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上了天榜第一 第197节

作品:《咸鱼上了天榜第一

    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纪芙眼眶微红,微微偏头,不敢再去看那些惨烈的景象。
    圣女姑姑轻轻挥手,拢起画面,重新恢复成龟甲形成的金线。她低着头,葱白手指继续拨弄面前的龟甲,似乎是要给她占出破局的生机。
    这一缕生机似乎极难捕捉到,圣女姑姑占卜良久,也没有停下。
    她面色愈发苍白,手中动作不停,最后指尖凝出一滴金色的血,落在那龟甲上。
    这滴金血一落,女子就像是被抽了生机般,鬓角汗湿,丰润的嘴唇都失色泛白。
    龟壳上的裂纹重新亮起,一条条金线在半空勾连出一个极其模糊的画面。
    待画面彻底凝成时,里面女子转头露出的容貌跃然而出。
    纪芙:!
    她用尽全力压制,才没让自己第一时间从喉咙里惊呼出来。
    怎么会是小鱼?!
    圣女姑姑手指收拢起画面,咳了一声道:“她,就是破局的生机。”
    纪芙回过神,立即拿出治伤丹药递过去。
    圣女姑姑并未推托,服用后继续说:“此人乃好运体质,只要将其杀之,夺取好运,便能破此局。”
    “只是可惜了。”圣女姑姑摇头,“你已飞升入混沌界,无法再回到此等下界,夺此好运,逆天改命。”
    纪芙:?
    她立即发出了灵魂疑问:“既然好运都在此人身上了,不能就让她破局吗?”
    “不行。”圣女姑姑自然否决道,“此人好运是上天赋予,旁人夺取才为逆天改命,才能拥有改换破死局的能力。”
    纪芙虽然不知道夺了好运怎么破死局,但她就觉得这天道有点离谱。
    分明是你白送给人家的体质,却什么也不能做,还非得旁人将其杀之夺取,才叫逆天改命。
    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事儿?
    狗听了都得摇头。
    “我明白了。”纪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谢谢姑姑。”
    圣女姑姑只冲她挥挥手:“你已飞升,莫要再执着过往。好好修炼占卜之术,方可保护你日后想保护之人。”
    纪芙沉默,两息后,低声说了句是,便行礼退下。
    圣女姑姑望着她落寞的背影,叹息出声。
    当事人却在转身之际,从沉默的若有所思,瞬间切换成一脸轻松的表情。
    世间万物,皆遵循因果。
    相比于旁人的解释,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纵使判断错了,也无妨。
    作为一个多年的话本大家,为了素材浏览过无数稀奇古怪的书籍。她相信再困难的一线生机从来不是牺牲谁,一定还会有其他方法能够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众生是命。
    小鱼也是命。
    更何况,若天道那般想让她死,又何必拐弯抹角赐予她好运?
    不如当头霉运下去,让她灾难连连。
    纪芙内心吐槽:除非天道是神经病。
    作者有话说:
    纪芙:没有什么能欺骗我话本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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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混沌界北方。
    时樾踏入茫茫雪原,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积雪里。
    遥遥望去,此处似乎并没有任何生灵存在的痕迹。
    因体内血脉之力,他能感应到洛云野如今所在的位置, 只是那位置离他太过遥远。
    雪原灵气匮乏,时樾对陌生之地极为警惕,他没有取出长刀, 只省着灵气贴着雪地疾行。
    一路朝着洛云野所在的方向行进。
    时樾是魔龙之身,本应不畏严寒。只这雪原非同寻常, 一入夜便飘起了白色的雪花。
    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寒意。
    不仅如此, 那些深藏在雪洞里的生灵一个个钻出来, 意图捕猎时,感知到时樾的陌生气息, 便调转过头,齐齐攻击他。
    一头头庞大的雪熊踏雪冲过来, 时樾唤出深黑长刀,银月笼罩的黑夜里, 那双眼眸明亮又凛冽。
    他没有耗费太多灵气,持刀冲杀进雪熊群中,凭借娴熟的刀法和迅疾鬼影般的身形,一抹抹血色染上刀锋。
    这些都是低阶的雪熊, 力气很大,速度却慢, 很难躲避长刀。
    每一只雪熊倒下, 都会砰地散开,化为无数光点。从中凝聚出一颗如同光球般的灵魂之力, 飞入时樾的身体里。
    解决完这片雪熊, 时樾鬓发微湿, 他皱着眉,用刀尖抵住雪地,唇边低低呼出白气。
    待体内略显紊乱的气息重新恢复如常后,时樾捏了个清洁术清理脏污,神色没有任何放松,反而越发警惕。
    这处飘雪的雪原,让他的魔龙之身仿佛变成了深知冷暖的凡人。
    还未等他收刀前行几步,很快,又窜出了一群冰蛇,比之前的雪熊更加难缠。
    时樾不停地使刀,收割这群冰雪生命。同样,再度吸收一波灵魂光球。
    在雪原的第一夜,他手中的刀几乎没有停下一刻时间,新鲜血液不断一层层覆上深黑刀锋。
    此战,直到天际露出微光方才停止。
    拄着长刀的白衣少年浑身湿透,里衣紧贴在皮肤上,湿润的额发挡住眼睛,汗珠沿着下颌线滴落。
    他吐出一口浊气,简单施展清洁术后,吞了一颗恢复灵气的丹药,便走至一块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调整气息。
    一炷香后,时樾重新睁开眼睛。
    飘着的雪花随天色大亮便已停了,不过方才那处染血的雪地已经重新被干净的白雪覆盖。
    四周又是白茫茫一片,仿佛昨夜发生的那些冰雪生灵的袭击,都仅是幻觉。
    时樾没有再多想,将长刀收起,继续前行赶路。
    想要去往混沌界东方,便要横穿过这片茫茫无际的雪原。
    时樾不知道此地是何处,只跟着自己血脉之力的指引,朝着东方而去。
    白日里,他安全赶路,夜间便会与越来越强的冰雪生灵鏖战。
    雪原的生灵越来越强,却前仆后继,他开始受伤,必须施展灵术扫平这群袭击过来的生灵。
    坚持不知多少天后,雪原依旧看不到尽头,时樾连脸上的伤痕都顾不得,继续赶路。
    连番的战斗,从无数生灵上吸收到的灵魂光球,让他的修为近乎要突破至天人境。
    冰雪生灵在逐步变强,时樾也是。
    这也是他独自一人能坚持这么久的原因。
    但精神与身体的疲惫,连日叠加,直至累到他几乎无法再看清前方的路。
    又一个黑夜,时樾用长刀清扫掉周围的生灵后,身体里不断涌上的疲倦感让他眼前一黑,抵住雪地的长刀也无法再支撑住他。
    在昏睡倒地之前,时樾只来得及丢出一个防御法环的灵宝,将他安全拢入其内。
    他甚至疲惫到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一个吸纳的容器,正在自发快速吸收雪原罕有的灵气,这是即将突破至天人境修为的征兆。
    时樾累极地闭上眼,疲倦的意识恍惚间被拉入一个地方,他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时樾,时樾?”女子轻柔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入耳朵里。
    时樾下意识地贪恋这个声音,即便尚觉困倦,也依旧扭头循声去寻。
    他迷蒙地掀起眼皮,窗户外头的光线落进眼里。他眨了眨眼,待适应光线不再模糊后,方才看清床边倾身过来的人。
    “……母后。”时樾的声音有些哑,隐约带着哭腔。
    “怎么了?”女子有些惊慌,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轻声询问,“做噩梦了?”
    时樾摇摇头,眼角却不自觉沁出眼泪。
    眼前的女人熟悉又陌生。
    她生着一张母后同样的面容,脸上却没有任何对他的不耐与厌弃,只有温柔的关切。
    时樾拥有一两岁时的记忆,那时候还未迎回父王的母后,就是这样的。
    他看着面前轻声细语的女人,眼中有些迷茫,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
    时樾想了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女人唤来侍女,用沾了热水的帕子给他擦擦额头冒出的汗,指腹抹去眼角的泪痕。
    许久未曾被母后关心,对上女人温柔的面容。时樾有些沉溺于此,不想再去探究其他。
    时樾在魔王宫中没有见到闭关的父王,可他每日陪着母后,感受到母后对他的关切,便已经觉得极为满足。
    母后会为他与父王亲手缝制衣裳、做长靴,会让他好好修炼但不要太过劳累。
    虽已辟谷,但偶尔会亲手做些饭菜,唤修炼结束的时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