则气到内伤还真是不值得。
——
到了学校,正遇上谢琳从门卫出来。
童晓原本没想跟她多说什么,谢琳却已经走到她身边,很是鄙夷的调侃道,“劳斯莱斯接送你上下班,童晓,我真不懂,被这么富贵的人包养了,干嘛还要辛辛苦苦的上班。情妇的生活不该是整天逛逛商场,喝喝下午茶,还是故意炫耀来着,好让全校的人都知道你的金主是谁。”
童晓仍然不想理睬她。
嘲讽的话没有激怒童晓,谢琳有些恼怒,走过去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捏着,“童晓,你别以为你傍上了京城太子爷有什么了不起,人家高兴就把你当小狗似的舔两下,一不高兴就被一脚踹得远远的,像你这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真心让人觉得恶心。”
童晓因为被她扣住手腕,脚步不由停下。
听着她的一番羞辱,她秀美的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
“放手!”
她冷冷的开口,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童晓,很快就要举办的市青年教师基本功大赛,我们学校只有一个名额,告诉你,我势在必得。你有种就拿出真本领跟我一决高下,别去动用关系,让人不齿。”
谢琳说着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童晓的手腕硬生生的被她捏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进学校的第一年,童晓什么都不懂,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打败了谢琳,代表学校参加教师基本功大赛,取得了市一等奖。谢琳对她的仇恨大概就是从那时起。
重重的叹了口气,童晓直接去了教室。
何秋婷已经在教室里给孩子们分玩具,见了童晓,她放下手中的活,走过去告诉她,“基本功大赛我已经帮你报名了。”
童晓顿了顿,随即回道,“我今年不想参加。”
何秋婷耸耸肩,“已经报名了,三十五周岁以下的老师都要参加,先是学校的,第一名代表学校参加区里的。”
想到谢琳刚才的嘲讽,童晓只觉得无奈。
“童晓,你想现在跟了沈少果然不一样了,这样的比赛都看不上了吧。”
“我没有。”
何秋婷撇了撇嘴,走开了。
——
既然报了名,童晓想把事情做好。转念想到沈辰鹏,仿佛也多了种借口。
下班时沈辰鹏来接她,童晓十分坦荡的拒绝,“沈辰鹏,我最近会很忙,请你不要来打扰我。”
他微微蹙眉,低沉的声音问道,“你忙什么?”
“我下周有个比赛,这段时间要在家看书,不希望你来打扰我。”
“什么狗屁比赛,先上车。”
童晓没有理会,径直走在前头。
沈辰鹏有些恼怒,他已经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放下身段,就算之前他确实犯了错,也该停歇了吧。
越想越觉得生气,看到她倔强的小背影,心再次软了下啦。
他把车子停好,下车追上了她的脚步,“好了,就算再忙,饭总要吃吧。就带你出去吃个饭,吃完立刻送你回公寓,保证不打扰你看书。”
“不,我自己回家随便吃点。”
沈辰鹏是真的生气了,“童晓,你适可而止,胡闹也该有个限度,你以为一个男人可以哄你多久?”
“我没让你哄着我。”她轻轻推开他,加快脚步往前走。
沈辰鹏气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回到车上,经过童晓身边时,故意加快了速度。
车子因为速度太快,激起地上的尘土,飞到了童晓的眼睛了。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童晓在揉眼睛,心里闷闷的想着“活该!”,可速度却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贱,对她再好,人家都不稀罕,又何必腆着脸看她的脸色。
越想越觉得生气,再次提速,越行越远,直到身后那抹瘦小的身影消失。
——
童晓回到公寓,看到沈辰鹏的钱包手机就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心口微微一怔,她转身去了厨房。
锅里还有他早上煮得粥,脑海里不经意的浮现出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厨房边讲电话边煮粥的情景,这大概是沈大公子第一次做这种粗活,想到这里,忽然有些烦躁。
她把电饭煲重新插上,晚餐就吃了点剩粥。
明明没有味道的粥,她吃完又添了一碗。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看到沈辰鹏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放下碗筷走过去查看,一连串陌生的数字。
铃声响了很久停下,猛然看到屏保是自己的照片。
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偷拍了自己的照片,心口顿时像被什么堵住似的。
发怔间,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还是这一串数字。
童晓就这样默默的盯着手机,直到铃声停止。
终于恢复了安静,没一会儿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她不是有意去看,可还是无意间瞥到了。
“沈少,今天是我的生日,可不可以陪我过个生日。”
童晓冷笑两声,起身走去了卧室。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听到客厅里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童晓没有去理睬,拿起书本认真的翻看。
铃声一会儿响,一会儿响,没完没了似的。
她有些生气的走过去,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无数通电话,不同号码打来的。
心里不觉讽刺,找他的莺莺燕燕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恍然间想到沈辰鹏曾经说过的,“我沈辰鹏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铃声再次响起,童晓气得按下接听键,冲着那头怒吼道,“沈辰鹏死了,别再打过来了。”
“额……”那头怔了下,随即清脆的声音响起,“是童晓吧,我是辰鹏的妈妈,鹏鹏现在跟你在一起吧。”
童晓心漏跳了一拍,移开听筒查看,‘母后’两个字让她胆战心惊。
“伯母,我……”
“童晓,跟你说也一样,辰鹏的爸爸下周回来,到时候你来家里吃个便饭行吗?他挺想见见你的。”
“伯母,我……”
“童晓,就这么说定了,具体的时间你定下后让辰鹏跟我说下,我好准备一下。”
“伯母……”
“咚咚在喊我了,先这么说啊。”
那头响起孩子稚嫩的喊声,薛玉兰挂断了电话。
安暖觉得好笑,“舅妈,你至于这么着急吗?”
薛玉兰啐了她一口,“都同居了,总该对人家姑娘负责吧,万一哪天肚子大了,婚还没结,对女孩子多不公平啊。”
今天一早沈辰鹏给薛玉兰打电话,问她煮粥的具体步骤。
经过几番揣摩,薛玉兰认定他们已经同居,这一天她都在盘算这事儿。想着等沈亦铭回家,安排见家长。接着便是安排把亲家接到北京,两家人见个面,把婚礼提上议程。一想到很快就能抱到孙子,她顿时心花怒放了。
安暖看着薛玉兰那高兴的模样,拍了拍叮叮咚咚的头,笑着打趣,“你们俩很快就要失宠咯。”
挂了电话,童晓一直心不在焉,就连看书也没办法定心。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家人这么快就接受了她,最初和沈辰鹏在一起,她想都不敢想。
现在分手了,才发现他们之间的阻碍原来只是彼此,无关他人。
——
沈辰鹏的手机和皮夹放在童晓这里,一放就是好几天,这些天他都没有出现。
童晓每每下班回到公寓,总会四处环顾,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
那辆熟悉的车子终究没再见过。
这些天童晓每天下班,简单的吃过晚餐就开始看书。一件事情,既然着手做了,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得努力过。
原定于今天举办学校青年教师基本功大赛,可临时收到学校短信,比赛取消。
在所有人不解之际,所有人再次收到短信,经校领导多方考虑和考察,学校决定派童晓老师参加市青年教师基本功大赛。
顿时,整个学校像炸开了锅,所有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就连何秋婷都鄙夷的说道,“童晓,跟了沈少,果然就不一样了。这么好的事直接就落在你头上了,所有人的准备和努力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整整一天,童晓在学校遇到每个人,都会指指点点的看着她,脸上无不挂着嘲讽的微笑。
下班以后,童晓去了趟园长办公室,可园长出去开会,并不在学校。
从楼里出来,不巧又碰上了谢琳。
“童晓,京城太子爷的面子可真大,大概他就在园长面前说了句话,这么好的机会就落到你身上了吧。”
“我——”
谢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童晓,我这趟就是来找园长的,我倒要问问园长,为什么不通过比赛筛选,直接就把机会给了你。我就不相信,这小小的校园里,还能有这么露骨的不公平现象。如果园长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事情捅出去。既然你童晓不要脸,靠着男人往上爬,那我也必要顾忌形象了。”
童晓眉头拧了拧,低低的说道,“园长不在。你放心,这次比赛我不会参加。”
谢琳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你不参加?真是笑话。你让学校发这样一通短信,不就是想像大家宣告,你的身后是沈少。这年头,看来能力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潜规则。”
“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比赛我不会参加。”
童晓说完径直离开。与谢琳擦肩而过之时,她忽然伸出一只脚,绊了她一跤。童晓摔倒在地,头狠狠的砸在了前方的花坛的尖角上,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她‘嘶’的轻呼,疼得皱起了眉头。
谢琳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走路不用眼睛,看来你这双美丽的大眼睛只是为了勾引男人用的。”
谢琳说完,毫不愧疚的转身离开。
童晓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回到办公室,用纸巾擦拭额头汩汩流出的血。
到了办公室,才发现办公室的门又被锁上了。
她艰难的走到门卫,门卫大叔看到她半边脸都是血,几乎认不出她来。
“怎么回事?流这么多血?要不要打120?”
童晓跟他借了纸,用清水把脸擦净,可鲜血还是不断的流着。
“伤口这么大,还是送医院吧。”
门卫大叔好心送她去医院。
“童老师,你打电话让你家人或者朋友来一趟医院吧,你这样需要人照顾。”
童晓没有手机,没有钱包。
门卫大叔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童晓拿着手机,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竟然是沈辰鹏那张纨绔的脸。
她猛地摇头,最终拨通了钟欣文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哪位?”
“欣文,是我,我摔了一跤,现在去医院,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淡淡的问道,“为什么不打给沈少?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我……”
那头叹了口气,隐忍的问,“哪家医院?”
“学校附近的诊所。”
——
钟欣文挂了电话,身旁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沈辰风。
“谁?”
钟欣文没好气的哼道,“你未来的嫂子。”
“她怎么了?”
“受伤了。”
沈辰风拧了拧眉,“那不应该找沈辰鹏,干嘛找你。”
“谁知道她!”
钟欣文虽这么说,却已经拿起包准备走。
沈辰风有些不高兴,“我刚出差回来,你这就要撇下我?”
“我先去看看情况,不严重的话,她也不会给我打电话。”
沈辰风闷闷的说道,“让沈辰鹏去,他的女人让他去照顾。”
沈辰风说着,走出去,敲开了v2包间的门。
“嫂子受伤了,你赶紧去一趟医院。”
沈辰鹏没好气的吼道,“滚,哪来的嫂子。”
“童晓,据说挺严重的,你不去,那我打给章霖云。”
沈辰风作势拿出手机,沈辰鹏抢过去狠狠砸在地上,骂道,“滚你妈蛋,哪家医院?”
“我妈也是你婶,待我回去告个状,你小子家法伺候。”
沈辰鹏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他啰嗦,问了钟欣文情况,立刻跑出了会所。
童晓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小伤又怎么会去麻烦别人。
一路将油门踩到底,到达诊所时,医生已经在给童晓清理伤口。
“伤口有点大,需要缝针,考虑到可能会留疤,建议到大医院缝细针。”
童晓已经疼得有些吃不消,“没关系,就在这里给我缝针吧。”
沈辰鹏看着她瘦削的背影,血大概流了很多,她白色裙子上全是血迹,那一刻,心口无来由的抽痛了下。
这个女人,明明不会照顾自己,还那么倔强。
“转院。”
沈辰鹏浑厚的声音清晰的响起,童晓有些吃力的转过身。
看到沈辰鹏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白色衬衫解开了三颗扣子,大概跑得急,额角又汗珠渗出。
那一刻,她不知道哪来的委屈,溢上了心头,眼泪水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所有的气愤在这一颗化为乌有,心顿时软了下来。他走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没事,没事,有我在。”
医生帮童晓简单处理了下伤口,用纱布绑住了头。
沈辰鹏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抱到了车上。
送到军区医院,额头缝了五针。
沈辰鹏在旁边看着,心疼不已。
不仅额头受了伤,脚还崴到了。
缝好针,拿了药,沈辰鹏又将她抱到了车上。
车子行驶在路上,他低低的开口,“去我的公寓吧,你那边太小,不方便我照顾你。”
童晓动了动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沈辰鹏就当她默认了,赶紧转移话题,“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
童晓撇开视线,淡淡的回道,“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花坛。”
这样的解释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沈辰鹏混迹这么多年,如果连这点谎言都看不出,往后别混了。
他也没拆穿她,他自有办法查到。
开着车回了他的高级公寓,沈辰鹏充当她的拐杖,将她抱下车,径直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有三三两两的人,都会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童晓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处,不想让别人看见。
到了他的公寓,她才舒出一口气。
他忍不住调侃,“我都不嫌你这病号丢人,你还嫌我丢人?”
她撇嘴,“我头疼,你别笑话我了。”
听她说了句实话,沈辰鹏心疼不已。
直接将她抱到了床上,让她躺着。
“想吃什么?我让会所给送过来。”
“我想喝粥。”
他摸了摸她白皙的脸颊,温柔的说道,“好,我亲自给你煮,先休息一会儿。”
沈辰鹏走出卧室,直接去了厨房,还好薛玉兰前几天来过一次,往冰箱里添了不少东西,还买了一袋大米。
沈辰鹏淘米,煮粥,动作娴熟了不少。
一切都弄好,把电源插上。
他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拨通了园长的电话。
“童晓今天在学校伤成这样,我希望园长能给我一个交代。”
梅园长还在外地开会,接到沈辰鹏的电话,立刻战战兢兢了起来,“沈少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交代。”
“这样,这事我要亲自去查,把学校所有的录像给我送过来,我现在就要。”
“好的好的,我这就打电话让人给你送过去。”
挂了电话,走进卧室,他脸上的阴鸷也随着消失,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人儿,他眉宇间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突然有些懊悔,明知道她是个倔强,口是心非的人,他怎么就跟她认真了呢。
越想越自责不已。
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睡梦中的童晓轻呼,“疼,沈辰鹏,我疼。”
听着她软软腻腻的声音,心像是被一根根细针狠狠的扎进去似的,形容不出的疼痛。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哄,“乖,没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安慰,她再次沉沉的睡着了。
——
童晓不知道睡了多久,后来被疼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沈辰鹏就守在自己身边,看到这张精致的脸在眼前放大,她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
“还疼吗?”他柔声问。
童晓委屈的点了点头,“疼,头还晕。”
“乖,粥好了,正在锅里热着,起来吃一点。”
他扶着童晓坐起身,跑去厨房盛了碗粥,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她吃下去。
“怎么样?还难吃吗?”他有意调侃。
她红了脸,回道,“不难吃。”
沈辰鹏哄她吃下了一碗粥。
“我想洗个澡,身上难过。”
“好,我抱你去浴室泡个澡。”
沈辰鹏先去浴室放了热水,再回到卧室将她抱起。
“其实我自己可以走。”
“脚都肿成这样了,还逞强。”
童晓撇了撇嘴,没再多说。
进了浴室,这厮着手脱她的衣服。
童晓眉头皱了起来,“我自己可以,你先出去。”
沈辰鹏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睛,“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亲都全亲过了,还跟我害羞。”
童晓脸唰的就红了,比超市里卖的蛇果还要红一些。
沈辰鹏觉得可爱,伸手脱去她的衣服。
当衣服脱剩下内衣内裤,沈辰鹏喉结滚动,发现自己该死的有了反应。
童晓也非不经人事,用手挡住胸前的风光,闷闷的说道,“你出去,我自己洗。”
沈辰鹏二话没说就跑出去了,再待下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阅人无数的他,在童晓面前却像个愣头小子,仿佛刚开荤似的。
他去外面的浴室冲了个凉水澡,把欲望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童晓尽量不去碰到头上的伤口,一只脚也不方便,很艰难的洗完澡。
衣帽间里她以前穿过的衣服还挂在那儿,童晓抽出一套保守的棉质睡衣套上,踮着脚走出浴室。
沈辰鹏穿着浴袍,在卧室里徘徊,他的头发湿湿的搭在头上,还滴着水。水珠沿着脖子流到他的胸前,看着他胸前露出的健硕胸膛,童晓红了脸,别开了头。
沈辰鹏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抱怨,“洗完澡怎么不叫我。”
将她抱到床上,细心的帮她擦干了头发。
“乖,好好睡一觉,我已经给园长打了电话,一直请假到学期结束。”
童晓倒抽一口气,离学期结束还有段日子,沈辰鹏是疯了吗。
“额头上的伤又没关系,脚伤顶多两天就好了,用得着请这么长吗?”
“伤筋动骨,休息时间长些才能养好。”
童晓撇了撇嘴,“谁伤筋动骨了,不就是崴了一下吗?”
“行了,想上班也不是不行,你得听我的话。现在躺下睡觉,不准再说废话。”
童晓乖乖躺下,闭上了眼睛。
沈辰鹏关了水晶吊灯,剩下一站微弱的壁灯。
待童晓睡着以后,他才去了书房。把幼儿园传过来的视频一一打开。
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园长办公楼前发生的一幕,有个女的故意伸出一只脚将童晓绊倒。
那一刻,沈辰鹏深邃的眸子变得凌厉,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园长的电话,“园长,想必童晓受伤的录像你也看到了吧,我希望童晓再次去学校上班,那个女人已经消失,否则将要消失的就是整个英顿。”
梅园长在那头倒抽一口气,忙不迭的说着,“你放心,我明天就把那位老师辞掉。”
沈辰鹏哼了声,“把那位老师的资料给我传过来。”
他不仅要她离开英顿,还要她从北京消失,甚至从整个教师行业消失。
——
童晓第二天醒来,头疼得比昨天还厉害,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愿去做。
沈辰鹏一早起来给她熬粥,可童晓一口也没吃。
躺在床上弱弱的看着沈辰鹏,“我什么都不想吃,疼,好疼。”
沈辰鹏突然有些恼火,“你活该!”
听沈辰鹏这样说,童晓委屈的抿紧了唇。
“你在我面前厉害得很,跟个母老虎似的。到了别人面前,怎么就成小白鼠了。”
童晓猜想他是知道了什么,乖乖闭上了嘴。
沈辰鹏叹气,扶着她坐起身,“乖,先吃点东西,不然饿着肚子,待会儿更难受。”
在沈辰鹏的耐心之下,童晓喝了半碗粥,躺在床上,恨不得吃两颗安眠药,睡着了就不会疼了。
沈辰鹏一直坐在她身边,陪她聊天,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和谐中的两个人。
沈辰鹏拿了手机,看到是沈宅打来的。
按下接听键,薛玉兰的声音响起,“儿子,你爸已经到家,你们决定了没有,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沈辰鹏闷哼,“吃什么饭,童晓受伤了,在家养伤呢?”
“怎么会受伤呢?要不要紧?”
“伤得很严重,在我公寓养着呢,你们要是不放心,就来一趟呗。”
沈辰鹏又跟那头聊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童晓想到遗落在她公寓的手机,弱弱的问道,“你买的新手机?”
他真想敲她的头,“是啊,我的手机在你那儿。有没有偷看?”
她撇过脸去,“谁偷看,我才不感兴趣呢。”
“是吗?”
童晓闷哼一声,“好几个女的给你打电话,发短信,沈少每天应酬那些女人,累吗?”
沈辰鹏不怒反笑,“还说没偷看!别扭的女人。”
童晓忽然想到什么,“刚刚是你妈打来的电话?”
沈辰鹏点头。
“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说你受伤了呀。”
“还有呢?”
“唔,对了,我爸妈可能会过来一趟。”
童晓倒抽一口气,“不要啊,我这样怎么见你爸妈。”
“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的。”
“你!”
沈辰鹏摸了摸她的脸,笑说,“行了,即便这样,你还是很美的。”
“你爸爸凶不凶?”
沈辰鹏思考了下,一本正经的说道,“对我很凶。”
“真的吗?”
“小时候没少被他抽。”
童晓心凉了一大半,原来新闻里都是骗人的。
过了好一会儿,门铃声响起,随着沈辰鹏去开门,童晓也紧张了起来,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沈辰鹏开了门,门口站了很多人,他一下子懵了。
沈亦铭为首,薛玉兰,窦雅娟,苗蓉,还有来凑热闹的安暖。
沈辰鹏按了按眉心,“你们这么多人过来,是想吓坏我媳妇吗?”
沈亦铭给了他一记冷眼。
薛玉兰则关心的问,“童晓在哪儿?”
“在卧室。”
薛玉兰忙走在前头,推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的门打开,进来好多人,童晓真被吓坏了,想要下床,在看到沈亦铭时,她吓得一动不敢动。
“首——”
薛玉兰握住她纤细的手,笑说,“喊伯父。”
“伯,伯父。”
沈亦铭走到床边,对她微微笑了笑。
薛玉兰担忧的问,“怎么会摔成这样呢,也太不小心了,缝了这么多针,往后会不会留疤呀?”
童晓赶紧回道,“不会,医生说恢复得好,往后看不出来伤疤。”
“那就好,女孩子家要漂亮。对了,在哪儿摔得?”
沈辰鹏咳了咳,“被人故意绊了一跤。”
所有人都怔住了,薛玉兰脸色沉了下去,“是谁故意绊的?这么坏?”
“学校的同事。”
薛玉兰眉头皱了皱,“学校这么干净的地方,竟然还有那样的人,待会儿我得给园长打个电话,那样的老师怎么能教好学生,还为人师表呢。”
童晓想解释什么,硬是插不上嘴。
安暖挽着沈亦铭的手臂,对沈辰鹏说,“哥,你也不给介绍介绍。”
沈辰鹏这才想到,给童晓一个个的介绍。
“这是我爸,他的眼里只有安暖,我是没希望了,从小被揍到大,往后就靠你来争宠了。”
“这臭小子!”薛玉兰笑着啐道。
“这是我妈,你见过的,我妈从来只向着我爸,很少给我这唯一的儿子说话。”
薛玉兰给了他一拳。
“这是我大伯母,这是我小婶婶。还有不少人,往后再一一给你介绍。”
“童晓,我媳妇,不用介绍了吧。”
窦雅娟笑着对童晓道,“我们家叮宝天天在家念叨你的名字,我们一直都很想认识你。”
童晓有些害羞,这么多人在,她又很没礼貌的躺在床上,一时之间觉得很不自在。
薛玉兰似乎看出了什么,拍了拍她的手道,“童晓,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先不打扰了,这些天就不要去上班了,我炖些补品给你送过你,要把伤养好。”
童晓从来没有被这样关心过,忽然觉得他的家人很温暖。和她想象中很不一样。
一行人都离开了,沈辰鹏送他们下去。
手机铃声响起,这回是童晓的手机。来电显示着钟欣文,她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钟欣文开口就问,“童晓,你在哪里?我在你公寓,你怎么不在家?”
童晓有些难以启齿。
那头恍然大悟,“童晓,你不会是在沈辰鹏那里吧。”
童晓‘唔’了一声。
那头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说道,“童晓,我希望你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到时候再抱着我哭。”
钟欣文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挂断了电话。
童晓哪里知道,很久以后的某一天,钟欣文的这番话一语成谶。
我们总是在伤疤彻底好了之后,渐渐的忘了最初那份痛。等到那疼痛感再次袭来,才猛然想起,那份疼痛是那样的刻骨铭心,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