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知道这是记恨上了,觉得有趣,反正最后也是侄女想办法哄人。
    于是,这人大懒使小懒,让桑羽去开门。
    怨种小桑羽刚喝完药,表情十分凝重的开了门。
    裴音吓一跳:你谁啊?
    桑羽看她一眼,转头先进去了。不行了忍不住了,他得偷偷找一颗糖吃。
    裴音没有被这冷冰冰的态度影响到,依然兴奋且雀跃,进了门就直奔桑怀柔。
    仿佛忘记了自己是来探病,看望小叔叔的。
    桑怀柔大将做派,正居沙发主座中位,一手伏在大腿上,问她:出息了?学会骗我了?
    裴音余光扫向裴简,见对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知道行事败露。
    小丫头反应挺快,认错速度比滑跪还快。
    她一下扑到桑怀柔身边,抱着她的胳膊蹭上去,像小猫一样黏黏糊糊道:我错啦,怀柔你别生气嘛,我就是一时心急想帮忙的,不是故意要骗你。
    裴音好话一箩筐,又是撒娇又是卖萌,桑怀柔哪里还狠得下心。
    她打小就没有什么年纪相仿的姐妹,身边都是玩泥巴长大的臭小子,被软萌的妹妹这么贴贴,一下就忘了东西南北。
    她食指点了点裴音的脑袋,装狠警告:没有下次。
    裴音连忙点头:我保证,绝对没有。
    不然就让桑祁末掉进粪坑。
    桑怀柔:
    大可不必。
    默默围观全程的裴简记下了这个飞速转变的过程。
    原来,桑怀柔也吃这一套。
    擅长斗心眼搞权谋的裴首辅,竟然生出跟裴音学习的想法来。
    于是,接下来的客厅里,一直弥漫着诡异又暧昧的气氛。
    具体表现为,桑怀柔喝水,裴简添水递杯子;
    桑怀柔对某一社会现象批判,裴简连连附和;
    桑怀柔要是吹牛逼,裴简就使劲用湿漉漉的小狗狗眼神崇拜的看着她。
    这谁受得了。
    桑怀柔一个头八个大,看着裴音秒懂又奇异的微笑,她想解释的话卡在喉间,说不出来了。
    怎么描似乎都是黑的。
    算了,随他吧。反正是他自己在侄女面前丢人。
    想通了个中关窍,桑怀柔通透了,连带着对裴简的各种表现都宽容许多。
    坐在身边的裴音疯狂在脑内尖叫,恨不得让小叔叔坐在他这个位子上,自己去把民政局搬回来。
    原地结婚!
    立刻,马上!
    裴音在脑内小小的兴奋过后,终于想起此行另外一件事情。
    对了,两位爷爷让我告诉你们,小叔叔受伤这事,他们有眉目了。让你们不用操心,好好养伤,最晚明天就会有一个处理结果。
    裴音又跟着俩人聊了一会,直到裴简主动开口催她走。
    话还说的挺巧妙:我让薛秘书给你俱乐部加投了八千万,你过去看看吧,没什么问题就好好改你的盈利方案。
    裴音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但是桑怀柔还在身边,她勉强克制住自己,扭扭捏捏道:哎呀,让小叔叔破费啦。
    桑怀柔看萌妹表演,就觉得可爱极了;转头看裴简,算了吧没眼看。
    裴音还是挺识趣的,顺着她小叔叔的话就先撤了。
    她要去俱乐部,晚上还有个小姐妹的生日趴,跟桑怀柔完全不顺路,于是裴小音同学再次助攻:不如你多住一晚?明天两家查出个结果,我再来接你。
    裴简深以为然。
    桑怀柔深觉不妥:不用,我现在就回去了。
    裴简:
    那他赶裴音走是为了什么?
    裴简虽然不爽,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让司机提了车,亲自送桑怀柔回家。
    桑怀柔怎么反驳都无效,索性随了他。
    雨后的空气里有一股泥土的气息,混着花香和木香,悠长又深邃。
    桑怀柔开了一点窗,看向外面:下过雨还是挺冷的,你们两个伤员在家,记得穿厚点。
    裴简笑了:要不怎么说让你多留一天呢。
    桑怀柔瞪他一眼,关上窗开始假寐。
    裴简呢,坐在另一边,侧着眸,一手撑着脑袋看着桑怀柔的睡颜出神。
    桑怀柔装了半天,忍无可忍:你瞪着我让我怎么睡?
    裴简悠哉答:睡不着吧?我就猜你这个姿势睡不好,要不要靠着我睡?
    桑怀柔:?
    请问您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她被裴简的千层套路搞得有点懵,加上人是真的困,也就不客气的靠在了他肩上。
    裴简的肩膀是有分量的。
    靠起来还挺好睡。
    桑怀柔得出这个结论,很快就睡了过去。
    裴简等人睡着了,才低声对前面的司机到:开慢点。
    司机是裴家的老人了,心领神会,一小时的车程,硬是开了整整俩小时。
    等到了桑家门口。
    桑怀柔被裴简轻声叫醒,她是神清气爽,感觉一拳能打倒十个裴简;而司机却是哈欠连天,看起来有些困倦。
    众所周知,慢车最是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