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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二十四夜

    “小提琴独奏音乐会!!”叶思染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比刚才听到第一个好消息时的情绪还要更激动一些,好在叶思染身上缠着安全带。
    不然就以他的性子,肯定会毫不犹豫跳起来。因为受到了限制,现在的他只能下意识举着双手,微攥紧了拳头隔空挥了挥。
    为了避免误伤,桑引添下意识往左边躲了躲,随后一脸温柔地看向了他。“对,只属于叶思染的生日独奏音乐会,整个溪城前所未有,你是第一个。”他又重复了一遍,可叶思染突然沉默了下来,低着头看向了窗外。
    等等,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这小子的情绪转变如此之快?桑引添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按下了双闪。“这不是个好消息吗?怎么反而跟一只受伤小狗似的靠在车门上?”
    “呃……”叶思染侧身靠在车窗上,桑引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瞄到那逐渐泛红的眼角,桑引添只好又偏头喊着叶思染的名字,可他依旧不肯抬头。
    桑引添靠边停了下来,一脸严肃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伸出去抓叶思染的胳膊,想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一些。谁知指尖刚碰到叶思染的手腕,这低头自闭的小子突然扭头将桑引添直接拽进了他的怀里。
    “喂,叶思染,你又骗——”桑引添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在抬头的那瞬间,他看到了从叶思染眼睛里涌出来的透明液体。桑引添愣了两秒,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了抽纸出来,然后又被叶思染伸手给按了回去。
    “桑桑,我其实……其实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叶思染的脸颊还有两行湿痕,现在却咧着嘴冲他笑。而且,两只眼睛都红了,看着就让人心疼。
    桑引添最怕叶思染哭。他每次难过的时候,桑引添的胸口就像被锋利的匕首划了几道血口子。而且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都分辨不出叶思染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
    不过既然一个大男生都哭了,勉强算得上是很难过吧……可他明明说的是两个好消息啊,怎么到了叶思染这里就成了这般失控的场面?
    “呃……”桑引添无奈地叹着气,最后用手背蹭掉了还挂在叶思染睫毛上,倔强到不肯落下的泪珠,“白痴,哪有人开心成你现在这幅丑样子,要不要我用手机给你拍下来?”
    “呃……”叶思染又吸了吸鼻子,把残留的眼泪全都蹭在了桑引添的袖口上,一脸委屈,眼睛更红了。“桑桑……”
    “喂喂喂,你……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我刚刚是故意那么说的,其实你哭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真的特别好看。”
    “你才白痴。”叶思染哭着哭着就笑了,然后忍不住伸手抓了抓桑引添的后腰,“我没哭,也没难过,我就是单纯的高兴……”
    “啊?还真是高兴啊……”桑引添一时哑然。
    “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出色的小提琴演奏家。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仰着头光明正大地站在世界的舞台上,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我的小提琴。其中……就包括我爸妈……我本来以为这个梦想实在过于渺茫,我甚至想过放弃……可现在——”叶思染的声音逐渐提高,话语间都掩盖不住一种喜悦。
    他终于要实现儿时的梦想了,他终于成了最有资格站上舞台的人了。叶思染垂眸看了一眼左手手腕上的那条伤疤,用指腹轻轻蹭了过去。
    原来这条无法抹去的伤疤带给他的,也不完全是痛苦。撕开层层阴霾,叶思染真的看到了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他是幸运的,也只是幸运的。
    桑引添耸了耸肩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真的能实现你的梦想。现在,就从溪城的第一个舞台开始,总有一天,叶思染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优秀最优秀的小提琴独奏家。”
    “嗯!我也相信桑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最厉害的大画家!”说着,叶思染又要往桑引添的怀里扑,不料半道被拦了下来。
    “去去去,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桑引添伸手刮了刮叶思染的鼻尖,打了转向灯重新驶入车道。雨幕之中,桑引添打开了车窗,感受着雨点砸在身上留下潮湿的触感。他偏了偏头,“所以,未来最著名的小提琴独奏家,晚饭想吃什么?我请。”
    “去市中心!”
    “行。”
    “吃最贵最好的!”
    “好。”桑引添一脸宠溺,右手打了一把方向盘,“不贵的我们不要。”
    叶思染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突然轻笑了一声,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左边车窗穿过来的冷风铺在了他的身上,“桑桑,谢谢你。”
    谢谢你的出现,延续了我衰竭而落的心跳。
    第89章 心脏地震
    这首曲子,我给他取名《心脏地震》。
    嘴里说着要吃整个溪城最贵最好的, 结果叶思染还是把桑引添拽进了市中心繁华小吃街的一家小饭馆里。
    因为傍晚时分下过大雨,所以现在前来用餐的人并不算多。桑引添忘了戴口罩, 轻而易举地就被这小饭馆里的几个服务生给认了出来。
    好在他们懂礼貌, 只是轻笑着要了张亲笔签名,然后将他们二人带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包厢。
    “哦对了, 我前段时间在学校新创作了一首曲子,等我们晚上回去要不要听听看?”叶思染轻轻捏着桑引添的小拇指,偏头看了一眼放在凳子上的琴包,“而且吧,我还给这首曲子取了个很特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