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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岁岁平安

    在看到这人的一瞬间,赵曙捕捉到一旁的岳倾脸上露出一闪而逝的惊讶,他转身往电梯间走去,只来得及对赵曙点个头。
    赵曙热衷于八卦的头脑受到刺激,嗡嗡运作起来。
    楼下,那个漂亮的男青年见岳倾走到面前,摸了一下他的手腕,可能是埋怨岳倾手凉之类的,因为下一秒,就见这个人皱眉把岳倾的两只手都握住,放在了颈侧,被冰的缩了一下脖子,立刻将岳倾的手轻轻丢开了,笑容就没从脸上下去过。
    他们又说了两句话,赵曙就见岳倾原路返回到实验楼。不多时,岳倾走过他刚才离开的地方,过去几周的阴沉一扫而空,心情肉眼可见的不错。
    赵曙鬼兮兮地凑过来问:“不会是弟妹吧?”
    岳倾不置可否:“别乱说。”
    说完这句,他也觉得过于暧昧了,像是因为羞涩才会脱口而出的话,软绵绵地没有威慑力。果然,下一秒,赵曙就一脸了然的表情,啧啧啧感慨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搞未成年!”
    岳倾停下脚步,下意识地看了看乖乖等在原地的夏明深,无奈地回应他的调侃:“他成年了。”
    赵曙这话有陷阱,不是要踩夏明深是个未成年,就是要踩他搞了夏明深。岳倾当然听得出,澄清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赵曙并非是不知分寸的人,只要他想,完全可以解释清楚他和夏明深的关系。
    可鬼使神差的,岳倾没有。
    每当听到其他人开他和“他的小情侣”的玩笑,他的心里总会获得一些隐秘的安慰,仿佛愿望实现不了,那么虚假地存在于别人口中,也是可以的。
    左右夏明深和他团队的人并没有交集,这些话也传不到他耳朵里。
    这半个月,岳倾不是察觉不出夏明深在躲着他走,有时候他没打招呼早到家了,就能看见夏明深一个人坐在数位板或者画板前发呆,乍一见到他,总是很慌乱的样子。
    不得不说,夏明深的伪装很差劲,简直就是把“我有心事”写在了脸上,还要装得若无其事,对岳倾顾左右而言他。
    这样两三次后,岳倾索性主动避开。
    他不想知道夏明深在为什么发愁,他怕得到的答案会让自己不能再心安理得地待在他身边。
    只要夏明深不挑明,他就能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将太平粉饰到天荒地老。
    赵曙还在旁边不依不饶:“你小男朋友还在下面站着呢,人家大晚上来看你,不请人家来坐坐?”
    岳倾对他的调侃不置可否,一边脱下白大褂,一边伸手:“手机借我一下。”
    他说的是一个肯定句,赵曙没反应过来,直接解锁递给他了。
    第30章 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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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倾对着屏幕点了几下。
    从这个的角度,赵曙并不能看到他在捣鼓什么名堂。等到手机再塞回手里,他低头一看,被正在拨号的界面惊了一跳,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你给我老婆打电话干嘛!”赵曙哭丧着脸,犹如捧着炸药一般捧着手机,“不知道我们在冷战啊!”
    “是啊。”岳倾冷冰冰地附和说,“赶紧和好,回去跪搓衣板吧。我先走了,你走得晚,你锁实验室的门。”
    眼下项目完成得大差不差,就剩下些书面的收尾工作,就是带到家里做也没问题。
    赵曙当然知道这一点——就是因为知道,他才分外清晰地认识到,见色忘义的岳倾不光要去花前月下了,还毫不留情地断了他的退路!
    八卦的心思被这一噩耗清风扫落叶般清空,只余满腔惨遭抛弃的悲愤。
    虽然电话尚未接通,但赵曙已经不敢大声说话了,压着嗓子雷声大雨点小地控诉道:“你太过分了!有异性……不是,有同性没人性!”
    “不试试怎么知道?”岳倾没有人情味地说,“我相信,嫂子一定会原谅你的。”
    电话接通。赵曙立刻不理岳倾了,讨好地对电话那头说:“老婆是我……老岳玩我手机,不小心按到的……先别挂……知道,我当然知道要回家,别气了别气了……”
    他和妻子不过是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当时寸步不让,现在骑虎难下,赵曙抹不开面子,缩头乌龟当到如今,岳倾及时给他递了梯子,他也就半推半就地下来了。
    岳倾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背包,归心似箭地下了楼。夏明深这会儿从喷泉池挪到了台阶上,怕冷似的把手揣在兜里,耳边一圈细小的绒毛,头发柔软地贴着额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不知多少。
    就在刚才,夏明深借口测体温去握了岳倾的手,虽然一触即收,但是仅仅是简单的触碰,就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夏明深把摸过岳倾的手收回衣兜里,希望上面微凉的触感能留存得久一些。
    “冷不冷?”岳倾走下来,问他。
    夏明深摇头说:“不冷。”他眼巴巴地瞄了一眼岳倾的手,希望岳倾能像他方才做的那样,主动拉他的手试体温,但岳倾不解风情地很,手规规矩矩地垂在身侧,没有要为他暖手的意思。
    夏明深分析,他是对岳倾有占有欲的,见到有女生给他羞答答地递情书就不舒服,一握住他的手就暗暗高兴,犹如一个皮肤饥渴症晚期的患者,唯一的特效药姓岳名倾。
    “快走快走,再晚一点,面条都要不好吃了。”夏明深这样念叨了一路,紧赶慢赶跑回去,在初秋夜晚的温度下出了一身热汗,鸡汤面还是黏了成了一坨,冰凉凉地贴在碗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