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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爱上了白月光的死对头

    我自然知道我长得好,因为我娘是鲛人,以艳色著称于四海八荒的种族。
    鲛人的五官自长成后,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按比例放大些许,旁的不会再变,
    因而,我知悉再过几年,我会是什么模样。
    但我觉得泽州仙君定不是如此浅薄之人,我肯定是有可取之处的。
    也许我根骨奇佳,是仙门难得一遇的奇才。
    我暗暗期待苏泽州回翠微峰,教我修炼。
    我想修炼,不想被别人骂废物。
    陆言最近接了个师门任务,下山捉一个为祸人间的水妖,我原本不知道,但他们出发那天,把我也带上了飞舟。
    飞舟在厚厚的云层上飞行,我年纪尚小,看着四周飞逝而过的白云,逐渐起了好奇心。
    陆言在飞舟内,林云浦这时正靠在舟尾打盹,没人注意到我,于是我偷偷摸摸地挪到飞舟边缘,好奇地向下张望。
    透过云层缝隙,可以看见一片蓊郁的绿色,像绿色的汪洋,无边无际。
    猛然间,尾椎骨上传来一阵刺痛,我刚想回头,下一秒,被林云浦踹下了飞舟。
    我早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没想到这么歹毒。
    我掉落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来不及想太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死了的话,是不是就能看见阿娘了。
    片刻后,感觉到下冲速度变缓,几近停止,我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大难不死。
    忽地,又像一块石头般像下坠落,我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摔在了地上,却不疼,身下软软的,我手脚并用爬起来,发现底下压着一个人。
    一个好看的小郎君。
    小郎君穿着黑衣,襟上压了块玉佩,滚边绣了几株红色的曼珠沙华。
    我怀疑他也是鲛族之人,不然的话,为何长得与我不相上下?
    就连泽州仙君跟他比,也稍微逊色。
    小郎君眼神特别凶,我不敢再动,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小郎君没说话。
    我有点害怕,坐在他的腿上,低下头,更不敢说话。
    良久之后,我的腿麻了。
    我怯怯地抬眼看他。
    小郎君对上我的眼神,把我揪起来,自己也站起身。
    我想,他一定是知道我腿麻了,因为我的眼睛会说话。
    他吐了一口血,道:哪儿来的小家伙,竟敢谋害本殿下?
    第2章 不准哭,再哭吃了你
    我不是小家伙,按鲛人的记法,我已经快一百岁了。
    鲛人要长一百年,才能长到人类孩童十岁的模样,心智尤是,许是在海水里泡久了,多数族人都呆呆笨笨的。
    想到这里,我又难过起来,鲛族被屠,母亲受了重伤,带着我东躲西藏,苟延残喘了好几年,最终还是没捱过去。
    我成为了这世上最后一个鲛人。
    你哭什么?小郎君问。
    我慌忙背过身去,捂住眼睛,小声默念道:不能掉眼泪,不能掉眼泪
    没有忍住,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连串往下掉,像珍珠,但不是珍珠。
    我摸到湿润的液体,才想起我现在是可以随便哭的,母亲临死之前,用鲛族至宝封住了我的血脉,没人能看出我的身份。
    但我害怕得要命,除了被野狗吓哭那次,任陆言一伙儿怎么欺凌,都没哭过。
    附近的树高约百尺,茂密的树冠完全盛开,犹如遮天蔽日,我站在树底下,放肆地哭。
    哭声惊起了飞鸟,扑簌着翅膀飞离鸟巢。
    泪眼朦胧间,看到小郎君捏着我的脸颊,恐吓道:不准哭,再哭吃了你!
    我吓得打了一个嗝,缓了半晌才止住抽噎。
    小郎君抱着手,吊儿郎当地靠在树干上,不时撇我一眼。
    我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眼睛,试图看出他的心声。
    看不出来,他修炼的境界太高,心境稳如磐石。苏泽州救我那次,我听到的那句话,是在他心绪急剧浮动时捕捉的,不然,压根没可能被我知道。
    待我不哭了,小郎君质问道:谁派你来的?
    没等我回答,他皱起了眉,小声嘀咕:玄域近来妖兽暴动,危险至极,一个没修习术法的小孩,跑这儿来找死吗?
    我应道:我是被人扔下来的。
    见小郎君看向我,我说得更大声:清虚派的陆言,和他的小跟班林云浦,将我从飞舟上踹下来了。
    清虚派?小郎君笑起来,问:他们为何要跟一个小孩过不去?
    小郎君凶归凶,笑起来是真好看,我又太久没跟别人说过话了,便一五一十将来去脉说与他听。
    说到泽州仙君时,一脸孺慕之情。
    小郎君听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害怕,主动搭话道:你是谁?这里是哪儿?
    小郎君往四周张望了一会儿,眼神变得惊惧,用丰富的词句描绘玄域的骇人传说,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偶尔模仿几句怪物的叫声。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林子里起了雾,我只能看到最近的一棵树,再远一点儿,就看不见了,树叶唰唰作响,更显周围的阴森恐怖。
    吓得我瞪大了眼睛。
    末了,小郎君随口说:我叫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