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倒好,宜妃即便是想拦也没有理由了,毕竟这爱新觉罗家是真有皇位要继承,即便这皇位轮不到胤祺他也是有王位要继承的。她若是再拦下去到时候再给安上一个阻碍儿子为皇室子嗣做贡献的名头,简直是过于难听。
    再者这穿越而来的纳兰珠,早便对男人没什么期待,就算是自小对胤祺进行忠贞、重情的教育的她,却也从也没指望自家的儿子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当个贞洁烈妇守着贞洁牌坊,一辈子只娶一个老婆的。
    毕竟大环境就是如此,做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都只会带来更大的失望。
    她这一放弃不要紧,胤祺就偏偏糟了难,明明自己的诗、书、礼、乐、骑、射几门功课都忙不过来,却还要天天应付那皇贵妃娘娘三天两头送来的宫女娘子们,只感觉自己是唐三藏生生掉进了盘丝洞一般难堪。
    其实说来他倒也不是什么多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只是他对这事情完全没什么兴趣,想来是多在皮卡丘那里看了话本的,就比如皮卡丘十分推荐的《后宫甄嬛传》。
    他一想到里头那满头飘绿的皇帝玄凌就觉得还是单身更为快乐,男子又何必一定要三妻四妾,一个人的心左不过就是这么大,给了她就少了她,若是如此这娶亲只会让所有人都不开心。
    既然不开心又何必勉强自己做这些事情,就好比皇贵妃娘娘送来的那些宫女们,说起来她们是宫女是奴才,可难道她们就不想着嫁个如意郎君?自己拿她们通晓人事,却给不了她们任何的未来,这难道不是一种祸害嘛?
    再者说了他每日连睡觉的时辰都不够,哪里又有功夫去做那些有的没的污糟事情。
    可就算千躲万躲,今天装病明天掉马摔断腿的他也阻挡不了老祖宗的规矩,凡是皇子十五岁前必须是要娶亲的,所谓成家立业总归是得先成家的。
    胤祺烦躁的靠在七阿哥的肩膀上,闷闷不乐的说道:“我就不懂了这娶亲一事儿有什么好的?吃的喝的玩的用的通通都要分人一半,连我的月例银子都要分人一半,多不划算啊?”
    七阿哥嗤笑了一声,一时都不该如何回他五哥这话,对他们而言即便是如今通晓了人事也并不明白什么夫妻婚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不过是糊糊涂涂的就娶了亲,将一个人的日子变成两个人过罢了。
    更不消说这盲婚哑嫁的能有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了!
    七阿哥拍了拍胤祺的后背以示安慰,转头却又换了话题,只问道:“五哥你就没有什么心仪的女子嘛?若是有……不妨去求求宜娘娘让她微你讨个喜欢的福晋,省得将来过得不痛快!”
    “心仪?”胤祺默默念着这两个字,意识有些模糊的杂乱无章,可就是这无意识的杂乱之中他却突然想起啦那个跨坐在墙头上的圆圆妹妹,好像自从当日一边他再也没能在李晋卿大人家看到过她了。
    打听了消息,也好像只是那圆圆妹妹回了盛京父母家去了。
    十年未见也不知道那圆圆妹妹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一想到这胤祺突然无意识的低了头勾了唇角,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到她,他不是没见过女子,正相反他见过无数的女孩子。
    她不是最好看的,也不是最贤惠的,不是最端庄文雅的也不是最武功绝伦的,他甚至根本不了解她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却总是会在这样的时候想起那个秋日里攀在墙头之上捧着火红柿子,笑得像太阳一般光彩照人的她。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又或许,只是单纯的久久不见想她了!
    七阿哥看着自己那正愣神的五哥,分明是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来,他调笑着说道:“我就说五哥一直以来为何如此守身如玉?原来是心里有人了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让您这样记挂?端得是茶不思饭不想,连红尘胭脂都不肯亲近了?”
    “我自己要是知道那就好了!”说罢胤祺烦躁得翻了个身由溜进了被褥里,这次得神情倒是结结实实的郁闷起来了。
    一元更新万物轮回,元日本就是一年里再热闹不过的日子了。今日也不例外,日头才刚沉下去,便已是一片火树银花了,整个京城都显现出了与往日明显不同的喧闹与繁华。
    宫里自然也是不例外的,宫宴自不必说,提前半个月内务府便就开始准备,唯恐说是铺张浪费了又或是简朴过头没意思了。总之这一年四季的宴会差事总是难做的,更不要说元日还是一年的开头。
    胤祺也休息了一整天,是养好了精神只等晚上这宫宴了的。虽然从小到大也是看烂了去烂了的,但相比枯燥的读书做功课,这样的盛事对他总还是充满诱惑的,即便知道这诱惑的本体并没有什么可看性。
    他今日特意换了一身品蓝大勾莲片银缎的长衫袍子,又取了最是暖和的水貂毛的帽子戴在了自己毛发并不茂盛的头顶,本就是极其衬他肤色的料子,深蓝微微泛紫的颜色将他整个人包裹着又显得极为贵气。
    梁山小心翼翼地将那翠绿扳指递了过去,胤祺一手理着袍子一手接过扳指,嘴里还不忘问道:“今晚都有哪些娘娘们会来参加宴席?”
    梁山微微佝偻着身子,拍打着自家阿哥身上的袍子,他家阿哥本就生得极是英气,白皙的皮肤与英挺的眉骨将整副皮囊都点缀的更加鲜明,再加上日日习武的正气凌然,哪家的小格格见了不是要多看两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