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哥，你买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
    林晚又拎了一箱牛奶，刚提起来就被元听寒抢了过去。
    小崽子好像不许他提重物。
    “不多啊，下次去看王阿姨就要等过年了，这么点东西怎么够？”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补充道。
    “而且我只是右肩有伤，左手好好的，不至于一箱牛奶都提不动。”
    元听寒推着推车走到他身边，屈指敲了敲满满一推车的商品，眼里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再买下去我们两个恐怕拎不回家。”
    “再给王阿姨买一双手套我们就回去，行吗？”
    林晚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穿衣模特身上收回。
    原本他还想直接给王阿姨买一套新衣服的来着，但是看推车里的东西，就算他们能打车回去，也很难一次性从小区外拎到家里，只得作罢。
    “晚哥。”
    “嗯？”
    两个人并肩走过一排货架，四下无人，元听寒自然地伸手牵住了他。
    小崽子的眼尾微勾，深邃的眉骨在灯光下像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他低声道。
    “晚哥，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像古时候成亲以后第一次和夫君一起给公婆奉茶的新娘子。”
    “你才是新娘子！”林晚笑骂，“我怎么就——”
    “因为晚哥看起来很紧张。都和我妈妈见过那么多次了，何况我妈妈也知道我们俩的事情，她挺支持的，怎么还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林晚怔了一下。
    他其实也说不清楚自己心底为什么会七上八下的。
    可能是以前去见王阿姨都是以小崽子哥哥的身份，但是这一次是以他男朋友的身份去，这当然是不一样的。
    他别别扭扭地转过头：“我也不知道……”
    “那笑一笑？”
    林晚呼出一口气，弯了弯唇。
    元听寒短暂地抱了他一下，体温一触即分。
    但对方的视线却自始至终落在他脸上，温柔的、灼热的，专注的。
    “别紧张，有我在呢……就算我妈妈突然性情大变不喜欢你，也有我在。”
    王阿姨当然不可能性情大变。
    他们两个拎着打包小包东西敲开房门进到家里时，王泽兰已经等在了门口。
    “小晚来啦，快快快——小寒你怎么叫小晚提这么多东西？！小晚的肩没事吧？”
    “没事，王阿姨。我这儿提的都是一些很轻的生活用品，重物元听寒都帮我拿了。”
    “那就好，别站着了，快去餐桌那儿坐下，午饭已经做好了，你们俩在战队里一定老是吃外卖，那样对身体不好，还是家里的菜干净卫生……”
    王阿姨对他的态度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分别。
    林晚心底仅存的一些忐忑也悄然散去了，他走到餐桌边坐下，看到一桌子丰盛的家常菜，不少都是他爱吃的口味。
    王阿姨先是问了他在欧洲过得怎么样，他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在那边住院治疗的事，更多是说一些欧洲的风土人情，成功让王阿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欧洲的名胜古迹上边。
    “王阿姨，您要是感兴趣，我和元听寒下次陪你一起出国去旅游。”
    “阿姨老了，真去旅游这身子也吃不消。你和小寒现在在一起了，才是应该多去外边走走看看。”
    林晚喝着果汁呛了一下，悄悄拿眼角的余光去瞥元听寒。
    小崽子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妈，我们俩打比赛呢，等这个赛季比赛结束就去。”
    林晚看着碗里不知不觉多的几块排骨，也不知道小崽子是什么时候给他夹的，不好意思说话，索性埋头吃饭。
    王阿姨显然对他们的感情问题很关心，以前是问什么时候交女朋友，现在就成了——
    “妈上网查过，好多国家是允许同性结婚的，你们俩再国内领不了证，但在国外能结婚领证，你们考虑过没有？”
    “妈——”
    “你闭嘴，结不结婚是小晚说了算，妈要听小晚说。”
    林晚轻咳一声：“我们是打算等退役以后再出国结婚的。”
    在国外领证就意味着要变更国籍。
    但他们都想把役期间能取得的荣誉都留在祖国，以后领完证，再办个国内的长期居住证，就定居在国内。
    这样子周围还是熟悉的环境，照顾父母、和老朋友聚餐也方便。
    “那样好，那样好。阿姨听说今年你们那个电竞的世界赛就在B市举办对不对？”
    “对，经理已经给您留了观众席的位置，您到时一定来看我们的比赛。”
    王阿姨欣慰地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在细微地抖动。
    “阿姨一定来……你们两个也要好好表现，再拿一个冠军，到时候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庆祝。”
    一顿饭吃了九分饱。
    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但房间里打着空调，还是最舒适的温度。
    林晚跟着元听寒走到客房，床单和被子应该都是新换上的，还散着晒过太阳后特有的清爽味道。
    “晚哥你晚上就睡这儿，牙刷牙膏毛巾睡衣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有什么缺的你就告诉我。”
    林晚点了点头。
    王阿姨像以前一样给他准备了一个单间当然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