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段汐，是家中老二，有哥哥、爸爸和妈妈。
    爸爸爱哥哥，妈妈也爱哥哥，我也爱哥哥，但是没有人爱我。因为女孩子迟早要嫁人，嫁出去的姑娘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出生之前，我也曾被期待过，我是怀着别人的愿望来到这个世界的。但出生后，他们便希望我从未来过，因为我是个女孩子。他们给我起名败家女。这是陪伴我一生的名字。而段汐只是户口本上微不足道的两个汉字。
    起先的几年，我很不理解，我哭我闹。后来我发现村里的女人都是这样，心里便平衡了。哥哥说这是人的劣根性，我听不大懂，等我懂得的时候我已经是个疯子，疯子的话没人在意也没有意义。
    我和村里的花姐玩得很好，花姐教我插秧，教我砍竹子编竹筐，还教我一些绝对不能告诉大人的绝密事儿。并不是所有我都记住了。但是“女人一个人是活不了，必须找个男人，有男人才能过好日子”这句话深深刻在了我的心里。
    随着年龄的增长，家里的活渐渐都落到我头上，我要做饭、洗衣服、扫地，还要和爸妈一起下田干活。而哥哥，只需要读书就好。爸妈说哥是家里的希望。
    夜里，我去院子，借着月光，拿针挑了半天才把手上脚上的水泡挑干净。爸妈说灯是给哥哥读书用的，我不能用，等以后磨出茧了就好了。我拿水洗了手，回厨房睡觉。
    第二天，我和花姐说我羡慕哥哥，花姐笑我，她说哪有女孩子读书的，读太多书的女孩子没人要，男人就喜欢勤劳能干能生的。花姐还夸我长得标志，以后一定一堆男人追，我只要等到长大就好了，嫁人以后就会有男人疼我。
    我信了。因为我知道花姐有个相好，她那个相好很疼她，会偷偷从家里拿好东西给花姐。
    嫁人和幸福，在我心里画上了等号。但我还是会嫉妒，还是会讨厌爸妈。因为他们把最好的都给了哥哥，对我只有打骂，我怎么做他们都不满意。我只是吃了一块肉而已，他们就把我踢下桌，让我跪在地上，拿扫把打我，把我打得跟狗一样，还把我拴在院子里，不让我回屋睡觉。是哥哥求情，他们才放过我。
    哥哥，是个好人。从那天之后，我对哥哥的看法发生了改变。以前一直觉得他冷冰冰的，只和那些同学玩瞧不起我的样子，可原来，都是误会。哥哥后来还偷偷给我肉吃。哥哥，真的是个好人，和爸妈一点也不一样。
    也许是心态发生了变化，爸妈再夸起哥哥来，我也没有那种想发火砸东西的冲动了，而是觉得哥哥原来这么优秀。听到哥哥考第一拿奖状后，我更是高兴。我觉得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不会再有人比哥哥更好了。
    哥哥上初中以后，花姐嫁人了，嫁到了外村，我很失落。我问哥哥结婚人会做什么，哥哥没有回答。婚后第七天，花姐回娘家的时候，我又问了花姐，花姐拐弯抹角吞吞吐吐的告诉了我一堆东西。
    当晚，我去了哥哥房间，脱光了衣服，告诉哥哥我从花姐那得知的东西。花姐说男人下面有根棍子，女人下面有个洞，洞房就是男女脱光光是一张床，女人张开腿让男人把棍子捅进去。我说那不会痛吗，花姐说不会，女人都要这样，以后我一定会非常喜欢，这是很舒服的事，是对女人的赏赐，男人要是不拿棍子捅，那才应该伤心。
    我很好奇，所以找上了哥哥。但是哥哥似乎没有我听到时那般惊讶，好像早就知道这些似的。哥哥不愿意碰我，但在我的再三请求下，我还是成了哥哥的女人。
    我的人生发生了改变，变得更好了。原来，女人真的得有个男人才行，而我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哥哥护着我，我不用再做那么多家务，我可以有新衣服，可以吃肉。而晚上，哥哥会疼我，会拿棍子把我插得很舒服。只是妈妈不太高兴，她骂我不要脸骂我贱货，想把我嫁给村尾那个八十多的老光棍，我才不会答应呢。那个老光棍都快死了，我要和哥哥在一起。有哥哥在，妈根本不能拿我怎样。
    我迎来了人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我看着哥哥上大学，毕业，顺利工作，成为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我嘲笑那些女人的愚蠢，哥哥是我的，只有我才能成为哥哥的新娘。
    但是一向疼我的哥哥居然要娶别的女人，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亲兄妹不能结婚，为什么都要阻止我的幸福？我恨所有人，他们毁了我的幸福。我更恨那个女人，凭什么哥哥对她比对我还好，难道哥哥爱她不爱我吗？为什么没有人爱我？为什么？
    妈妈，那个老女人，见我失宠就欺负我，那个贱女人不配当我妈妈。就知道打我、骂我，贱东西。她又想把我卖了，把我卖给很多男人，贱女人，我不会让她得逞。
    男人，骂站街女，但都倒在站街女裙下。女人，骂站街女，但是只能看着自己的丈夫去找她们。我别无他法，找了个叫丽丽的站街女帮我，她说男人都是贱东西，得不到的才会一直缠着，而我太廉价，这条路走不通，只能走偏门变态的法子。
    我又得回了哥哥的宠爱，那个女人输了，结婚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输给我，妈妈也得看我脸色，哈哈，这种感觉太好了。花姐说得对，女人不能没有男人，我会好好守护住哥哥不让人抢走的，有哥哥，我就有幸福。
    那个女人能像我一样做狗给男人操吗？能像我一样贱吗？她不能，所以她只会输给我。我应该高兴的，可为什么我哭了。为什么她有男人爱，她的男友，我的哥哥，为什么她这么轻易就得到男人的爱？
    为什么她的人生和我完全不一样呢？凭什么她的母亲不打她不骂她，她是个护不住男人的废物啊，她那个弟弟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那我算什么？我是小丑吗？凭什么我只有哥哥对我好。我不能没有哥哥。
    但最后为什么是我输掉了一切？我生了儿子啊，我有儿子。为什么那个女人生的赔钱货也有人疼？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爱我？我这么努力，而他们呢，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啊？为什么都不爱我？
    因为我是女人，我是败家女，我不配，我是个贱货。妈妈说对了，我真的不配，可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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