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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七零年代文工团》 蒋珂当然知道施纤纤是在说她和安卜的事情,她也不是傻子,在这种节骨眼上还和安卜谈情说爱。就算这事没发生之前,从北京回到南京这两个多月,她和安卜之间也是保持适当距离的。那一晚在北京招待所里的事情,早让她心生小心了。
蒋珂和施纤纤去到练功房,换上练功服穿上舞蹈鞋套上大袜,练起舞来双脚踢跳在地板上,发出密集的咚咚咚咚的响声。在这样的响声里,蒋珂可以忘掉一切,转体转到时间尽头。甩在脸畔的辫子和额头上的汗水,是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真实的存在。
《草原女民兵》在又排练了一个月之后,正式登上了文工团的舞台。虽然是小演出,但还是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很多样板戏和老舞蹈观众都看腻了,难得来点新鲜的,自然招人喜欢。
也是从《草原女民兵》演出开始之后,文工团外部的人也才真正意识到,郑小瑶不再是文工团里的台柱子了。有人知道她结婚了,生活的重心放去了家庭上。现在在文工团只参与些必要的事情,跳一些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舞蹈。而文工团里继了她位置的,比她还出色的姑娘,叫蒋珂,也就是新舞蹈《草原女民兵》的领舞。
《草原女民兵》在初次演出得到很好的反响以后,在八一建军节的时候自然就排进了文艺演出的节目单里。这个节目没有人拖后腿,包括又恢复独来独往,平时沉闷到不跟人多说一句话的刘兰翠。她仍然练舞刻苦,每天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兼顾跳舞和唱歌,练嗓音练舞蹈,其他什么都不管。
而于怡姗因为挤牙膏的事情也自然被人孤立了起来,每天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再有一点出格的举动。因为犯过错,所以她现在任何一点举动都在放大在别人眼里的。这个不盯着你,有那个盯着。闲的人多了,想为民除害的人也多了,谁都不好得罪。想顺顺利利在文工团呆下去,只能忍气吞声。
蒋珂每天还是一样的生活,早起出操练功,除了听文件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剩下的都泡在练功房排练厅。安卜近来也没有经常来找她,除了吃饭的时间饭堂相见,一个桌子上坐下,一边吃饭一边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其他的时候都是各忙各的。
蒋珂忙自己事情的时候多半都很专注,没有其他让她纠结的事情她就只专心跳舞。和安卜多久没好好说话了,十天二十天一个月下来只说了几句话,这种事情她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她只是觉得,时机不合适,不能亲近就不亲近,各忙各的也挺好。
但安卜记得,并且并不觉得这样的状态很自在很好受。从四月份回到南京开始,蒋珂就一心扑进了舞蹈里,基本没有多少时间跟他在一起,或者说跟他有互动。在叶湘的事情发生后,两个人就更加克制,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连半句暧昧的话都不会说。
安卜不自在的地方不是这种保持距离的状态让他受不了,而是他明显能感觉出来,蒋珂完全不觉得这样的相处状态煎熬,也就是她完全可以接受没有他的生活,并且可以生活得很好。有时候安卜就想,可能他消失在蒋珂的世界里,她也不会怎么样,或许蹙个眉头就把他忘了。
然后在这样的一段时间里,他一遍遍地想起出差刚到北京那晚,蒋珂跟他说的那些话,都一个意思他不够重要。
有时候觉得怪难受怪煎熬,他会抽着烟在私下里跟施纤纤说:我总是希望她能把我多往心上放一点,不是需要我的时候,或者只有我接近她的时候,她才能想起我,是不是我自私?
自私什么呀?施纤纤看到安卜和昌杰明抽烟都是一个动作,掐下来掐灭,跟他说:这不正常的吗?你命苦呗,遇到个不为这事头昏的姑娘。你想想,要是遇到那种成天粘着你,没你什么都不能的,赖着你就要嫁给你,你受得了?
安卜深深吸口气,我倒希望她这样,被人告发我都不怕。
施纤纤把手里的半根烟掐了又掐,你是不怕,可她怕。
【他们之间就是这么个事,基本无解,所以安卜也不再多说,心想大约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那就姑且等着吧。
安卜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又把昌杰明的事情告诉施纤纤,跟她说:老昌的事情家里都安排好了,转去革委会当个小办事员,有编制,慢慢干着不着急。你们看什么时候合适,把恋爱报告打了吧。别这么吊着老昌了,你没看他这几个月都忙呆了,还没见过他这样。我看是真上心了,打算好好过日子。
施纤纤嘴角里藏着一丝笑意,回安卜的话,我知道。
只要他有心,那施纤纤肯定就不会空口吊着他。当时吊着他,不就是为了逼他想一想自己以后到底要怎么干么?以他在军队里混的样子,基本不能有出息,政委团长都知道他是什么人,入党提干的事从来都不考虑他。他虽然是干部子弟,但是混得太难看,谁也不能瞎着眼给他入党提干呀。
现在他自己想好了,不想在部队里混了,转业去政府机关,也挺好。只要踏实工作,在哪里都好。施纤纤想着,等他把转业的事情办好,材料各类东西都转好,来找她的时候,就去政委那里把恋爱报告打了吧。】
第78章
施纤纤和昌杰明之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差不多板上钉钉。只等着昌杰明现在的工作安排好,在单位里稳定干下来, 她们就打恋爱报告。打完恋爱报告一年半载, 把婚结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