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好!”窸窣的像是有什么踩踏穿过草丛的不安的声音响起, 各处的咒力汹涌地汇聚到了八岐大蛇的身上,在如同漩涡一般的黑雾中,蛇瞳中放射出了阴冷的光芒,尾巴重重轰击到了地上,在发出巨响的同时,地面也随之摇晃了起来。
    它的嘴中发出了好似是痛苦的嘶鸣,肉眼可见的它的尾部出现了一条细线,散发出了诡异的光彩,已经恢复的皮肤和鳞片也随之鼓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出。
    “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传说中素戋呜尊杀死八岐大蛇的时候,从它的尾部刨出了…”五条家的长老紧紧地盯着八岐大蛇的一举一动,脸上浮现出了惊骇的表情,“该不会是真的…”
    “也不一定吧?”庵歌姬底气不足地说着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那不是神话吗?神明目前看来是不存在的,八岐大蛇不是也被证实了是咒灵吗?”言下之意是这不过是传说和编造出来的东西,不一定真是他们那所想到的那件神器…吧?
    其他人也不想要相信,但奈何这个场景给人的既视感实在是太强烈了,完全跟传说故事对应上了,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们有极大的可能会见到被称作三大神器之一的天从云剑…
    很好,今天又是在长见识的一天。不少人一边捂着心脏,一边默默吐槽道,自从来到了这里之后,总觉得得心脏病的概率直线上升,他们感觉自己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大事,都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了。
    “虽然真实的神明是不存在的,但是八岐大蛇总不是作伪。”五条悟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深思,目前看来八岐大蛇是水害的象征这一点,在它的能力中已经有所体现,那么谁说其他的关于它的传说不能映射到现实中呢?有极大可能这其中确实有一小部分是真实存在的。
    “也就是说…”庵歌姬话音未落,就目光呆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见八岐大蛇的尾巴开裂,伴随着血水和黑气,一道幽冷的光飞上高空,看上去的时候却像是在长时间盯着太阳之后,骤然挪开目光时眼前出现的眩晕般的黑色的斑块,反射不出一点的光亮,让人只感到头晕目眩和心头发冷,“这是天丛云剑?!”
    这是所谓的神器?不少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惊恐的神情,神器要是长成这个样子,怕不是用它的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这个样式有哪点像是“剑”了?!编瞎话也好歹有个限度!
    “这样也说得通。”夏油杰低下头,避开了头上的“天丛云剑”散发出的让人心生不适的光芒,沉吟片刻后低声说道,“天丛云剑毕竟最开始是在八岐大蛇体内,而八岐大蛇本身就是‘恶’的代名词。”夏油杰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成为神器也是在传说中八岐大蛇被杀死,交到天照大神手中之后的事情了,现在这副样子也并不奇怪。或者说如果‘天丛云剑’原本就是八岐大蛇的武器的话,这才应该是本来的模样才对,至于样式…神话也不是完全准确的。”
    而显然源满朔等人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去探究所谓的“天丛云剑”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并不是他们当前所要关心的事情,他们现在所考虑的只是它的威力究竟如何。
    源满朔表情凝重地看着头顶的“天丛云剑”,在他的眼中那根本不是什么剑,而是用各种各样极端的负面所构成的扭曲的秽物,如果将这种东西用于攻击…对于那些意志力薄弱的人来说,完全不亚于将一只咒灵硬生生地塞入他们的体内,到时候连死都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是被同化污染…
    “我不会让你们如此轻易地死去。”八岐大蛇的声音好像在说着什么既定的事实,“我会将你们的灵魂摆放在我的身边,然后一点一点地用火焰灼烧,一点一点地撕碎。”
    “这种事情还是做梦比较快。”源满朔平静地说道,天空中的“天丛云剑”逐渐放大,然后在一眨眼分裂出了数不清的个体,周身的黑气牢牢地包裹着它们,游动着逐渐形成了一个个完全透不过光的漆黑的球体,上面流动着隐隐的血光,“覆盖性的攻击吗?”
    天空中的黑球像是一个个缩小的黑日,燃烧着放射出了不祥的光彩,然后在一瞬间化为无数的光束朝着地面倾泻了下来。
    所有人飞速地闪避,麻仓叶王的身影在空中闪烁,密集的光束好像没有想要停歇的意图,弥漫着的邪恶而又阴冷的咒力慢慢透过了皮肤,让人在无形中喘不上起来。
    尤其是麻仓叶王本就因为[灵视]的原因,几乎看尽了人世间的险恶,所以更加容易被影响,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无数恶毒的声音,一张张表面祥和,实则内心令人作呕的脸在他的眼前闪过,铺天盖地的恶意在一瞬间几乎要将他淹没。
    麻仓叶王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幸好还有源满朔的存在在拉扯着他,让他不至于就这么深陷了下去,然而就在这一晃神的工夫,一束黑光在瞬间到达了他的眼前。麻仓叶王反应极快地在眼前撑起了法阵,却没成想黑光直接“旁若无人”地从法阵中穿过,没有受到一点阻碍,麻仓叶王的心头一惊,身体紧急偏转,光束擦着他的衣袖而过,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吓人的空洞。
    麻仓叶王匆忙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本只是简单的观察,可是结果却让他的瞳孔瞬间缩紧。只见他衣袖被命中的地方,没有什么烧灼的痕迹抑或是什么撕裂的裂口,而是一片的虚无,就好像这片衣袖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从根源上被抹除了,他甚至有那么一刻产生了“它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吗?”的理所当然的疑惑,然后下一秒他的心就猛地一动,露出了惊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