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长的身体一切正常,还请陛下过目。他这样说,指尖却有些发抖,身为一个医生,他知道了这个帝国仅有几个人知道的最大秘密,这让他喉咙发紧, 有种陷入危险的紧迫, 心里却遏制不住激动的战栗。
    他知道了顶级Omega的秘密。
    他知道了未知的基因进程里那一部分空白到底是什么。
    即使带着这个秘密被埋葬, 他也无悔, 至少在死前他知道了,这样一个翻开牌底的答案,是多少先辈反复追求却丝毫都触碰不到的。
    而他触碰到了。
    席归渊坐在上位,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新的基因工程或许已经可以启动。
    院长激动的抬起头,下一刻却认真的摇了摇头:不,基因工程是违背人伦,是不道德的,一切皆有天命,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本分就好。
    席归渊轻轻点了点头:下去吧。
    院长转身,屏息着走出内殿。
    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差点忘记了,一切的奇迹都是围绕着沈宴发生的,实验研究也只能围绕着沈宴进行。
    但在陛下的世界里,谁碰沈宴,谁就得死。
    院长走后,席归渊打开文件,一页一页仔细看过,再将数据接入光脑,看着里面一组组复杂交织的数据,直到门被敲响。
    进。
    不需要通报和预约就能直接敲响他门扉的,只有沈宴。
    席归渊能听出沈宴的脚步声,也能听出他的敲门声,指节扣在门扉上特有的节奏,不缓不急的三下。
    门扉打开,沈宴从廊边走了进来:西里亚一族一直在试图破图防线去到星海之外,刚才传来消息,他们出现在了M星系附近,已经被迅速击落。
    这并不算是什么紧迫消息,让沈宴微微皱眉的是:他们这么迫切想要避开帝国的管制找到新能源,至少应该是在二十年后才发生的事情。
    西里亚已经死了,他们躲在阴沟里再培育一位新的S级Alpha作为他们的领袖至少也得过二十年。
    当初在西里亚的叛乱中,西里亚死后的西里亚的手下操作失误导致他们身体里的虫全部苏醒,被控制的Alpha们陷入疯狂,错误使用武器导致了爆炸和大火。
    西里亚的尸首被烧成了灰烬,而在那一次战斗中俘虏回来的Alpha基本都陷入了昏迷不醒中,将他们转交给研究院,对他们身上的虫进行剥离和意识上的试图唤醒,十一人中醒来的也只有一个,并且陷入了残疾。
    在得知自己被虫控制并且终身残疾之后,他将所有知道的有关西里亚一族的东西和盘托出。
    当初西里亚成为了最优秀的试验品被送出了西里亚一族,掌握了一部分权柄之后他就将其他的所有试验品强行销毁,西里亚一族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也恐惧着他。
    那人眼里带着无望的绝望,无论是西里亚还是西里亚一族,对于他的人生而言,回忆起来就像两个巨大的漩涡。
    这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沈宴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席归渊颌首:的确不寻常,我已经让他们去清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席归渊军机所出身,对这些事的敏锐程度并不低于他,这一点沈宴并不担心,看向席归渊的目光收回,余光扫落在他手边的文件上,封口上一个字一个记录符号都没有,现在不是战争时刻,不该有这种等级的文件存在。
    我的文档?沈宴问。
    嗯。席归渊将标注的内页抽出来,指节捏着雪白的纸张展示给他看:检查结果还不错,一切优良。
    沈宴挑了挑眉,看着纸张上明显被划分为异常的各项指标:哪里来的优良。
    我判断的。
    虚拟屏再次展开,一串串复杂的数据闪烁着幽蓝的光。
    这些数据和席家血脉中那位顶级Omega先祖相似度很高,只有几组数值有偏差,但考虑到冰虫的基因和蝶虫本身就有很大的差异,这样的差值可以算作正常范围。
    你们留了多少基因数据?席归渊看着他,对于那位突然出现的神秘顶级Omega,席家看起来已经做了不少研究。
    席归渊操控虚拟屏,一组全新的数据涌了出来,在屏幕上快速的闪现着:一整个资料库,完整的全部数据。
    他嫁给的席家先祖十分爱惜他,但由于时常出现的怪异情况和截然不同的易感期,身为丈夫很快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他曾经在少年时跟随父母在各个星球上游历,具有很高的艺术天赋和极高的想象力,在外游历中他们有一次遭到了蝶虫的袭击。
    他消失了二十天,在他的父母都已经绝望了的时候,又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并且忘掉了消失的这二十天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们游历到帝都,他的父母得到了当时皇帝的赏识,一个成为了宫廷画师,一个受赐了官位,他在帝都长大,一直到分化时遇到了当时是内备军副将领的先祖。
    在此之前这种虫化在帝国没有任何记录和线索,被虫族同化的人都会失去人类的情感变成虫族的武器,进化出新智慧的虫族在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时,会选取符合他们期望的人类进行虫化,从人类的身上获取它们想要的能力和技艺,帝国的法律对此非常严苛,甚至认为在面对这种处境时,所有人类都有将自我毁灭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