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是个善于伪装的坏孩子，我对不起您。”
    这话虽是说给奶奶听的，但钱衷一在一旁也听得非常沉默。
    他搞不明白事情的始末是如何，却能从周起颜的话语中猜到一二。
    他呆坐了几秒，伸长手从车后座上拿抽纸给周起颜擦眼泪。
    “没关系、没关系。奶奶一点也不介意、一点也不觉得你是坏孩子。
    “奶奶只觉得心疼你啊。我的乖孙儿，怎么受委屈不开心了也不说？比起你明面上的开心，奶奶更希望知道你背地里的不开心。
    “奶奶要你幸福、奶奶要你快快乐乐——要起颜像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地幸福生活。”
    “我……我知道了。”周起颜接过钱衷一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妈妈、妈妈之前也说了类似的话。”
    “所以啊，家里没有人在怪罪你。”奶奶轻轻地叹了口气，“也就是崇凛和遥遥在照顾着你，我和你爷爷能安心一些；我们都特别特别想你，但你一天情绪不好，爷爷奶奶就一天不敢找你。
    “我的乖乖，不要再将自己的内心禁锢了好吗？”
    这通电话聊了快有半个小时。
    奶奶说完了不够，还要把睡下的爷爷叫起来继续聊。聊到最后是周起颜的手机快没话费了，这祖孙三人才作罢。
    钱衷一这边刚给周起颜冲完话费，周起颜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这就挂了吗？”钱衷一亮了亮屏幕，“我刚给你冲了话费，你继续聊啊。”
    “不了。”周起颜揉揉红红肿肿的眼睛，“那边都凌晨了，爷爷奶奶他们要睡觉的。”
    “这样啊。”钱衷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多抽了张纸巾，递给眼睛红红的小宝贝，“有空多给他们打电话吧。哪个当爷爷当奶奶的不疼孙子呢？尽管多打、放心打，没事儿的。”
    “你以为我不想打吗？”周起颜哼哼唧唧，擦着脸还不忘骂道，“都怪你、都怪你！就是因为你，我才会、才会对爷爷奶奶说谎的！
    “要不是因为欺骗了他们，我也……我也不会和他们断联到现在。”
    钱衷一又愣了愣神。
    随后才支支吾吾：“我、我真的对不起，我现在每天都很后悔——非常非常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是不会让你在那个地方里、寂寞孤独地待三个多月的。
    “我……对不起。”
    他一边道歉，一边给周起颜抽纸巾，心里想的却是：怎么了怎么了，宝贝前妻今天是怎么了！？
    从早上睡醒开始，他就觉得周起颜柔和得非常不对劲。
    如果早上那些软软揉揉可可爱爱的模样，只是因为老妈子的到来而表现出的客气，那那那——那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周起颜以前从不正面和他聊离婚前那段过往的。要么一句话带过，要么直接闭口不谈、态度冷淡得就当无事发生。
    这句“都怪你”听着不但不像责骂，反而还……带有些许撒娇的意味？愣是说得钱衷一骨头都要酥了。
    “我……”钱衷一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揽过周起颜的肩，将哭啼啼的小美人儿搂到怀里，“我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不管以后你在哪、需要我做些什么，只要告知我一声，我绝对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
    “我会陪伴你、保护你。”
    周起颜既没说话，也没拒绝钱衷一的拥抱，将小脑袋埋在Alpha前夫的怀里抽泣了好一会儿。哭够之后才红着眼睛、轻轻推开了钱衷一。
    “我、我没事了。”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周起颜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擦着眼睛哼哼道，“快、快走吧。还要回家换衣服的，可别迟到了。”
    看周起颜别过脸、极力抑制住抽泣，肩膀却又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的模样，钱衷一觉得自己这个宝贝前妻真是可爱极了——宇宙无敌第一可爱！
    他像rua小猫毛茸茸的脑阔那样，轻轻地摸了摸周起颜脑后的头发，笑笑。
    “好，我们现在就重新出发。”
    第64章
    等周起颜回周家换完衣服、再和钱衷一一块抵达方之遥的工作室时，方之遥和秋喻都已经装扮完全，准备向盛典会场出发了。
    漂亮表哥夜不归宿，方之遥担心了一整个上午，生怕一个没照看好、懵懂表哥又让哪个不安好心的狼崽子给拐去了。
    见着人了，方之遥蹦蹦跶跶地过去和周起颜亲昵一抱。刚抱完呢，定神一看，好家伙，表哥的眼睛是红的！
    “钱衷一！”方之遥将周起颜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前表哥夫，“混账玩意！表哥怎么哭啦？肯定是你又欺负他了对不对！”
    钱衷一真是百口莫辩：“不是的，是——”
    “跟他没关系。”周起颜摇摇头，否认道，“这个……回家之后再和你解释。
    “秋秋的衣服怎么样了？秋秋呢？我想亲眼看看衣服上身效果。”
    正说着呢，着装齐整的秋喻走了过来：“颜颜！你看，你给我改的衣服真的太太太合身啦！”
    “合身吗？”周起颜围着秋喻走了一圈，“合身就好。你活动活动，我看看还有没什么其他地方要微调的？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赶紧给你调整一下。”
    “我自己看不太出来，觉得都挺好的。”秋喻张开手，原地也转了一圈，“颜颜，要不这样吧，你跟着我们一块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