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悄悄牵手

作品:《迷情少年时

    讲座结束,每个班按顺序一个个排队出来。
    礼堂很大,门却小,一左一右的两个门大开依旧把路堵的水泄不通,原本按部就班的队伍也逐渐被打散。
    林凌随着人群缓慢的流动向前小步挪着,一切都那么平常,嘈杂的声音,或近或远的喧闹,甚至偶尔还会传来几声尖锐的笑声。
    诺大的空间里,人贴着人,挨肩并足,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正不动声色地向一个人靠近。
    她的笑容还洋溢在脸上,藏在袖子里的手就在某一瞬间被握住了。
    右手轻轻垂落在身侧,依着惯性向后摆动的刹那,被另一只大手轻轻攥住,掌心相磨,轻微的摇晃使十指交错,两手相迭,指间轻易就扣住了。
    微凉的体温传递着那人的味道,林凌的心一滞,迅速反应过来,是林况握住了她的手。
    林凌不再说话,但还是保持着轻松的面容,林况尾随其后,低头不语。
    两个人离得不远不近,随着人群亦步亦趋,隐匿在校服之下的是一对十指相扣的手。
    细柔的手被揉在掌心,可能是因为怕被发现林凌渗出了几丝汗,林况嘴角微翘,似乎没发生什么事情,但紧随身后的简惜泽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林况的情绪变化,他探前望去。
    兄妹二人保持着疏离,但手却藏在袖里,堂而皇之的牵着手。
    这是不伦吗?他们,真的在一起?
    林凌大脑一片空白,她在意识到林况后满心疑窦。林况怎么会在学校里牵她的手?还在这种场合?这什么意思?
    她想挣脱,可现在人挨着人,一个动作反而会暴露,于是只能小心翼翼不敢动,任由林况牵着,心跳声一下一下,沉闷有力。
    黄珊珊正眉飞色舞的讲着话,突然就哑了,韩伊然顺着视线一看,跟着安静了,王梦晗自然也停下了表情,几人不约而同朝林凌身后望去,林凌看着眼神,心里蓦然一虚,连带着手都僵硬了。
    “怎么了?”
    “林凌,这是你哥吧?”黄珊珊贼眉鼠眼的盯着林况。
    “啊,啊。哥你在这啊,哈哈。”林凌赶紧趁机离开了林况的五指,尴尬的转过头和早在身后的林况打招呼,做戏假笑。
    林况眉头微皱,顿感手指空空,扫了一眼她所谓的朋友,瞬间几个人老实的不行。
    本来欢声笑语的几人因为林况在旁,都安静下来,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跟着低下头看自己一点点前进的脚。
    而林凌则感觉到尴尬在几人狭窄的空间里迅速蔓延,她看了眼大门离他们还有段距离,令人不安的安静,焦灼着烧着林凌的心,她一狠心。
    “那个,哥,这几个都是我的好朋友。”
    他抬眼看了看笑容有些僵硬的林凌,突然觉得有点几分好玩,也不吭声,就这样看着她。
    “这个叫韩伊然,她是我们几个最聪明的。。。”我在说什么。。。
    老林,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另外两个人眼神瞪过来。
    “啊,我们也都蛮聪明的。。。”叁人翻白眼。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林凌舌头打结,越想说什么越说不出来什么,本来就尴尬的场面被她寥寥几句将极致的尴尬发挥到最大。
    “我知道她们,你之前就跟我说过了。”林况终于开了口,带着几丝寒意的声音似乎终于驱散了些空气中的狼狈与尴尬。
    “啊,是吗,那那挺好的啊。”林凌干笑两声,眼睛往门口瞟,心想怎么还不到啊!
    简惜泽幽幽的跟在后面,心里阴霾不散,他看着神态自若的林况,及一旁言笑晏晏的林凌,暗自揣测着,不闻一语。
    等林凌终于坐回班里的座位,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叁人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林况的气场,虽然知道兄妹两人关系一般,但这次第一次见到真人,才算真的相信这两人,确实很不熟,亲兄妹弥漫着肉眼可见的不自然。
    等邹凯翔打完球回来,嘴里的讨论正好停下来。
    “你刚才怎么没去听讲座?”
    “感觉没什么意义,没什么事情吧?”
    “嗯嗯,没有,确实挺没意义的。”邹凯翔从善如流坐了下来,大口吞了几口水,硕大的喉结就这样大剌剌地在林凌眼前滚动着,脑中就暮然闪过那天炙热又生疏的吻来,她赶紧转移了视线。
    自己明明才和哥哥在厕所里舌吻,现在竟然又想和邹凯翔。。。
    她不敢再看,掏出作业本开始做题。
    今天周五,高叁和高二一起放学,林凌很不巧就和林况一前一后走着。
    林凌也不想问那个牵手的意义,耳朵里塞了个耳机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林况在后面看着那个执拗的背影,心里突然软了一块,一步步跟着自己的妹妹进了电梯。
    耳机传来狂躁的音乐声,在电梯逼仄又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突兀,林况微微皱了眉,刚想张口叫她声音小一点,眼前一黑。
    电梯竟然停电了。
    林凌迅速把手机灯光打亮,娇俏的脸庞从黑夜里亮了出来,显得有几分慌张。
    “没事,我刚刚按了呼救。”
    “我又不怕。。”林凌摸索的向后小心退着,直到感受到电梯的墙壁,才顺着靠了过去,林况没有拿出手机,她也没有朝他照过去,一时间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你能不能也打个灯,这一直我亮的,有点瘆人啊。。。”林凌实在不想再举着自己的脸,明晃晃的在漆黑一团的电梯里照着。
    “你不是不怕吗?”
    “那也不能就我这有光啊。。。”
    林况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一瞬间亮了不少,他斜靠在她的对面,两人正好是个对角。
    “你今天,为什么要那样?”
    “哪样?”
    “牵着我的手。”
    “那你为什么没有挣脱?”
    “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我。”
    林况握着手机,突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林凌走进,手机的微光打在林况清冷的脸上,竟然有了几分鬼魅,林凌靠着墙没动。
    “因为我想。”
    “你为什么想?”林凌看着林况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心跳也越来越快,她两眼紧盯林况的脸,直面着林况,她第一次如此坦然的想要知道林况对自己的所有想法,她不知道林况嘴里会说什么,可她心头鹿撞,心底又似乎在隐隐兴奋什么,她不敢想,也不想探究,就着微光,肆无忌惮的注视着他。
    “或许是因为,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瞳孔大震,她没有想到林况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几个字。她脑中白花花一片,紧紧握着拳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我说,因为我喜欢你。”
    这几个字清清楚楚的吐了出来,林况神色自若,似乎刚刚说的不过就是在叙述今天是周五一般自然。
    可林凌心中狂乱,她一直把林况对她的感情归属于占有,强烈的占有,她只是他的所有物而已,一个人对待自己的物体,除了有趣,还会产生什么情感?
    “我,我不信。”她慌乱地低下头,闪避着林况露骨的眼神。
    “那你说,有哪个哥哥会和自己妹妹做爱。”啊,你还知道哥哥不能和妹妹做爱啊?林凌暗自腹诽,这时才突然发现林况已经离自己很近了,她想往旁边移一移,却被林况向前一步堵死了,又向另一个方向转,结果长臂一拦,两个人离得更近了。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他把林凌圈在了自己怀里,微微低下头,直挺的鼻尖勾着林凌的发梢,轻轻痒痒的触感一阵阵煽动着林凌的心,颤着她心尖直痒。
    “什,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没有挣脱我的手。”
    “因为。。“因为我怕暴露啊,林凌答不出来,她顺势抬起头就正好对上了林况近在咫尺的脸。
    “因为什么,说啊。”
    我说不出口啊。
    林凌避而不答,在林况心里却涌起了几层涟漪,他只想相信他想要的。
    鼻尖绕过林凌的额头,他伸出食指轻柔地抬起林凌的下巴,滚烫的气息浇在林凌的嘴唇上,二人鼻尖相触,林凌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一动不敢动,双眼盯着林况长长的睫毛,她几乎可以看见他的颤动,然后那对睫毛就盖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对薄唇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