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荒心里那是一百个同意。
    可是又想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他也怕白子琰发现。只能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微笑，摇了摇头，他说：“师尊，我自己擦就好了。您能陪在我身边，已经足够让我开心了，其他的徒儿不敢妄想。”
    他说的那叫一个卑微。
    可他越是卑微，白子琰就越是不忍心看他这样。干脆直接将毛巾从他手中接了过来，主动拉过夜荒的胳膊，帮他擦拭了起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刑法，是让人又觉得喜悦又觉得痛苦，那夜荒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绝对就是他现在体验的这个了。
    他一边享受着白子琰的动作，一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害怕白子琰发现，又莫名其妙的有些期待对方发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夜荒觉得自己是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个刑罚又加深了一个等次。
    好在白子琰也没给他擦太久，只是把他自己够不到的那些地方清洗了一下，就把毛巾放在一旁，自己看着边缘的岩石躺了回去。
    嘴里发出了一声轻叹，白子琰笑了笑说：“阿荒，你是长大了，不想让师尊碰你了啊？”
    “师尊别说的这么奇怪，会让人多想的。”
    夜荒把脑袋沉在水里，只露出眼睛看着白子琰。他脸红红的，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被白子琰说的那些话给羞的。
    白子琰可喜欢他这幅模样了。
    这才是一个徒弟该有的样子，乖巧听话，又有羞耻心。比那个动不动弄得他脸红心跳的狼崽子，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
    心里的喜悦加深，白子琰伸手过去揉了揉夜荒的脑袋。逗人的心思起来，白子琰说：“阿荒，你脸皮这么薄，若是离开了师门，可容易被别人欺负呢！”
    夜荒立刻摇了摇头，回答的无比干脆，他说：“那我不离开师门不就好了？我一直跟师尊您在一起，如果有人要欺负我的话，您肯定会保护我的，所以我也保持这样就挺好的。”
    白子琰哭笑不得：“你可以不离开师门，可总不能一辈子都不离开吧？”
    夜荒嘟起嘴，可怜巴巴道：“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反正我不走，师尊您还要赶我走吗？”
    白子琰没有回答。
    他只是叹了口气，主动起身擦去了身上的水，朝夜荒道：“泡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小兔子能不能一辈子留在门派，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毕竟就像他当初自己说的那样，对他而言小兔子像是儿子的角色，狼崽子是和他拜堂成亲的道侣。
    既然是这样，儿子大了总归是要离开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不可能允许小兔子一辈子留在他身边，那样耽误了对方，也容易让狼崽子上辈子的错误重演。
    可是如果让小兔子出去，他肯定会喜欢上别人，他会对别人好，也会和别人共度一生。
    这明明是之前想清楚的事情，可现在这么一想，白子琰却又觉得心里有些憋闷的难受。
    毕竟不管他如何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同，小兔子和狼崽子终究也是一个人。
    就算是存在的时间不同，他们也都是夜荒。
    都是他最喜欢的那个阿荒。
    白子琰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在思考更深入之前，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部都拍了出去。
    他得到了狼崽子已经够了，小兔子需要他自己的人生，就像是最开始想好的那样。
    小兔子不是他的，也永远不该是他的。
    白子琰，你可别太自私了啊……
    第130章 一定要二选一的话，你要选谁
    从温泉回去住所的一路上，白子琰一直都在思考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想的实在是太过专注，以至于夜荒都看出来他的不对，忍不住扯了扯白子琰的衣角，低声问了一句说：“师尊，您怎么了？”
    白子琰摇了摇头。
    他想的那些事情实在是过分，他都不好意思给小兔子说出来。
    这家伙明明是那么崇拜自己的师尊，他可不能做错了事情，让小兔子心里那个高大的师尊形象崩塌。
    拉着小兔子回到卧房，白子琰想了想，他开口问道：“阿荒，师尊今天还有点事情要做，你可以自己睡吗？”
    他原本以为，小兔子乖巧听话，自己都这么说了，他应该理解的点头才对。可这一次跟他想的不同，夜荒听了他的话，眼眶中立刻就涌出了泪水，双眼红彤彤的，说话的声音也多了点哽咽。他说：“师尊，您才刚刚回来，就又要离开了吗？徒儿舍不得您，您如果要去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带着徒儿一起去吗？”
    当然不能带着一起去啊！
    他是要去找狼崽子，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小兔子看到？
    可是小兔子这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又实在是让白子琰有些于心不忍。盯着对方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究是叹了口气：“算了，我今天哪儿也不去，咱们好好睡觉，就算有事也明天再说，可以了吧？”
    小兔子立刻眉开眼笑，搂着白子琰不撒手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小兔子的呼吸就平稳了下去。
    白子琰原本还想着等人睡着，自己就去旁边屋子找找狼崽子。可事实情况是，小兔子确实是睡着了，可他自己的困意也席卷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