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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网恋对象是前夫[ABO]

    第71章
    床是King Size的双人大床。两个人睡在上面都绰绰有余的尺寸,周起颜一个纤细瘦弱的Omega躺上去,根本占不了什么地儿。
    钱衷一看了看床,再看看床上躺着的小美人儿,下意识地道歉:“对、对不起,是我的无知、固执、不够成熟,让你遭受了冷暴力。”
    他不知道周起颜今天为什么要旧事重提,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总归是没错的。
    从开始到现在,他做错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说这一两句对不起,不会要了他的命。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笨的——你喊我小笨蛋,一点也没有喊错。”周起颜就窝在床上不起来了,躺着跟钱衷一说话,“你说,因为工作太忙、所以没法来民政局拍照签字,我信了,我自己一个人很开心地拍了照签了字。
    “你说,因为要处理的事务太多,所以抽不出时间整理东西搬家,我信了,我很努力地一个人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
    “做饭阿姨对我很差、保洁和管家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一直到这个时候开始,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是不被喜欢的。”
    这个房间、这张床,见证过他太多眼泪了。
    每到他承受不住现实的委屈时,他就会回到这个房间、躺到这张床上,盖着并不能带来多少温暖的被子,侧躺着蜷缩身子,悄悄地哭一顿。
    在周起颜敞开心扉倾诉过去的时候,钱衷一也很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他机械化地道着歉,心脏像是被绞肉机碾碎一般的揪疼,“我、我真的对不起。
    “我经常痛骂自己十遍、百遍、无数遍,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成熟、固执不懂事,将好好的联姻闹成了笑话。”
    他找过那几个没有职业操守的保姆和管家,施加了点压力让那几个人无缘再做服务业。
    他也寻找过其他办法来弥补周起颜,妄图用弥补的方式、减少心里的罪恶感。
    可久而久之他就发现,这些不过就是他对其他人、其他事的一种迁怒而已。
    就像周起颜最初不耐烦于他喋喋不休的解释那样,他总不能意识到:在那段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婚姻里,并没有那么多的对错和借口。
    有的只是他和周起颜。
    是他错了,错得彻彻底底。
    “我也很笨——我是个比你更笨的超级大笨蛋。
    “绑架事件之后,我才意识到,我曾经的行为有多么可笑、多么可耻和多么可恨。
    “我总梦到你在这个房子里生活的场景:我梦见你被保姆欺负、梦见你犯胃病了却吃不上热食、梦见你蜷缩在被子里却还是冷得发抖。
    “我每一次……每一次都想帮你。可我一开口、一伸手,梦就结束了;我从梦中醒来,出了满身的汗。”
    他也梦见过周起颜来公司里找他的那次。
    在上帝视角的他,看着周起颜一个人起早打车、懵懵懂懂地在楼下填表,然后又被曾经的他晾在休息室里、一坐好几个小时。
    他很着急,想冲进那梦境里将自己揍醒,并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告诉那个令他火大的“自己”:现在去和对方聊聊,还能有和好的机会,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你的梦中情人、你心心念念的网络小男友、你见第一眼就会爱上的顶级Omega,他不在什么遥远彼方——他就在离你不远的房间!
    然而,这些都是无济于事的。
    别说现实,就连在梦境里他都无能为力。
    他只能在上帝视角下眼睁睁地看着梦境淡去。
    再次醒来,周身又是一片黑暗。
    打开台灯拿出手机,手机上的日期和时间会清楚地告诉他现在的处境。
    缘见上大篇幅大篇幅发出去却始终得不到回信的消息,会让他非常清醒。
    “就像你说的,这天下是没有后悔药的,发生过就是发生过、再怎么弥补都是无谓的。
    “我终于明白、终于醒悟,我对你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别说你恨我,就连我现在都很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愚蠢、迟钝、幼稚……我恨我自己造成了这一切。”
    突然地被打开了话匣子,钱衷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看着空空荡荡、没有什么生活气息和人情味的偌大房间,叹了口气。
    “颜颜,我一点都不怪你拒绝跟我复合——我已经知道了我是个多烂、多可恨的人。
    “我妈说得没错,早知如此,就不该让我去招惹你。
    “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生活在不同的环境里、有着不同的处事方式;我们天生就不太般配,难怪凑在一起会生出这么多是非。”
    周起颜从床上坐起,虽然刚才一直没说话,但现在也是红着一双眼睛。
    周起颜吸了吸鼻子,反问:“我们原本就不般配……是吗?”
    “是啊。”钱衷一自嘲地笑了笑,“我们哪里般配?像你的学长那样温柔绅士的人,和你才是般配吧?
    “你心里惦记的‘另一个人’,也一定是成熟温柔、深受你喜欢的吧?我这么幼稚、年少气盛、意气用事,本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所以你要我,去跟那些真正和我‘般配’的人在一起吗?”周起颜笑了笑,钱衷一却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随便吧,我不会管你的。”钱衷一撇了撇嘴,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摊了摊手,“我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