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确实耳熟, 但似乎因为叫哑了她没听出来，季回听见她这么说, 不由将目光放在眼前的花盆里。
    “一会让句芒过来看看。”季回听见琉萤提起司星，垂眸似乎想起什么事情来。
    琉萤听他这么说也放心下来，季回好歹也是四季之主, 应该会有什么办法。
    句芒过来看过后和琉萤道：“神魂损伤，恢复可能有些困难。”
    琉萤蹙眉, “会一直都这样吗？”
    如果司星正常或许还能指认璇玑神女, 但他现在完全没有意识，暴露只会让他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句芒回答：“要一直温养，但什么时候恢复就不知道了。”
    季回让他去处理就好，他能明白司星的重要性，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和对方有关系，但没有任何证据之前, 所有的指控都是一面之词。
    眼下这件事可以暂且放一放, 季回打算带琉萤去东海一趟，其实四海都有可能, 但大多数金龙还是聚集在东海一带。
    琉萤得知季回要带自己去找父亲, 她抿唇其实不是很情愿, 但没说什么跟着季回离开了仙界。
    二人刚离开仙界不久，仙界关于季回从人间带回一个凡人的事不胫而走，风声传进璇玑神女的耳中，这让她不禁怀疑季回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错误。
    她转身进屋打开机关，看着里面藏着的两颗水晶球，其中一颗上面不停浮现出黄衣少女的面孔，另一个则相反，出现的都是少年和温柔婉约的妇人。
    璇玑神女见两颗水晶球都好好的，出来后将机关重新关上，才蹙眉思考自己到底哪一步出了错。
    如果没有琉萤，这件事或许会更为顺利。
    璇玑神女心中忍不住冒出这样的想法，她清楚知道自己这一次必须得除去琉萤才行。
    她可以操控记忆，可以催生神魂，却无法触摸时间，更不能掌控四季，若是有四季之主的加持，璇玑阁的溯回镜就能彻底为她所用！
    她必须得想个办法，可以不动声色将琉萤给除去。
    而此刻季回带着琉萤进入东海地界，东海这里和琉萤想的一点不一样，临接海边就是一处闹市，里面什么人都可能有，凡人、修行之人、鳞族都在其间。
    闹市之前就是一大片沙滩，再往前是一处长长的栈桥，一直延伸到水中心很远的地方，时不时有鳞族出现从栈桥来到陆地上。
    琉萤看着这些鳞族有点奇怪，“这里的人不怕妖吗？”
    季回道：“这里自成一界，朝廷在这里的法令也和内陆不太一样，这条街市还是朝廷让人修建的。”
    闻言琉萤有些惊讶，随后又听季回道：“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如今的东海已经不听那边的诏令了。”
    琉萤不知道他说的久是有多久，她有些好奇，拉着季回在街市随意走走，大多数都是百姓在卖水产，还有一些是海底才会出现的珍宝，周围的行人中有一些鳞族还没蜕化干净，脖子上带着一些鳞片，耳朵也是鱼鳍形状。
    他们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季回带着琉萤先找地方住下，等明日再去东海龙宫询问，琉萤得知明天要下水，有点忧虑。
    “我不会游泳……”
    季回望着她有点好笑，“你这句话传出去，会被其他人笑话。”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条旱地龙！”琉萤理不直气也壮道。
    季回拿她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道：“明日我带你去，不会让你碰到水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琉萤不知道为什么，梦里忽然出现一道光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她一样，琉萤循着那道光亮走过去，那道亮光却依旧离她很远。
    她忍不住奔跑想追上那道光，但很快那道光熄灭，她从梦中惊醒过来，睡在她身边的季回察觉到她的动静，睁开眼起身看她。
    “怎么了？”
    琉萤望着他摇了摇头，伸出手抱住他往他怀里躲了躲，“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季回询问是什么梦，琉萤却形容不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着那个东西跑，哪怕她站在原地其实也没关系。
    但梦里的自己不受她控制，或者说梦本来就没有什么逻辑。
    季回拥着她让她安睡后，并没有立即闭眼。
    次日琉萤起来和季回去海底龙宫，她不知道海底龙宫是什么样子，季回带她下水的时候在她周围浮起一道气泡，保证她不会碰到水。
    琉萤在思考她要是将气泡里的空气都用光了，会不会窒息而亡。
    季回听见她的疑惑偏过头不想再听，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疑问，直接带着人进入海底通道。
    海底和陆地上的路不一样，并不是让人行走的，而是让那些鳞族游过去。
    不过有季回在，琉萤倒是能够在通道标明的水面上行走，水底周围没有什么好看的，偶尔有鱼群游过。
    一直往前走不知道多久，头顶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只能勉强看见一道光亮，周围的环境也渐渐的变得梦幻起来，进入深海后还有一些人形鱼尾的鳞族在通道中游过。
    琉萤睁着眼睛看他们，瞧见他们容貌昳丽，肤白如雪，头发弯曲卷着犹如海藻一般，一双眼睛和人类有些不太一样，瞳色和发色都有些浅，泛出深海的蓝色。
    “蓝色眼睛！”琉萤看着他们兴奋拉着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