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瘾似得凑近深吸口气，嗓音微哑，声音极轻，轻到几乎听不到地叹息道，“别生我的气，我只是，快要疯了。”
    快下车前，夏慕朝给林夕戴上眼罩。
    她的配合程度完全超出他的想像，才更加恐慌，指尖触碰到她的耳垂时，生理性地颤抖下，压下已经翻江倒海的情绪，他暂时不敢做出更亲密的动作，抱她下车。
    林夕知道他们大概是上了飞机，眼前一片黑，她很难判断时间流逝的速度。
    一直被夏慕朝抱在怀里，被他的体温烤着，她中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会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眼罩已经被摘下了。
    应该是中午。
    阳光有点刺眼，不适应地微眯了下，她看到眼前是个类似于中世纪古堡的庄园，外面是极高的围墙。
    除此之外，半点信息也无。
    林夕嘴角忍不住抽搐下，仰起脸，望向夏慕朝。
    他好像是有点心虚，不敢怎么跟她对视，不自然错开目光后，喉结禁不住滚动下。
    这庄园里其实有不少夏慕朝的人，但一路上楼，碰到的每一个人都一声不吭，只在他路过时，俯身站在一旁，以示尊敬。
    安静到诡异。
    夏慕朝也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在宽大桌面一旁的座椅上坐下，依旧抱林夕在他的怀里，才侧过脸，冷声简短地冲着其中一个交代道，“午餐。”
    那个黑西装一言不发，躬身点点头，在端过两个托盘之后，又幽灵一般退了下去。
    林夕没打算委屈自己，正起身准备换个位置吃饭，冷不防被夏慕朝拉住手，扯了过来，重新跌在他怀里。
    没搞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林夕微低下头，叫夏慕朝的名字，脸上已经挤不出笑，说话时的语气不怎么客气，“这样还怎么吃饭？”
    夏慕朝没应声，沉默地端起汤盏和勺子，大少爷大概是第一次这么伺候人，他的动作不怎么娴熟，放在嘴边吹吹后，举到林夕面前，姿势有点僵硬。
    活生生见到他驯服四肢的过程，林夕气急反笑，不配合地撇过脸，扬扬手，示意自己可以自己来。
    夏慕朝没管她的动作，径直从一旁搁着的盒子里翻出软而韧的纱带，一圈一圈，极有耐心地把她的手束在一起。
    林夕试图挣开，却一直没能成功。
    到最后完全控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她仍然没给夏慕朝面子，转过脸，背对着他。
    明显听到夏慕朝无奈地叹了口气，林夕大脑疯狂运转，想怎样才能降低他的警惕心。
    还没过上几秒钟，夏慕朝却已经抬起手捧过了她的脸，对视上目光之后，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已经低头吻了过来。
    而这显然并不是他的初衷。
    换了个杯子。
    温热的牛奶被他含在口中，林夕紧闭着嘴唇表示拒绝，却到底没有夏慕朝的耐性足，一点一点渡到了她的口中。
    只是这样的接触，就让夏慕朝难以自已，但他今天已经做出来了太多超出林夕忍耐范围的事，喂她喝下一口牛奶后没敢再越界，他很快便抬起脸。
    眼尾泛红，夏慕朝墨黑瞳孔中的情绪彻底暴露在她面前。
    嗓音却依然被控制得很好，不发颤，他看着被气到眼中蒙上一层雾气的林夕，重新拿起了勺子，软下语气哄道，“还是你更想我这样喂？”
    林夕眼中立刻恢复清明，老老实实吞咽下粥。
    之后是卖相精致的菜。
    味道还可以，毕竟夏慕朝对她的爱好了如指掌，但对比这个场景这个姿势，她宁可去啃馒头。
    吃完饭，林夕转变策略，撒娇地笑笑，艰难地双手捧起个水杯，冲着夏慕朝晃晃。
    在他到底扛不住眼神攻势，低下头就着她的手要喝水的时候，她假装手拿不稳，洒了他一身，白瓷杯重重摔落在地毯上，碎成几片。
    夏慕朝没生气，只是坐直，垂下眼，直勾勾地望了过来。
    似乎是被他看出来了，林夕软声叫他的名字，冲着被束在一起的手腕努努嘴，拉长声音抱怨道，“不方便啊……”
    夏慕朝明显吃这一套，却错开目光，没有半点要给她解开束缚的架势。
    “你太了解我了。”片刻后，才回过头，对视上林夕的目光，夏慕朝声音极轻，“趁我不注意就会跑掉。”
    他摸摸她的头顶，“委屈几天，我看看。”
    心底叹了口气，林夕猜他是没有那么容易被糊弄住了，也不知道那回从他别墅离开的时候，林远到底都跟他聊了什么，好好的人被刺激成这样。
    自残肯定有用，却只是下下策，还很容易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
    林夕定定地看着夏慕朝。
    杯子里大半的水都洒在他身上，修身的深蓝色衬衣氤贴在上半身，勾勒出一层薄薄的肌肉。
    潮湿的感觉明显是不好受的，夏慕朝却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手稳稳地揽过她的腰，一手拿过叉子，无声吃着他的午餐。
    到最后喝下大半杯水，夏慕朝抱她到他的卧室，林夕这回没老实坐在床边，自己走到了落地窗外的沙发上坐下。
    夏慕朝也没有拦她，只是笑笑。
    林夕起初以为这么大的庄园，至少不会是在城市中心，却没想到自己猜错了。
    但她对国外不怎么熟悉，判断不出到底是在哪里，扫视了圈周围的环境后，无奈地回过头。