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接。
    小气鬼，居然不接。
    陈灿哭着挂了电话，哭着上了飞机。
    父母在外面据说是挣了很多钱，如今条件很好，还生了一个比她小几岁的弟弟。
    那个房子很大，可是似乎和她没有什么关系。陌生，无处不是陌生。
    热闹是他们三个人的，她是外人。
    父母小心翼翼地和她说话，像对待一个客人，甚至还说对不起。不像老陈。
    换了新的学校，有了新的同学，陈灿成绩依旧不怎么样。她不太喜欢说话，所以朋友也少。
    在陌生的环境里，像一朵枯萎的花，迅速地腐烂。
    偶尔会和老陈打电话，但是总是挑陈却不在的时候。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某一天，老陈的手机也打不通了。
    陈灿怅然若失的看着手机，觉得自己像一朵蒲公英。
    从前的人生好像随着她的飞行，都变成了虚幻。
    高二的时候，突然就开始努力读书。每天往死里学习，崩着一根弦，高三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中下游。
    偶尔学到呕吐，父母会很客套地劝她别学了。
    陈灿意识模糊的时候，看着天花板，会想陈却。
    这个混蛋，哪里有当哥哥的样子嘛。
    后来日复一日，终于熬到了高考，她居然考上了C大。
    父母送她来学校的时候，校门口的公告栏上，贴着陈却的照片。
    妈妈瞥了眼，说：“这个男生长得还挺俊。”
    他们已经不记得陈却，只有她记得。
    听说陈却是校草，听说陈却很高冷，听说陈却很优秀……
    从旁人的口中，她听说了各种关于陈却的事情。
    她不知道陈却会不会也把她忘了。
    学校很大，几万人里，根本碰不上。哦不对，她碰上过几次，远远看着，他确实不太喜欢说话了。
    某些时刻的意难平，像汹涌澎湃的潮水，终于在某一天冲破了河提。
    她鼓起勇气，给陈却打了个电话，想跟他说，我在C大，没想到吧。
    是他室友接的，问她是不是找陈却，说陈却不在，让她别打来了，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陈灿挂得干净利落，特别生气。
    她是腐烂的枯萎的花，而他呢，是向日葵，活得灿烂而又丰富多彩。
    难以忍受。
    经常还是从同学各处听说陈却的消息，陈灿每次都咬着牙在心里说，才不是，他就是个混蛋。
    会碰见是个意外，简直意外到不能再意外。
    谁能想到呢。
    当她那天早上醒过来，看见陈却熟悉又陌生的脸，简直要怀疑自己在做梦。
    但是没有，他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我爱你。
    我爱你个大头鬼。
    第13章 重逢
    “我爱你个大头鬼。”陈灿戳着碗里的饭，嘴里念念有词。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因为陈却的话，一直处在一个焦躁的状态里。而始作俑者，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
    陈灿一筷子戳进饭里，啧。
    小昭被她暴躁的行动吓了一跳，拿出手机和飒飒打听，飒飒一脸懵逼，七喜也一脸懵逼。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不敢动。
    陈却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陈灿只看见小昭莫名其妙地挥挥手，疑惑回头，便对上陈却的脸。
    几乎是一秒钟转回来，陈灿闭了闭眼，心跳得飞快。
    陈却在她面前坐下，笑了笑，“中午好。”
    陈却这么大个人在食堂里晃悠，尤其还顶着张万年难见的大笑脸，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陈灿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关你屁事。”
    陈却还是笑，并不接她的话，“昨天晚上的话，你还记得吗？”
    陈灿低着头，“不记得。”
    “哦，”陈却点点头，“那我再说一遍，我爱你。”
    “嘶。”是七喜她们异口同声。
    陈却声音不算小，附近的人也都一脸惊恐。
    陈灿板着脸，骂他：“你有病。”
    陈却笑着点头，“嗯，我爱你。”
    他笑得真的太灿烂，对比陈灿的臭脸，看起来很像一出狗血大剧。
    陈灿感受到来自周围人的目光，放软了身段：“打住，别在这儿说。”
    陈灿起身，放盘子，陈却跟着她，一起下了楼。
    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陈灿才放开了胆子说话：“你是不是有毛病？”
    陈却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一瞬间回到了以前的陈却。
    “山儿，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陈灿赌气回答：“不知道。”
    陈却自顾自地说：“我以前梦见过你，大概是高二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我不是经常不搭理你嘛。”
    陈灿眼神满是震惊，但嘴上还是强硬：“你变态。”
    陈却点头：“我那个时候也这么觉得。”
    陈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分明交过那么多女朋友，你爱我个大头鬼。”
    陈却说：“嗯，我浑蛋。”
    陈灿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陈却又说：“你想看看老陈吗？他可想你了，三天两头念叨你。”
    陈灿有些犹豫，她其实害怕，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