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隔着电话线，声音有些失真，明肖的心还是一暖，他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墨墨，你喊我明肖哥，我当然也担任起哥哥的责任。再说了，你是我的员工，工作期间，员工家属的健康，我当然有责任保障。”
    挂断电话后，明肖看向对面的女人，将桌上的协议推了过去，又变成那个暴躁、傲慢的男人。
    “江小姐，签了这份协议，我们的合作可以开始了。”
    刚才已经谈妥了条件，女人爽快地接过协议，拿起签字笔。签字前，她看向眼前这善变的男人，试探着道：“明导，你和柳总，应该也算朋友吧。”
    明肖冷哼：“自然是朋友。否则，我怎么会盼着他赶紧娶妻生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呢？江小姐，走出这里，我希望你忘记我们的协议。”
    女人很上道地笑了笑，艳丽的眉眼生动，野心浮动。
    “当然。我只是一个和柳总交往三天，怀孕一个多月才发现的可怜女人罢了。哦，或者说，是故意戳破避孕套想上位的三流明星，但谁知道呢。反正，这个‘孩子’，不久就会‘流产’了。”
    明肖满意地点了点头。时间匆忙之下，能从柳二的前女友里找到这么一个上道、时间对得上、还聪明的女人，已经不错了。
    “江小姐，合作愉快。”
    赶回酒店后，见苏墨墨神色无恙，明肖这才松了口气。这时，他才抽出时间处理明肖的事。
    看着监控内，走廊里的一幕，明肖的脸色蓦地暗沉下来，咬牙切齿：“柳二……”
    “江小姐，计划提前，明晚8点。”
    空荡的房间内，一道森冷的声音响起。
    ……
    第三天早上，明肖接到了医院发来的报告。
    “先天性心脏病”“器官衰竭”几个字，格外明显。明肖看着电子报告，心也沉了下去。
    不仅因为苏大壮的病情，还因为，柳二的话是真的。
    一级城市最顶级的私立医院，确实已经在柳家的控制之下。现在，真的要继续在这家医院接受治疗么？
    明肖联系了一级医院，公立医院虽然不如私立医院便利，但却是目前最安全的存在。
    否则，谁也不知道柳二会不会利用苏大壮牵制住墨墨。就像昨天走廊里那样，威逼利诱，让他的女孩不敢离开。
    做完一切后，明肖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他不知道是否该将事实告诉苏家兄妹。
    可惜门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看着门外两人，明肖暗叹一声，侧身让两人进屋，将电子报告递了过去。
    苏墨墨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是红了眼眶。倒是苏大壮，镇定许多。
    半年前，镇上的医生就已经告诉了他心脏病的事。还有，他的父母……苏大壮攥紧拳头，忍着心痛，安慰着身侧的女孩：“妹妹，俺没事，这几天在酒店吃得好，养得好，现在身体可壮了。”
    苏墨墨勉强笑了笑：“哥哥。”
    明肖安慰两人：“苏大哥，墨墨，我联系了医生，很快就可以接受治疗。等配到合适的心脏，手术后，苏大哥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即便如此，两人也知道这件事有多困难。心脏啊，一个人只有一颗心脏，心脏出了问题，该有多麻烦呢。
    苏墨墨垂着头，手指不自觉地缠绕打结：“哥哥，如果我是你的亲妹妹就好了。”
    亲人的心脏，想必匹配度会高点。而他两，甚至连血型都不一样，完全杜绝了匹配的可能。
    苏大壮心口一疼。当他的亲妹妹，并不是一件好事。否则，也会和他的状况一样。
    想起记忆深处的秘密，想起自己的身世，苏大壮有些难堪地闭上了眼。
    他父母的结合是罪恶的，生下的孩子永远都不会健康。他们的死亡，便是赎罪。他能够活到28岁，已经算是幸运。遇见妹妹，更让他不后悔来到世上。
    但苏大壮不打算将这些想法告诉妹妹。太过沉重的回忆，他一人承担便好。说这些矫情的话，也像是交代后事，他不想看见妹妹难过。
    藏住纷杂思绪，苏大壮憨笑道：“妹妹，你啥时候给我找个妹夫，这是哥哥现在最大的愿望了。”
    明肖配合道：“没关系，苏大哥，节目很快开始录制，我一定给墨墨挑选条件最好的男嘉宾。等你出院，也就能参加墨墨的婚礼了。”
    ——当然，这婚礼，只会是他和墨墨的。男嘉宾，只是走个程序罢了。
    少女似乎被两人转移了话题，脸颊漫上红晕，她咬了咬唇：“哥哥，明肖哥，你们别开玩笑了。”
    活色生香。
    明肖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字。
    一级医院床位紧张，好在明天有人出院，明肖便定了下来。见苏墨墨的情绪渐渐正常，他这才松了口气。
    今天刚好下了雨，三人便在房间内打了会牌。苏家兄妹很少进行这种娱乐，哪怕是最简单的斗地主也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午饭后才各自回屋。
    今晚8点，有一场硬仗要打。而下午，明肖则忙着从报名人选里挑选优质男嘉宾。
    三点过，他接到了明雅的电话。
    “明肖，明天周末，记得回老宅吃饭。哦对了，明玥带了男朋友回家，你记得也带个女朋友回来，给咱家撑撑场子，省的老爷子唠叨。”其实老爷子最唠叨的是已经超过了30岁、未婚的明雅，但死贫道不死道友嘛。
    前几天明老爷子带着老伴回国，也是年纪大了，想落叶归根，便打算在国内长住。这次的聚会格外正式，明肖没法推脱。
    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下意识道：“女朋友？我才25岁，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我到哪里去找个女……”
    说到这里，明肖一怔，明雅接口道：“你最近忙里忙外，还让我拦着柳二，难道不是女朋友？”
    明肖顿了顿，斩钉截铁道：“是，是女朋友！姐，我明晚一定去。”
    挂了电话后，明肖犹豫该怎么询问苏墨墨。但他本就脾气暴躁，不耐烦忍，苏墨墨人不在眼前，他胆子又大上许多，便直接发了消息询问。
    【明肖哥：墨墨，很抱歉，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我家里人催婚催的厉害，你明晚可以假装我女朋友，陪我回老宅吃饭吗？】
    拿过手机，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苏墨墨倚靠着床头，乌发披散，轻笑一声。
    催婚？
    假装？
    但明肖帮忙联系了医院，她于情于理都应该帮这个忙。
    【好的，明肖哥。】
    刚好，假装女友去明家，也可以看看明家的情况。
    虽然明肖本人不是苏墨墨中意的人选，但可以当朋友处着。如果他的家人很加分，结婚也不是不行。
    反正，她本来对婚姻也没什么期待。而明肖，比柳氏总裁是好点的。好掌控，也干净点。
    当务之急，是治好哥哥。
    想到这里，苏墨墨随手翻了翻朋友圈，竟然发现顾屿亭更新了动态。
    【顾屿亭：清晨，阳光正好。】坐标是a国。三天未见，他居然跑了这么远。
    配图很美，顾屿亭一看便是享受生活、积极向上的那种人。
    苏墨墨随手点了赞。
    或许，她也应该有个自己的事业。只是学习网站上的视频还没看完，哥哥的事情在这悬着，她暂时没有头绪和心思。
    叹息一声，苏墨墨放下手机，躺了下来。有时候睡眠，也是一种绝佳的减压方式。
    或许最近事情太多，太费心神，没调闹钟下，苏墨墨竟然一觉睡到了晚上接近8点。
    拿起手机，简单看了下消息。哥哥询问了她几句，猜到她在睡觉后便不再打扰。而联络号的好友申请栏，却有个小红点。
    给哥哥回了消息后，她才点开好友申请栏，一个头像是风景照的人加她，验证消息是“柳二”。
    苏墨墨通过了好友，备注为“脏脏的小狐狸”。
    她通过好友后，对方却迟迟没有发来消息。而这时，下载了围脖的手机内，却推送了几条消息。
    【柳氏总裁喜当爹？疑似好事将近！】
    【江蝶上位，母凭子贵，或成最终赢家！】
    第270章
    丑闻爆出来时,柳二刚结束和家庭医生的会面。
    昨晚近距离接触过少女，嗅到她的气息后，柳二体内的火越发无法忍耐。从前,他几乎每晚都有性生活,生活并未受到影响。而看见明肖手机上的照片后，一眼沉溺,他再未曾寻找女伴。至今,已接近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不算久。
    但对于放纵惯了、日夜纾解的身体来说,不习惯。
    从前柳二还能勉强忍耐，或者自食其力，但昨晚之后，被那泪眼涟涟的少女诱惑，这道自我禁锢的枷锁,悄无声息地解开。
    一整晚，柳二都没有睡着。哪怕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他仍觉得空洞、烦躁，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或许疼，反而更让他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柳二想过寻找一个女伴应急。
    但他才走下床,便攥住了一旁的椅子,止住自己的步子。男人垂着头，额前汗珠大颗大颗地滑落，修长的手指攥得泛白，指腹、掌心偏又是红的。
    柳二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守身如玉的人。他喜欢苏墨墨，但两人并未建立合法的关系。
    或许,是身体在抗拒别的女人。见过了那轮明月,便不再将星星放入眼底。
    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后,清晨时分，柳二拨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随后，便是一系列的检查。哪怕是身体最空虚的时候，柳二都不觉得自己有病，他只是比别人需求更盛而已。但现在，考虑到他和苏墨墨的未来，柳二接受了检查。
    “柳二少爷，您的身体雄性激素高于正常人10%。加上一些心理因素，通俗点说，您应该是性瘾。”
    看着报告，又听完了柳二的描述后，医生给出了回答。
    心理因素……柳二眸光淡淡，却难以抑制地想起了6岁时看见的那一幕。
    “我该怎么控制？”男人神色淡漠，妖冶的桃花眼还有些不被满足的绯红，语气却早已恢复冰冷。
    医生有些为难：“柳二少爷，想要治愈需要接受心理治疗。短期控制的话，我可以为您开一些抗雄激素的药，但药也有副作用，比如胸部发育，静夜减少等……”
    想也知道，偌大一个集团的总裁，不太可能接受这些副作用。想起眼前男人的那些顶级前女友，医生斟酌着道：“柳二少爷，您的症状，已经出现很久了吧？既然您从前并未有不适，在我看来，或许您一直保持从前的状态，不要轻易改变，会更好。”
    柳二足够有钱，他的体质也是顶级，足够支撑如此频繁的运动。
    谁知医生却听男人道：“给我开一些药。”
    医生难以置信地抬头。他为柳家服务多年，甚至分别替老柳总、老柳总太太的情人看过病，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
    ——那表情，不亚于听见柳二说要自宫。
    好在他职业素养极佳，沟通完毕后便告辞，只把这件事烂在了肚子里。
    柳二自然不想变成太监。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等他和苏墨墨在一起，便也不需要服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