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仿佛有什么魔咒，刚才还恹恹的2364蹭的抬起头来，宝蓝的眼睛直直勾勾盯着时甄。
    仿佛在说:我听到了，你说。
    看到这一幕的时甄:“……”
    时甄拿出了哄小孩的语气，:“那你可以跟姐姐说说，那晚的详情吗。”
    2364又不吭声了。
    让一个小孩说那么多话，应该会累，见2364这样，时甄想到。
    换了种方法，时甄重新讯问道。
    “那姐姐来说那晚的事情，遇到说错的地方的话，你给姐姐纠正过来好不好？”
    2364点了点头。
    时甄汗颜，果然是将自己当成小孩儿了。
    将录音功能打开，时甄开始了录音。
    “好，你说实话，那天你是不是假意肚子疼去了医院，用这个做掩饰目的是为了请假杀掉杀人魔。”
    “是。”2364说到。
    “然后，你用某种方法把他束缚，趁他不注意将毒药喂给了他，事后扬言会把解药给他，以此来逼他做出自残的行为。”
    “没有。”谁知说到这儿2364却摇了摇头，否定道:“我没有给他毒药。”
    “骗人，我明明听到了。”
    “那是薄荷糖。”2364眨了下眼睛，无辜道。
    “糖？”时甄不可置信。
    “嗯。”2364又点了下头。
    “那你不怕他发现吗？”下意识的，时甄问到。
    “不怕。”
    时甄:“？”
    然而还不等她问出口，就听2364继续道:“他蠢。”
    时甄拿着录音的手闻言一顿，夺笋……
    人家好歹是个让警察头疼的连环杀人犯。
    咳了两声，时甄又正色道:“好，那就算是薄荷糖，诱使他自残的人也是你吧。”
    “对。”2364承认道。
    “之后等他失血过多而亡的时候你谨慎的把现场和我们的痕迹抹去了是不是？”
    “是。”2364说到。
    大功告成了。时甄看着手中的录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下她终于能有点活着的资本了。
    像是高兴的忘乎所以了，编辑录音的时候时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杀个人。”
    却不想这句话，到了2364耳朵里好像是在问她一样。
    “救你。”少女说到。
    时甄正要按保存键的手停住了:“……什么？”
    “为了救你。”少女又说了一遍，没再吭声了。
    可能是因为喝醉了的原因，今夜的她十分坦诚，坦诚到，可以把自己的衣服扒开让时甄看的地步。
    却不知，因为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使时甄陷入了沉思。
    为了救她。
    这个可能她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想。
    直到今晚之前，这个同桌都好像跟自己之间隔着层层迷雾，她看不清也摸不着。
    时甄总觉得，2364就算是个只会为了一味的追求杀人快感而去杀人的变态也不可能是为了救自己。
    她原以为，这并不合理……
    但今天……
    时甄的眸子暗了暗，从那晚到今天，她确实已经救过自己两次了。
    两次，每次都是在万分紧急，刀尖舔血的状态。
    而每次当汪薇在挡在自己前面拼命保护自己的时候，自己到底是否真正正视过她的努力……
    或许，她真的只是想和自己交个朋友呢？
    我是不是对她太坏了……
    越过手机屏幕，望着仍旧头昏脑涨，浑身无力的少女，一股深深的内疚感忽然蔓上时甄心头。
    “你喜欢吃什么啊？”弯下腰来，不带任何目的性的，时甄问道。
    “黑森林慕斯蛋糕。”
    “那最讨厌的呢？”
    “奶油曲奇。”
    “最喜欢的花？”
    “玫瑰。”
    “讨厌的人？”
    “2364。”
    2364……
    没听说过。
    时甄在心中默默地记下了这个代号。
    突如其来的，一个恶趣味突然涌入时甄心头。
    “哎，能学声狗狗叫吗？很可爱的那种。”鬼使神差的，她开口道。
    2364:“……”
    见同桌不理自己，时甄也不着急，反正她也没指望着能得到回应。
    其实，时甄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时兴起想要搞这个恶作剧。
    或许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的同桌好玩。
    将要起身之际，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几乎快要听不见的“汪”。
    时甄猛的转身，不敢置信看着2364。
    就见沙发上的2364又恢复了之前的沉着冷静，要不是亲耳听到了，时甄甚至不敢相信，之前那一声“汪”是出自她口。
    接着，因为这一声小小的“汪”时甄捧腹笑了小半个小时。
    直到笑够了，她才直起腰来，抹了一下眼角被笑出来的泪花。
    她看到沙发上，2364有些迷茫的看着捧腹不止的自己。
    时甄知道，今晚的她只是个没什么防备心又脑子不太够用的憨憨。
    收起了之前的笑容，时甄来到2364面前，动作轻柔的捧起了她的脸，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已而夜幕上星光正盛，透过若有似无的窗，星河耿耿都入她眼。
    这句不知2364听懂了没有，总之，贴着时甄的手，她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久，那里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