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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被公主带走后我成了祸水

    他沉默地看完,深深地看了秋兰溪一眼,难怪韶光这么久身边除了秋兰溪就没有别的女人,就凭她这张嘴,死人都能给忽悠活了。
    还不错。
    庆和帝这下是真有些动了心了。
    这倒不是因为秋兰溪策论有多好,她虽然优秀,可这样的优秀,放眼整个大宁,并非只有她一人,庆和帝看重的是她这张嘴,不难想象,将这个人放进朝堂之中会将水搅得有多浑。
    庆和帝是想要改革的,但纵观历史,改革派总是草草收场,为什么,因为触碰的利益太多了,谁也不会想要放开自己手里的利益,哪怕那个人是自己效忠的皇帝也不行。
    所以这其中需要一个人作为搅屎棍,说实话,这个人选,庆和帝一开始是放在被推出来的太子和韶光身上的,太子想上位需要政绩,而韶光失败顶多退出朝堂,对庆和帝来说都不是太大的损失。
    但人有远近亲疏之分,将韶光卷进来庆和帝多多少少有些不忍,太子耳根子又有些软未必能不动摇,可除了他们,偌大的朝堂,庆和帝再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苏武会打仗,但政治思维还不如刚进朝堂的学子,好在他也有自知之明,清楚仗打完了自己就不该蹦哒了,庆和帝对他还算满意,所以不打算让他来躺这一趟浑水,主要是他虽然立场不会被外人动摇,但他没那个脑子不被朝臣算计。
    而丞相位置稳如泰山,不需要站在改革派里冒险,底下人就是想冒险也被压得死死的,毕竟丞相只要不犯什么大错,是不可能倒台的,文官最高的晋升渠道被封死了,许多文官都不可能踏入改革派的漩涡。
    真以为许多官员立场鲜明的支持改革是真心觉得这个政策能为国为民?并非如此,更多的是想要借此留名爬上高位的,就像每次夺嫡之争提前押宝的官员一样。
    庆和帝一直都在为这个人选头疼,现在他觉得,秋兰溪是个好人选。
    无它,只要她进入了朝堂,就注定不可能跟他对着干,只能立场鲜明的支持他,且她无论是安分还是跳得高,旁人都不可能看她看得顺眼,这跟韶光是不一样的,她到底还是有公主的身份在,更是大宁与滕国开战绝不求和不死不休的导火索,这些光环注定了她进入朝堂后是不可能遭受太多的针对的,因为庆和帝会不爽。
    而庆和帝不爽,倒霉的会是谁?
    心里有了决定,庆和帝这才平静地翻回去看前头的策论,找找哪篇能让自己特别满意拿出来作秀的。
    这一次回头看,庆和帝心态已然大不同,连觉得有些锋芒太盛的字体,都不由觉得颇具风骨,还没节操的想,有没有哪个名声很大又已经不出现在人前去山里修仙的名士字迹跟秋兰溪写得像的,能不能让对方担个老师的名头,毕竟师出名门所带来的影响跟寒门差别还是很大的。
    他一面看下去,不时点头,惹得一直暗中观察的朝臣都不由焦躁起来,一个韶光公主买朝堂上呆着就已经够让人膈应的了,尤其是有些不讲究的敌人,骂人直接就说你‘连个女人都不如’,这本来就已经让一些人对女人出现在朝堂上很不满了。
    可燕清黎到底是庆和帝的女人,不到庆和帝退位,她的去留始终都不是旁人能决定的。
    但她秋兰溪又算怎么回事?!
    庆和帝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装得还很像那么一回事,但很快,他霍然起身,失态道:“你说的筒车可确有其物?”
    秋兰溪早有准备他会有此发问,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有的,此物如今正在公主府中,早已寻匠人做了模型,不知陛下可要瞧瞧?”
    为了自己能成功,秋兰溪可是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有哪些能运用到如今的时代,想了半天才回忆起筒车来。
    这还是她为了让某个患者与自己交心特意去从《天工开物》水利篇学的,筒车起于隋兴于唐,时下还并没有出现,取水灌溉农田作法颇为原始。
    庆和帝出这道题时,本也没报太大的希望,大家能提出的建议,无非就是开渠挖沟引河水,又能想出什么新招来?
    可如果真按秋兰溪所言,那筒车一物,无疑是利在千秋。
    筒车机械结构不难,秋兰溪因为了解过所以能画出来,她不仅画出来了,还画了好几种,依靠流水灌溉的筒车、依靠牛力运转不靠流水能从湖中运水的和几尺大小能够手摇从小池塘汲水以及高转筒车。
    秋兰溪不得不感叹这个时代匠人的创造力,在她无法提供尺寸的前提下,他们仅仅凭着图纸就做了出来,不过为了保密,这些匠人暂时都被燕清黎给看住了,燕清黎也仅仅是拿筒车灌溉过公主府里小园,从使用效果来看,成果还是很喜人的。
    但哪怕有此物在,燕清黎也仍然担忧,皇帝想治一个人的罪时,只需一句你创造出来后为何不第一时间献出来就足够了。
    庆和帝也没想到秋兰溪能给他带来这样一个惊喜,摆摆手示意内侍随人去取,有筒车吊着,他对其他人的策论都有些丧失兴趣了,也不管剩下没写完的学子的心态,直接将这份策论丢给大臣传阅。
    先在庆和帝手里走了一遭再被传递给官员,跟官员看了之后呈递给庆和帝,那完全是两回事,他们彼此看了看,这才沉默地看了起来。
    之所以没有在秋兰溪入场时第一时间跳出来,自然是为了给庆和帝留面子,不然他脸上挂不住,真反对,也得在考完之后再说,也站得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