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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渣仙的情劫

    随离见时倾布置完一个大阵,又在乾元山布置了一个小阵之后,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有些心疼地劝道:“时哥哥,外面布置一个大阵就好了,何苦还要花费法力,布置一个小阵?看看,你脸色又不好了。”
    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时倾身体真实状况的人。
    他虽然才十六七岁,但已经独自闯荡修炼两三年了,跟世俗界一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看上去稚嫩乖巧,一双湿漉漉黑幽幽的小鹿眼,一派软糯纯真的样子,但那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该懂的事,他都懂,该有的心机,他亦不缺。
    从时哥哥嫌弃这个世界灵气最浓郁的乾元山「灵气贫瘠」这一点,他就猜出来了,时哥哥需要极其庞大,庞大到他无法想像的灵气。
    就算吸收了乾元山的绝大部分灵山,把乾元山吸得像个灵气贫瘠的山头,也只是稍稍缓解了一点点时哥哥的法力枯竭程度。
    这会儿一大一小两座阵法一布置,他看见时哥哥的脸色微微发白,便知道时哥哥刚刚养出来的些微法力,又用光了,他是真心惋惜时哥哥的法力。
    时倾随手从纳戒里拉出一张软榻,一歪身子,靠在上面,笑着一伸手,把随离抱在自己怀里,爱怜地揉了揉他的脸,说道:“小随啊,等你进阶到神魂境,才能明白我布置这座小阵的用途。”
    “为什么?”随离很是享受时倾的揉搓,还主动拿脸去蹭时倾的手,在他心里,感觉时倾就像他的父亲母亲一般。
    其实,他的母亲从未嫁人,却先后跟两个男人生了两个孩子。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两个男人,母亲也从来不提。母亲对他们兄弟俩并不好,非打即骂,在修真界混不下去了,便很多次把尚且年幼的他们卖给普通人家,然后又以粗浅的法术带着他们逃跑,以此骗钱,养活三人。
    后来,兄弟俩渐渐长大,发现都具备修真资质,母亲便带着他们重返修真界。母亲带着他们挨个去投考各个修真门派,可那些修真门派都瞧不上他们,没有人愿意收他们做弟子。无奈,母亲只得把她知道的粗浅功法教给他们,给他们修真启蒙。
    于是他们成了流浪在修真界的底层散修,像鬣狗追逐腐肉一样,追逐着每一场珍稀资源的争夺,他们并不是要去争夺珍稀资源,只希望在珍稀资源的争夺曲终人散之后,能捡到一些别人看不上眼的丢弃不要的不入流资源,他们靠着别人的残羹剩饭来修炼。
    这期间,为了争夺这些残羹剩饭,他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哥哥。他不记得那时他几岁了,却清楚地记得,那时他才练体境六阶。母亲自始至终没有说话,麻木地把大儿子埋了,最后,只说了两个字:“也好。”
    母亲带着他继续流浪,继续过着鬣狗一样的生活,继续着他们无比卑微又艰难的修炼。几年后,他进阶炼气境之时,他的母亲被仇人发现,母亲为了保护他,把仇人引开了,等他再找到母亲时,母亲已经死了,他收取了母亲尸身上仅剩的念力后,开始了独自流浪。
    跟在时倾身边的日子,对随离来说,像活在天堂里一般。除了他再也不用为修炼资源操心之外,时倾对他,温柔随和又耐心十足,既会严厉地督促他勤奋修炼,也会在生活中细致地照顾他,每当他做错了事,时倾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导他,跟他讲道理。
    大约被时倾平和温雅的性子所影响,随离觉得自己的性子都变得不那么暴戾乖张了。
    时倾符合他对严父慈母的所有想象和渴望,渐渐地,他对时倾产生了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孺慕之情,他愿意为时倾改变自己,愿意把自己变成符合时倾希望的样子。
    这会儿,随离把脸蹭在时倾掌心里,撒娇道:“时哥哥,你告诉我嘛,等人家进阶神魂境,还不晓得要花多长时间呢。”
    时倾被这个撒娇逗笑了,反手推随离:“去去去,你以为你还小呢?还跟我撒娇,叫人看见了笑话。”
    “不嘛不嘛,你告诉我嘛,反正你刚布了阵,没人进得来。除了时哥哥,才不会有人看到哩。”流浪的岁月,早已经把随离的脸皮磨炼得又坚又厚,他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继续跟时倾撒娇。
    时倾被随离缠得没法,只得告诉他,这个小阵,不光能像大阵一样,阻止外人进入,更重要的是:可以阻隔掉旁人对乾元山的神识窥探。
    之所以要等随离进阶到神魂境才告诉他小阵的妙用,是因为修炼到神魂境了之后,便可以修炼出神识,神识的最大功能是可以外放,境界越高,外放的距离越远。
    虽然说通过神识外放感受到的一切,并不如亲眼看见那般清晰,但时倾不喜欢自己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被人用神识窥探。
    而且,在时倾的计划里,在乾元山布置这个小阵,除了隔断神识窥探之外,还有更大的作用,那就是隔绝有可能受到的神识攻击。
    果然,没有修炼出神识,跟随离怎么解释,随离都觉得无法理解。
    自从时倾独力布置了全新的护山大阵,乾元宗上上下下的门人弟子都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真君放了心,再不怀疑时倾真君是其他门派派来卧底的暗探。
    谁家门派里若出了时倾真君这么一号人物,完全可以跟他们乾元宗直接正面刚,哪里需要把这样的人物送来乾元宗卧底?
    后面,时倾再讨要一些法术功法之时,阳舒宗主赶紧把乾元宗拿得出手的法术功法全都拿玉简抄录了一份,送给时倾真君「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