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远去

作品:《惑国毒妃

    惑国毒妃 作者:青青的悠然

    “贫僧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元泽闭上眼,轻嗅了一下。

    秋叶白挑眉:“你闻到了?”

    宁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只会闻到烤羊腿、爆炒猪大肠的香味!”

    元泽蓦然抬眼,淡淡地看着宁秋:“阿弥陀佛,贫僧能闻见许多味道,是许多人闻不见的,臭或者香于贫僧而言都是味道,危或者安,恶或者善亦都是一种味道。”

    “说得那么玄乎……。”

    宁秋看着元泽那双银灰色的眸子,虽然一如既往的平静,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忽然觉得那双银灰的眸子毫无一丝人的温度,让人背脊发凉,讽刺的话语卡在喉咙,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秋叶白看着元泽,眼底却闪过沉思,不管是元泽还是百里初,他们都是曾经生存在黑暗中的生物,眼睛看不见,所以其他的五感便会变得异常灵敏,甚至关于危机的直觉。

    她看着元泽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随后,她吩咐宁秋:“宁秋,你去外头打听看看,甄掌柜那边有没有异动,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没。”

    宁秋闻言,方才如梦初醒一般地立刻点点头,也不敢再去看元泽的脸,只匆匆忙忙地一转身就往门外去了。

    秋叶白看着元泽,他亦正看着她,银灰色的眸子里依旧是一点温度没有,但见她看过来,他微微垂了眼道了声:“阿弥陀佛,贫僧有些困倦,可否在小白施主这里休息?”

    他要在这里看着白,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种危险的气息若有若无地缭绕在空气中。

    秋叶白看着元泽,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随后她点点头,温声道:“好,阿泽,你先休息罢,我看一会书。”

    元泽点点头,简单地擦洗了一下脸,便上了她的床,只是解衣的时候略微一犹豫,正准备合衣而眠的时候,一只修白的手搁在他的腰带上。

    秋叶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温然地道:“这衣服脏了。”

    元泽一愣,低头看着她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再替他宽衣解带,她站得离他如此近,他几乎能闻见她青丝上和身上清淡的体香,那香气轻轻地缭绕在鼻间,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抚过他的肌肤,带来诡异的酥软。

    “白……。”

    “嗯?”秋叶白抬起头看向他,挑眉微微一笑:“怎么了,阿泽?”

    她这一抬头,鼻尖轻轻地略过他的下巴,呼吸也扫过他的鼻息间,他原本嗅觉就极为灵敏,如此近的距离,让他只觉得她身上的香气便愈发地显得凛冽而凶猛,惑人心神。

    元泽漂亮的银灰色的瞳孔如野兽一般微微地扩了扩,颜色渐暗,只是有些迷离的神智让他身子一摇晃,蓦然退了两步,几像是从秋叶白怀里的挣扎出去一般。

    他摇摇头,有些迷蒙地抬银眸看向秋叶白,随后又有些无措地转开身子:“小白施主,贫僧自己会宽衣。”

    秋叶白看着他那模样,顿了顿,眉梢微微扬:“好。”

    不一会元泽便除了外衣,随后躺上了床闭上眼睡着了。

    秋叶白坐在桌边看着安静的元泽,神色有些莫测,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方才那一番试探,让元泽似有意动,若是能激出百里初来……

    她尚且未及深思,便忽然听见门再一次的被敲响,她过去开门,便见宁秋神色略沉地跨步进来,随后立刻关上门,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你是说甄家里有其他人来了,而且看步伐有点似军中之人?”秋叶白挑眉看向宁秋。

    宁秋点点头,沉声道:“没有错,就是军中之人,那监视咱们的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像是梅家的人,属下怀疑他们都是一拨人。”

    秋叶白眸中闪过沉吟之色。梅家之中会出现军人,绝对不可能是梅家的人,那也只有八皇子的人,八皇子的人……

    她忽然想起今日飞来的那只信鸽,眼底闪过迟疑之色,但是随后她一抬头,果断地道:“若真是军中的人,也许情势有变,梅府是不能呆了,咱们必须尽早离开。”

    “您怀疑叶城驻军有变?”宁秋脸色微变。

    “不管有没有变,既然咱们已经被监视起来了,很快叶山那边也会闹起来,咱们留在这里意义不大,也许还会给咱们的援军增添麻烦。”秋叶白淡淡地道。

    宁秋点点头:“好,这里交给属下安排,叶山的行动已经定在了今晚,咱们傍晚前全部撤出,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还是得多露面,免得打草惊蛇。”

    秋叶白点点头,宁秋和宁冬都是极为能干的女子,若为男子皆有将才,所以她很放心交给她们去安排。

    她沉吟了一会:“这样罢了,咱们邀请甄管事来用午膳,若是咱们席间醉了,一日不露面也说得过去。”

    宁秋点点头:“还是。”

    ……

    “哦,白公子请老夫赴宴?”甄管事迟疑了一会,看着宁秋,神色有些古怪。

    宁秋笑盈盈地道:“正是,我家公子觉得这样的天气吃涮锅子最合适不过了,还请甄管事赏脸。”

    甄管事斜眼看了看旁边的书房,迟疑道:“这,老夫这几日很忙,我看就算了罢。”

    那姓舒的在这里虎视眈眈,他还是和这白公子不要表现得太亲近好些。

    宁秋心中正奇怪,这位甄管事最是喜欢和自家主子用膳,因为每一次他都能得些好处回去,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自家主子。

    她刚想说什么:“但是……。”

    “甄管事,既然美人相邀,又何必拒绝?”一道冰冷的男音忽然响起。

    甄管事浑身一僵,真是说神遇鬼,姓舒的果然来了。

    “舒……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宁秋抬眼看过去,见舒瑾款步而入,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他面容上狰狞的刀疤,随后笑盈盈地道:“这位是?”

    “在下是甄管事的好友,今日来访,便听说了白公子的大名,实在仰慕得很,甄兄也是客气了,今日便由在下做东,请白公子一叙可好?”舒瑾看着面前美貌的宁秋,随后目光淡淡地扫过甄管事。

    甄管事只得干干地点头:“是。”

    宁秋看着他们,只觉得气氛情形都有些诡异,她不动神色地含笑福了福身子:“好,宁秋就等候二位大驾光临。”

    说罢,她便退了出去。

    看着宁秋消失的身影,甄管事有些不安地看着舒瑾试探地道:“舒校尉,您这是做什么?”

    舒瑾忽然转过脸,转身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冷冷地看着甄管事:“做什么,本校尉才要问你到底打算做什么,为什么叶山之中有侍卫失踪,你不曾禀报于本校尉。”

    甄管事瞬间脸色大变,怒道:“你监视我,还在我府中安插了探子!”

    他能在梅家那么久,自然不是笨蛋,舒瑾初来乍到,如果不是原本府中有探子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如此之快!

    “监视你?你是殿下的属下,这里原本就是殿下的势力所在,府中上下效力的也是殿下,不是你,为何不能监视你!如果不是府中有忠诚于殿下的人,只怕东窗事发的时候,殿下还蒙在鼓中!”舒瑾厉声冷笑。

    甄管事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却强道:“只是一件小事……。”

    “姓甄的,你最好祈祷是一件小事,否则你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舒瑾梭然起身冷冷地看着他:“一会子赴宴,你最好机灵一点,不要再出纰漏!”

    说罢,他一点不留情面地转身离开,只留下甄管事有些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亦有愈发不祥的预感。

    他不过是贪了些,只但愿一切都是——小事。

    无惊无险。

    ……

    舒瑾跨出甄管事的院子,向门外走去,他刚刚出门便见一名护卫跟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舒瑾唇角抿出锋利的弧度:“既然那位白公子出来了,走,咱么先去会会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甄掌柜在梅家这么多年,虽然得不到大器重,但是梅家从不养废物,他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只是梅家经商人才济济,他才不得出头,最终被八殿下策反,他并非不谨慎和完全能被财迷住心窍的人。

    这白公子既然能牵着甄掌柜的鼻子走,确实值得他好好会一会。

    舒瑾领着人一路走到梅家花园附近,远远地便看见花园中有三道人影静静立着,那个美貌大方的婢女宁秋正对着其中一修长秀挺的青衣人低声说着什么,态度自然之间不失却恭谨。

    “那人想来就是宁秋的主子,陆帮派来购买武器的白公子。”舒瑾身边的一名属下对着舒瑾低声道。

    舒瑾抬眼看过去,忽然觉得那身影异常的熟悉,他心中疑惑,迟疑了片刻,正想走过去,此时那青衣人便转过了身来,舒瑾瞬间脚步一顿,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他身边的人感觉到舒瑾身上忽然由内到外散发出那种阴沉和暴戾的杀气,他们心中顿觉得奇怪,但是又不敢问,再看过去的时候,却见舒瑾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中午的午宴不去了,我们走。”

    一干属下们面面相觑,随后以立刻点点头跟着他离开。

    且说花园之中,宁秋正与秋叶白简单说了一会午宴之事,听到甄掌柜身边忽然出现了那么一个人,秋叶白明眸之中闪过疑色:“你说的这个人是做什么的?”

    宁秋摇摇头:“看不出来,不过他身边的那些人,老常离开之前说他们都是军人,身上有铁血之气,只怕还是边关将士。”

    “边关将士,看来是八皇子那边的人了,他们也要参加午宴……。”秋叶白沉吟了片刻,想起今日的飞鸽传书,随后淡淡地道:“那就多准备一些碗筷吧。”

    宁秋领命而去,立刻着人准备。

    ……*……*……*……*……*……

    叶山

    山上仍旧遍布皑皑白雪,几十道挎刀的人影牵着马坐在雪地里修整。

    宁冬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还是刚刚到下午的时分,但是天空的阴云渐渐密布,她总觉得天色有要下大雪的预兆,随后看向一边牵着马匹的小楼和小扶,微微颦眉:“你可以么,我觉得你也只是走过一次这个阵势,真要自己闯过去,只怕有些危险,还是我再领着一些人和你们一起去罢。”

    小楼笑了笑,猫眼儿弯弯,一点不介意地道:“宁冬姐姐,不要担心,咱们已经到了铸剑场的外围,小楼别的也许不会什么,但是当了些年小偷,记路是最基本的本事,何况我们有图纸呢。”

    再往下走便是内围,有些地方的机关凶险,他还需要再确定一下,前两日一路进出,他留意到有三个暗哨,如果人太多,一定会惊动那些暗哨,所以进去的时候自然人越少越好,等他解决了暗哨,再在生门上标志好路线,宁冬他们就能跟着一路直捣黄龙。

    “但是……。”宁冬还有些担心,虽然她也不是特别精通奇门遁甲,但是还是学了些东西的,这山中的机关,她大略一看便知道不是一般人制作的。

    “宁冬姐姐,焰部的人都是能耐人,但是却并不熟悉这山内机关情形,你虽然对机关有些认得,但是你还要留在这里指挥其他人渡过这些阵,如果折损在了路上,到了铸剑场只怕反而后继无力。”小楼看着宁冬认真地道。

    “你们跟着我到外围就好了,只等着我信号就是了。”

    小扶也大力地点头:“宁冬姐姐,你是不知道,咱们小楼可厉害了,过目不忘!”

    宁冬看着他,沉思了片刻,便点点头:“好,一定要小心,遇上敌人不可硬碰硬,发信号。”

    小楼和小扶两人皆应了,也不带马匹,径自便向山深处而去。

    ……

    一处背风的山窝里,两名流动哨正在烤火,隐约还能看见有热气蒸腾而上。

    “这天真是够冷的。”其中一名哨兵忍不住浑身打了抖:“快赶上北境了。”

    另外一人也点点头:“这还好了,最受不了夜里了,又不让点火取暖,说啥怕人发现,这他娘的大冷天谁会半夜摸上来,不过还好今夜不是咱们值哨。”

    两人正说话,忽然不知怎么地,一声鸟叫之后,树上大片的雪簌簌落下,一下子就砸中了树下的两人,两人顿时被冰得跳了起来,狼狈地四拍雪,眼前一片白芒。

    “该死的鸟,火,火要被雪覆了!”

    “……。”

    两人才要去救那一堆篝火,却忽然不约而同到地觉得脖子上似横扯了一下,他们互看了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下子双脚离地,诡异地被硬生生地吊了起来。

    他们惊恐地瞪大了眼,无声地在半空中死命地挣扎,也看着对方死命挣扎,但是片刻之后便慢慢地没了动静。

    两道纤细的人影从旁边的大树后敏捷地跃出,分别将手里的钢丝栓上一边的大树。

    小楼抬头看了看着被精钢丝线吊死在半空的流动哨,冷静地看向身边的小扶:“走,还要清除两个地方。”

    说罢,他从袖子里取了红绳捆在了一处树枝上,便向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小扶手有些抖,但是看着小楼坚毅的背影,便觉得心平静了下来,也转身跟着小楼隐没在了树林深处。

    第二处的流动哨也顺利地被解决,小扶觉得小楼的算计很对,夜晚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不容易被发现,但是他们要动手的困难也大得多,而且流动哨的警觉性也大多了,现在是下午,那些流动哨反而防备懈怠了不少。

    小扶也从第一次动手杀人还会手抖,此刻却已经不再手抖。

    他看着那被吊死在树上的哨兵,却还是有些情绪低落:“咱们一定要杀人么,你不手软么?”

    虽然在云中的时候,副座也训练了不少他们这些设知名陷阱和怎么在格斗中一击毙命的技巧,他们完成得都很好,但是真正去杀人,他的心情还是很复杂。

    他是第一次发现小楼身上那种凌冽的杀伐果决的气息,有些像副座,难怪副座看重他。

    小楼将红绳再一次在树枝上缠绕好,随后看向小扶,静静地道:“咱们是司礼监的一员,既然接受了任务,就要明白,有些事没有对错,就只有生死,如果他们不死,那么也许死的就是你、我、是宁冬姐姐,是大鼠叔和常叔,更有可能是还在梅府上的副座,只要有必要,手软我也会杀人。”

    他不是好人,他只能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小扶看着他,神情微动,随后点点头:“可是……以前听说书先生说杀生会有报应,咱们这是杀人……。”

    “杀人者,人恒杀之,就算有那么一天又如何,所谓死得其所,我只做好我该做的事。”小楼猫儿似的大眼里一片淡漠,随后将自己手里染血的匕首擦了擦,收好。

    小扶看着他,忽然轻叹了一声:“就算你当上千总,副座家里的姐妹也不会嫁给你的,那是秋府啊……。”

    小楼闻言,唇角轻勾起一丝淡漠又清浅的笑意:“那又如何?”

    他只要看见那个人永远站在人前,领袖超群的风华,便足够了。

    小扶看着小楼转身离开向最后一个流动哨点走去,他不解地摇摇头,但随后也立刻跟了上去。

    第三个流动哨点,有足足三名哨兵,他们也掌控传送消息给铸剑场和示警,三人也都更谨慎。

    小楼和小扶费了好一会的功夫,才解决了其中两人,另外一个哨兵身形魁梧,武艺也不差,三人缠斗搏杀了好一会,最后小楼拼着让对方在自己肩头插了一剑,才蓦然近身割断了他的咽喉。

    看着那士兵抽搐着倒地,小楼才捂住肩头狼狈地靠在了树上,松了一口气:“呼……。”

    “你没事吧,我帮你包扎伤口!”小扶一看小楼的肩头,擦了擦脸,赶紧过去帮他止血包扎。

    小楼有些疲倦地摆摆手,将一条红绳递给他:“不必理会我,你先去把红条子系上,然后通知宁冬姐姐,咱们也算是大功告成。”

    这个红绳上除了颜色指路,其中更有特殊香气具备追踪的之效果。

    小扶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点点头立刻接了红绳到一边的大树边上去系,但是他才伸手系上红绳,却忽然浑身一僵。

    小楼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小扶,你怎么了?”

    小扶身形僵硬地慢慢转过身来,秋叶白这才看见他脖子那一把雪亮的钢刀,还有那握着刀的男子。

    “你是谁!”

    那男子容貌清秀,只是脸颊上一道狰狞的疤痕让他看起来异常的暴戾,他阴沉一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

    梅府

    “怎么,甄管事,您的那位贵客不来了么,可是嫌我这里的菜不好?”秋叶白看了看满桌子菜,又看向一边坐着的甄掌柜。

    甄掌柜迟疑了一会:“这,他一会就来了。”

    宁秋忍不住道:“甄掌柜,这都子时三刻了,咱们可是等了他快大半个时辰,他就算是去买见面礼也该回来了。到底做什么去了?”

    哪里有人主要要求吃酒席,还能让主人家等这么久的。

    甄掌柜眼珠转了转,干笑:“也许是因为他不认得路,毕竟舒兄虽然是老夫故友,但也是初来乍到。”

    不认得路?

    秋叶白看着甄掌柜,明眸里闪过幽光,忽然道:“您那位故友姓舒,不知道全名怎么称呼?”

    甄掌柜一愣,但见秋叶白仿佛不过随意一问的样子,便道:“那位故友姓舒,名瑾,刚从外地回京城探亲。”

    “舒瑾?!”秋叶白记忆里不差,瞬间就想起了这个名字。

    她眼前忽然掠过在小洲上舒瑾阴谋被她破了以后,他看自己的眼神,她心中忽然一冷,随后梭然站了起来。

    “白公子,你怎么了?”甄掌柜有些奇异地看着她。

    秋叶白摇摇头,神色一片冰冷,冷声道:“不怎么了,只是这辈子从来没有人让我等这么久,舒兄既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他若是真迷路了,您也不会这么不着急,也没有着人去探看,只怕他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那么咱们这一顿饭也没有必要吃了。”

    说罢,她也不去理会甄掌柜涨红的脸色,拂袖而去。

    宁秋看着甄掌柜一张端正的面孔一阵红一阵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秋叶白忽然发作,只好朝甄掌柜点点头:“抱歉,这些菜色您自己用吧。”

    说罢,她也立刻朝秋叶白追去。

    甄掌柜看着满桌的饭菜,忍不住咬牙切齿地低声地对着身边的小厮怒道:“姓舒的到底干什么鬼去了!”

    那个混蛋临走前还要骗他在饭桌上演这出‘迟到’的戏码,让白公子等,说他有什么要事,但如今看起来,也许白公子说的是对,他只想给别人一个下马威!

    他真是够蠢的,才会被那混蛋利用,让人给自己甩脸子!

    小厮缩了缩脖子,不敢答话。

    ……

    且说一头,宁秋跟着秋叶白大步流星地进了房间,她关上忍不住问:“四少,到底怎么了?”

    “舒瑾是八殿下的奸细,也是我在淮南破案时候的关键人物之一,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被梅苏杀了,也没有被水鬼们除掉,反而还活着回到了八殿下的身边,算是与我交过手有过节的仇家,他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认出了我是谁!”

    秋叶白一边收拾更衣,一边沉声道:“他会要求和我一起用膳,一定有问题,只怕叶山那边要出事,我们现在就离开梅家。”

    “现在?”宁秋一惊:“但是咱们这边还有首尾没有打点好。”

    秋叶白将披风披上,看向宁秋:“你先留下,马上收尾,这里的东西全部都不要了,让咱们的人最快的速度分散离开,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我先去叶山寻宁冬。”

    宁秋看着秋叶白冰凉的神色,也感觉到了梅家的气氛变得古怪和阴沉,她立刻点点头:“是,只是您一定要小心。”

    “我的武艺不至于让我在这里出事,你且放心就是。”秋叶白点点头,收好了袖底剑转身正要离开,却忽然见元泽推门而入,银灰色的眸子一片宁和,他淡淡地道:“贫僧和你一道去。”

    秋叶白看了看他,顿了顿呢,便点点头:“好。”

    她琢磨着他留在这里反而是个不安定因素,给宁秋添麻烦,倒是不如带着。

    元泽看着她率先离开的背影,银灰色的眸子微微一闪,立刻跟了上去。

    ……

    “驾!”

    林间的小道上,两匹马儿一前一后地飞驰而过,飞溅起满地碎雪。

    秋叶白抬头看了看前方,离开梅家很容易,但是不远处就是叶山另外一处入口了,她心中莫名地越发地虚悬,随后扯紧了缰绳再加鞭。

    不一会,她和元泽便都远远地看见隐约的人影,她仔细一看,便发现是焰部的人,她心中瞬间一喜,她选了这条路虽然不好走,但却是最快接近叶山外围的地方,不想这么快就看见冬儿他们了。

    但是当她飞驰而近,正要唤他们的时候,却发现冬儿和所有焰部的人有些奇怪,一尊尊雕像似地立在树下,正抬头看什么,她顺势抬头一看,瞬间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树上。

    “小楼!”

    树上那一颗挂着的瞪大着眼的血淋漓的人头,不是小楼,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