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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我想对额娘说,除了额娘,我谁也不说。”福康安道,“额娘,我答应你。”
    “好,你是乖孩子,额娘信你。”如茵深深吸口气,忙又问,“那后来,你阿玛想起你来了吗?”
    福康安摇头:“阿玛和何太医一起出去了,儿子就来找您了。”
    如茵松了口气:“你阿妈要是再把你想起来,你就说自己先走了的,他应该不会多问,我们俩都把这事儿忘了,哪怕不得不放在心里,也不要放在脸上。”
    福康安答应着,反是他见母亲依旧满脸不安,对如茵道:“五阿哥久病缠身,康复本就不易,额娘放心,若是皇上有心追查,五阿哥不会这么快就下葬,哪怕验尸也要验上一阵子。”
    “你别说了,儿子。”如茵越发不能承受福康安不合年龄的成熟甚至冷酷,她怎么生了这么个小怪物出来。
    第706章 人参(还有更新
    这些话,若是福灵安或福隆安来告诉如茵,她就要谨慎考虑是否和傅恒说清楚,好在是福康安,虽然是个小怪物,可如茵明白这孩子比哥哥们更可靠,他绝不会再告诉任何人。如茵不担心她和傅恒会有尴尬,只担心这孩子发展下去,将来会不会成为一代酷吏,可眼门前的事她都顾不过来,还管得了将来吗?
    而如茵答应过长子,倘若荣亲王府出了事,她会在之后多多去照拂,毕竟福灵安一个年轻男子,实在不宜到一屋子守寡女人的地方去。可眼下愉妃在王府,就用不上如茵,她不常去王府,除了派下人打听消息外,就是从郡主口中得知一些事,自然郡主知道的消息,都是福灵安说的。
    天气渐暖,红颜分娩在即,皇帝的心情比永琪刚走那会儿好了许多,何太医说皇贵妃母子平安,更是让他无比期盼红颜腹中的孩子。天地一家春中已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谨慎,外头纷纷传说,皇贵妃若再添一个皇子,成为中宫是迟早的事。
    人们仿佛早就忘记了,在紫禁城翊坤宫里,还有那位并没有收到废后旨意的皇后,可是没有了册宝,她又不再是皇后。大清开国以来,顺治帝曾废皇后,但当年是明明白白将博尔济吉特氏降为静妃打入冷宫,到了当今这儿,却这么不明不白地悬着一件事,好像皇帝只是在等所有人把这件事忘了。
    红颜分娩前的日子,如茵几乎天天进宫来探望,富察福晋早就被皇帝特许可随时进入内宫,宫里也无人敢有非议。这一日如茵带着红颜说想吃的从京城市面上买的点心来,到天地一家春时,舒妃正着急地在门前徘徊,一见是她就着急地迎上来,唬得如茵问:“姐姐生了?”
    舒妃却道:“我哥哥病了,得了和永琪一模一样的病,家里吓死了,求我派几位太医去,我正等着何太医来呢。”
    如茵道:“怎么没人来告诉我。”
    舒妃急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至于你,必定是富察府的门他们不敢走,就算要求你和傅恒帮忙,也要通过我来说吧。”
    说话间,何太医被请来了,三人一同进了屋子,大腹便便的红颜躺在美人榻上,对何太医道:“麻烦何大人为舒妃娘娘安排几位太医去纳兰府,最好是在治疗附骨疽上有经验的人,皇上那儿自有我去交代。”
    这是不为难,只是眼看着永琪一命呜呼,舒妃心里害怕,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还说:“要用什么药,只求别省,什么鹿茸人参,太医院若不好开销,只管问我拿了银子去市面上买。”
    何太医忙道:“附骨疽是因为寒邪入里化热,阻于经络,治疗应以滋阴清热、祛邪通络为主。鹿茸性烈本极少入药,而人参虽常用,也绝不适合此症。娘娘且放心,附骨疽并非恶疾,只要调养得当,康复有望。至于荣亲王一例,娘娘恕罪,臣并非当时的主治大夫,臣不敢妄加断言。”
    舒妃答应着:“我知道了,立刻知会家人,别给哥哥用错了药。”
    可如茵变了脸色,虽然她努力遏制,还是被红颜看出来了,红颜问她怎么了,如茵借口天热有些中了暑气,红颜忙命何太医瞧瞧,而如茵本就为了那些事心火旺,何太医劝她进几味清俊的药膳即可。
    离开圆明园,如茵先去了趟纳兰府看望堂兄家人,提了舒妃和何太医的嘱咐,她还没走时,果然太医院就来了人,而堂兄的症候要比永琪好很多,都说性命无忧,但是否真的性命无忧,且要等一段日子。如茵突然觉得,倘若堂兄没了,至少说明这病真的不害性命,可是她怎么能盼家人去世,当然是希望堂兄能尽快好起来。
    而她怎么也忘不了那天丈夫莫名其妙地对人参的抵触,傅恒在养生之上虽然粗枝大叶,可向来自己给他吃什么他都毫不犹豫地往嘴里送,那天突然这么反常,口口声声地说人参不要再进家门,他心里一定有鬼。可丈夫心里有鬼不要紧,如茵就怕王府的人醒过神来,追究这病既然不害性命,为何永琪还是死了。
    如茵惴惴不安地观察了几天,发现王府里一切正常,没有人寻死觅活地要为永琪讨个公道,毕竟那病真真实实地在他们眼前,没日没夜地伺候了几个月,眼瞧着回天乏术,她们早就累了。
    如茵暗暗舒口气,而他的丈夫,明明彼此一个眼神都能看出对方心里有什么事,但这些天,傅恒不是在一起时回避自己的目光,就是假借忙碌在书房休息。如茵知道,丈夫不是因为自己异常而逃避,是他本身在逃避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