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珩!小珩你怎么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的余亮从外面进来,满脸焦急的蹲下去扶儿子,顺便抬头瞪了他一眼,“余峰,你怎么能打你弟弟呢?!”
    外面有服务人员听到动静赶过来,也有几个客人在门口凑热闹,被服务员礼貌请走,看他们这边好像是家事,暂时也退开了,先去安抚其他客人。
    余枫言笔挺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父子情深的两个人,面无表情,“问问你的好儿子说了什么?”
    余晓珩被他那一拳打的有点懵,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抹了下出血的嘴角,气的不行,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打过他,“嘴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说怎么说,你他妈……”
    “诽谤是要负责任的,”余枫言打断他要出口的污言秽语,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或许你想要警察来跟你谈。”
    余晓珩再怎么横也是个被家里宠坏的小孩,听到警察还是有点怵的,但想到什么又抬起头,“网上那么多胡说八道的怎么没人管,再说了,我还没成年,也不需要负责!”
    “余峰你少在这里吓唬你弟弟!”余亮狠狠的瞪他,把宝贝儿子扶起来,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几年不见怎么变成了这样,还敢对弟弟动手,你当了那么多年兵就学了这个!”
    “你们不教导他,总要有人教导,”余枫言没看他,依旧神色沉沉的盯着少年,“出了家门,没人会惯着你。”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拳留下了阴影,被他这样看着,余晓珩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但看看身边的父亲,又有了底气,“呸,你算什么东西,这么生气是不是被我说中了,那个叶……啊,你干什么?!”
    余枫言揪着他的衣领,一把推开想来阻拦的余亮,把人按在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冲上他的脑袋,“既然还不清醒,我就来帮帮你。”
    “余峰你把小珩放开,我报警了!”大冬天的冲凉水多受罪,听着儿子的叫声余亮心疼的不行。
    “当哥哥的教育弟弟怎么了?”余枫言抬头从镜子里看他,扬唇笑了笑,“家务事,警察应该也不会多插手。”
    余亮一愣,想起自己刚刚一口一个哥哥弟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直到头脸湿淋淋的儿子被推过来,他赶紧一把接住。
    又抽出一张纸擦擦手上溅到的水,丢掉之后理了下衣服,对比狼狈的对方,余枫言看起来整齐又干净,像是刚才动手的人不是他,“现在应该清醒了吧。”
    余晓珩被冷水激的脸色发白,不住的发抖,脸颊上还青了一块,全然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扬,暂时也没了反驳对方的心情。
    余亮心疼的用衣袖给他擦擦脸,愤恨的瞪过去,“余峰,再怎么说他都是你弟弟,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太冷血了。”
    这个人还有脸面说这两个字,十几年不闻不问,一见面就是利用,对余峰来说他何尝不是冷血,余枫言倒是不介意,笑道:“既然觉得我冷血,那今天过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虽说出了岔子,局面变得有些意想不到,但结果不会改变就好,他已经不打算顾及那么多了。
    “你什么意思,要跟我断绝关系?”余亮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对他的印象尚还停留在母亲葬礼时,那个用期待的神情叫他爸爸的少年时期,他不相信这么渴望亲情的对方会说这种话。
    更早之前他跟这个孩子最后的维系就只有母亲,她去世了,自己也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他当时也已经十五六岁能照顾自己了,疏远不是应该的吗,他还敢记恨,敢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我以为早在十几年前,我们的关系就已经算断绝了。”余枫言看着他的眼神中依旧带着笑意,更深处的却是讽刺。
    余亮一时说不出话,但从他难看的脸色能猜出被气的不轻,他沉默了半晌,冷笑,“果然是没养在身边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你奶奶当初就是这么教你的!”
    余枫言把手掏进大衣口袋里,瞥了眼被他护在怀里的少年,不咸不淡的笑笑,“你养在身边的倒是很懂规矩。”
    他其实挺不明白的,同样都是儿子,为什么对待的方式这么天差地别,他们身上流的不都是他的血吗?
    兴许是那段失败的婚姻对他来说是耻辱吧,连带着余峰这个不可磨灭的证据也成了累赘,不想再多看一眼。
    “你这个……”
    “余先生。”余枫言开口打断指着自己要骂什么的人,在对方被这个称呼弄的一愣时,道:“成长的时候你没在我身边,那我长成什么样子都跟你无关,现在也就轮不到你来教训了。”
    他的神情明明是很平淡的,掏着口袋站在那里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温文尔雅,但余亮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被蔑视了,来自久居上位的那种看不上,压得他都要抬不起头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他闭了嘴,余枫言瞥一眼有些缓过来的少年,对方正烦躁的用手碰脸上的伤,察觉到他的视线瞪过来,他一笑,对方愣住,“你这个年龄还是多读点书,不要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想要什么总得自己付出努力才行,不要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你爸妈。”
    被他教训余晓珩当然是不服气的很,张嘴就想反驳,却见对方掏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他下意识缩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